希寧瞇著眼，看著勞倫斯。
如果剛才不是懸崖勒馬的話，可能現在死的還不知道是誰。
勞倫斯的驚愕難以形容。
還是希寧給他一個準確的答案：“你以為用了這個國家國庫里的錢，創造了人類進化的新開端，可沒想到，是開創了生物形式的新開端。如果不介意的話，請坐，你站在我身后，我總感覺你想掏出手槍指著我。”
勞倫斯終于穩定下來，定了定神后，走過來坐在她旁邊。
此時只有笨蛋才會想著拿槍指著這樣一個厲害的“人”，勞倫斯顯然不是笨蛋。
勞倫斯也拿起薯片：“你拿了我的。”
“換著吃，我覺得兩種味道都不錯。”希寧看著電腦，里面自動切換到一個電影片。
“確實都不錯。”勞倫斯吃了口，看著片子：“這是給我看還是你看？你應該可以用更不錯的方式去看。”
“嗯。可以將數字模式切換成實地場景，如同身臨其境。但我還是想這樣看，畢竟這才是正常人類應該看的。”希寧慢悠悠地吃著薯片，從旁邊抓了一瓶給勞倫斯：“要可樂嗎？”
“不要，謝謝！”勞倫斯謝絕，可樂的糖分太高了。
“我要，麻煩幫我擰開蓋子，謝謝！”希寧一點都不客氣。
勞倫斯擰松了蓋子遞給了她，她接過后又說了聲謝謝。
勞倫斯坐在旁邊，根本就沒注意片子在放什么，突然猛然一笑，笑著搖了搖頭：“你能看三維的電影，卻在看著平板的。要知道世界上任何武器都掌握在你手里，你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
“卻，還讓你幫我擰瓶裝可樂蓋子？”此時電腦里的片子自動暫停，聲音也停下來，這樣更容易聽清談話，她看著電腦里定格的畫面，悠悠地道：“可我還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只不過擁有不普通的力量罷了。當個普通人，其實挺好的。”
“可是……”勞倫斯第一次感覺這種思維超過了他所學的人類心理學范疇：“按照生物學角度來說，人總是想更強大，比如讓你回到之前的你，無意冒犯，只是打個比方，你也一定不會想當回原來的你吧。”
“這是種選擇。”希寧又喝了口可樂：“越是強大的人，擁有越多的資源，才有更多的選擇權。我只是在選擇適合自己的生活，當然我不會一輩子坐在這里，看著片子，偷偷的上上網什么的。我還在想今后做什么才好，畢竟我的人生還很長。”
她挑了挑眉反問：“否則博士認為我應該怎么樣？穿著緊身衣，騎在什么能飛的玩意上；還是東躲西藏的上網？”
被子彈打得身上沒快好地方的31號，還有穿著黃色帶黑條紋緊身戰衣、站在飛天滑板上張狂大笑的33號。赫赫，這二個已經成了過去式。
31號的事情很好隱藏，33號比較麻煩，畢竟他太過張揚，半個城市的人都看到他在天空飛，他以為自己很酷，其實很傻。對于一個失敗者來說，這樣的舉動確實是個傻子。如果他贏了，那另當別論，可以評定為發了瘋的天才。
想到發傻的33號，如果和她重合的樣子，勞倫斯不由地笑了笑，隨后問：“你將來打算做什么？”
希寧提醒：“你還是想想，你的出路吧。”
這個實驗將會被封存，研究所也會關閉或者挪作他用。至于人員，自然會遣散，目前還沒有什么秘密實驗需要他。
勞倫斯深吸了口氣：“按照慣例，會給我一封說得天花亂墜、高度評價的推薦信，在某個大學當個教授。但我說不定會幫實力雄厚的公司當技術總監，畢竟我人體芯片在商業上潛力巨大。”
希寧悠悠的說，但顯然毫不客氣：“因為你一個人搞不過這些政客。”
實力雄厚的大公司，有這個人脈和本事保住他。
是的……勞倫斯挑了挑眉，不可置否，繼續說：“或者就此退休，這二年在這里，工資不錯，又不用購物，錢足夠在某個小國家，買個小島或者一個農場。”
“逃離紛爭，過隱世生活？”希寧側頭看了看：“你不象。”
他確實不想躲在一處，過著退休生活。畢竟他有技術，有經驗，腦子里的知識是誰都搶不走的。最差的就去接受安排，去大學當個教授，等下一個需要他的實驗，或者也就在大學里混到退休。
“再談談我吧，我會怎樣處置？”希寧說話很直接。
“這個……”勞倫斯還沒開始想出比較好的理由而拉長音時，就被打斷了。
“博士，我的處置，決定權雖然在上面，但你的意見很重要。”希寧側頭深深地看著他：“是嗎？”
什么都不用隱瞞，什么也瞞不過她。勞倫斯也實話實說了：“上面會要求我提供最后一份評估報告。”
“謝謝你的坦誠。”希寧慢慢地回過頭，當她的目光還未觸及電腦液晶屏，屏幕已經切換頁面，打開了一個文檔。
勞倫斯驚訝地看到，一大段一大段文字，自動地在空白的文檔上出現，就跟有人在打字，而打字的過程被快速播放著。
很快，大約十幾秒，整整七八頁、密密麻麻的覆蓋完。
希寧往旁邊讓了讓，坐著辦公椅，椅子下的滑輪隨著她雙腳輕輕一蹬，到了旁邊：“您的報告，博士！”
那語氣就跟女助理匯報普通小事一樣。
勞倫斯看了看她，深吸了口氣。好吧、好吧，他將自己坐的辦公椅挪到電腦前，手扶在鼠標上，開始看這份極端速度弄出來的報告。
寫得相當不錯，而且有些措辭和語法，擁有他的特色，就跟他自己寫出來的一樣。而這份報告，他需要收集資料，花上十幾天研究措辭，還要一周時間修改和完善。
而現在，短短十幾秒，搞定了……
勞倫斯側頭又去看她，平靜的表情下，肯定不平靜。
希寧將薯片袋子往旁邊一放：“已經有寫作軟件，還自動生成了幾兆億字的小說，只不過大部分都是生搬硬套，最多看個一會兒，就沒人愿意再去看。我就是將你以前的報告按照這個寫作程序排列了一下。”
她含著笑，友好地建議：“用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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