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寧當然看得清楚，依舊嘴角含著笑：“長官，有些人喜歡功成名就，有些人喜歡安安穩穩。我只是個醫生，靠著醫術到哪里都有口吃的。我也只是個女人，只想拉扯大孩子，丈夫愛我，過完一輩子。”
示弱有時并不是壞事，太鋼易折。
或許放手反而是好事，一個對局勢能分析得如此透徹的女人放在身邊，難保以后會越過而上。哪怕是女人……戴維斯的目光放柔和了不少！
他想了想后給了個緩和的結果：“那還是按照正常流程，以后劉易斯少尉將來會很忙，希望你能支持他的工作。”
啥意思？是不是暗示官人不在家，妾身寂寞可紅杏出出墻。
反正混過去一次是一次，至少目前戴維斯不會動她了。希寧立即表示肯定會支持。
走出了辦公室，希寧讓杰克進去，而自己則回到了醫院。
晚上她回到了房間，凱西已經睡了，杰克興高采烈地說他升職成為中尉，將調到新兵營去當教官。
以后可能將新兵全交給他了，前途無量。
赫赫，指不定卸磨殺驢，等到新兵訓練出來，全部抽走，就等著哭吧。
希寧嘴角牽了牽，不能打擊人家積極性，自然恭喜后提醒，盡量和新兵搞好關系，產生戰友感情。
也不知道杰克有沒有聽進去，反正杰克的心思放在了其他方面。她吃著晚飯，而坐在對面的杰克扭捏了起來。
“嗯，中校說，考慮到將來有可能引來麻煩，那份報告還是按照正常流程走。”
知道，所以給你升職，又給你畫了一個大餅，讓你把注意力放到其他方面，不至于太過沮喪。
杰克的手伸了過來，手指尖輕輕抹去了她嘴角的油水，能撐著門框做引體向上的粗壯手指，此時溫柔得不像話。
她一愣，抬頭才發現，杰克應該洗過澡了，連胡子都刮得干干凈凈。
就算再木訥，也知道想干什么……希寧苦笑著：“再等等，最多一個月。”
杰克很是泄氣，就跟斗敗的公雞一樣，窩著坐在那里。
她只有好聲勸著：“新兵需要精力搞，醫院里的傷兵還有很多沒有穩定，要不我也不會每天加班。等申請批下來了，基本上可以空下來。”
一個月后，那些傷員，該死的也死得差不多了，沒死的也基本傷情穩定。不用象現在，每天都有人心臟停止跳動。
還有之前的救治都是臨時的，先保住更多人的命，以后那些破損的內臟再做修復，所以現在每天還有二三臺的手術等著，哪里還有空嗨咻生娃。
杰克抬起頭，伸出手，輕輕捏起她的手：“你說得對。”
長長嘆了口氣：“也好，等著我成為上尉娶你。”
她猛地笑了，手指也握緊了些。路已經全部鋪好，等身主回來，啥都有了，杰克會是一個好丈夫，凱西會有一個好爹。
杰克確實忙了起來，有時晚上也會出去，不是查房就是為了突擊訓練。
這里沒有太大的空間給予訓練，他就打了份報告，要利用整個避難所的走廊，戴維斯答應了。
于是每天他帶著新兵，從中高層辦公區和避難所的大門口，來回的跑，二個來回就有五公里了。
光著膀子，有時扛著重物的士兵在長長的過道里跑步，成了整個避難所里的風景線。
當經過幼兒園，凱西都興奮地指著喊：“那是我爹地！”
弄得路過的新兵都側頭往幼兒園里看，而杰克啼笑皆非，還要繃著個臉，呵斥不要分心，繼續跑。
私下里也議論嘀咕，父母都不是金發碧眼，怎么生個女兒是。被杰克好一通罵，說是祖母是，隔代遺傳。
希寧告訴凱西，爹地正在工作，不要喊，那會打擾他的。
凱西雖然不說了，但每當杰克路過時，雙眼放光，帶著得意。而每當杰克下班去領她時，她爹地叫得那個響亮呀，又要抱又要親的。弄得杰克不得不告訴她。
她也只得又告訴凱西，說孩子長大了就不能這樣纏著爹地了，小姑娘要矜持。
差不多半個月，上尉又來了，說戴維斯找她。
含著忐忑的心情，走進了辦公室。
當看到桌面，略微放心了點，桌上是滿滿的，放著文件和辦公用品。這次應該是來談工作的！
戴維斯隨便說了幾句后，猶豫過后終于說了出來。
中高層迎來了動蕩。指揮官心力交瘁，想將權移交給戴維斯，而目前校級軍官還有三個，都不服這個年輕的中校，戴維斯必須小心謹慎，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成王敗寇。
“抱歉！”戴維斯壓力很大，呼吸都是沉重的：“這些事情不應該和你說的，可現在劉易斯中尉是我的直接下屬，我想也應該讓你知道下。”
就差明著說，如果他倒霉，杰克可是要陪葬的。
她想了想后，直接了當：“你現在手上還有多少人？”
既然說開了，那就不要藏著掖著：“就那些新兵了，老兵里大部分都是他們的人。”
“怎么會這樣？”希寧皺眉：“之前的叛亂，你是怎么掌握的？”
戴維斯回答：“那時指揮官和其他高層軍官都被堵在了里面，只有我脫身。”
所以命令無法到外面，最高長官就是戴維斯，而戴維斯押寶押對了。現在這三個人都是自由的，對于自己的兵力就有控制和話語權。
希寧手揉了揉臉，好吧……：“知道如何對治療腫瘤？”
戴維斯一愣：“切除后放化療。”
“是的！”她緩緩道：“如果不及時切除，有可能會越來越大，良性的也有可能變成惡性，成為癌。等到切除后，化驗下來是惡性的，再做放化療，以絕后患。”
既然要當惡人，那就她來當吧，其實戴維斯應該早有決斷，只是還不能確定，畢竟那是僅有的高層軍官。
“切掉腫瘤，總比惡化后沒了命強。同樣的，死三個人，比死成百上千個人強。趁著腫瘤還沒惡化，早點決定。”
話到此處，她站了起來，沒有允許就走了出去，并且輕輕關上門離開。
戴維斯沒叫住她，靜靜坐在那里，他正好需要空間。
當晚杰克出去了，臨走前親了她側臉。以為她睡了，可她只是閉著眼睛。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她也知道杰克要出去做什么，可不能阻攔。因為戴維斯暗示得很對，如果戴維斯倒了，她和杰克作為戴維斯提拔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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