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西博士打開門，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脫下塑膠手套，徑直走到旁邊的洗手消毒槽：“兩位找我有什么事？”
他將雙手伸到水龍頭下，水龍頭感應到后開始出水。
希寧嘴角微勾著：“博士好似知道我們會來。”
正在洗手的萊西博士略微停頓了下，隨后將雙手伸到了旁邊的放著洗手液瓶子前，一手擠壓，一手接著：“不知道，見到就知道了。”
哪怕沒有開外面門的響動，當他回頭時，無菌室的玻璃一眼就能見到他們兩人站在外面。
洗完手，萊西博士摘下防毒面具和帽子，對著前面墻上鑲嵌的鏡子，輕輕順了下頭發。手上的水，讓幾根在帽子里毛糙的發絲服帖了起來。
萊西博士和死了的布朗博士一樣，顏值都算可以。就跟蘋果機創始人老喬一樣，適當的顏值有助于事業。而他們適當的顏值有助于拿到科研資金。
都說工作和在某個領域的權威，能使人更加迷人。可這個人如果是個連環殺人犯，那只有腦子有問題的，才覺得具有吸引力。
姐是神，可不是被洗了腦的小丑女。
希寧對著身邊的卡拉克輕聲說：“請讓我和他單獨談一次。”
卡拉克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尊重了她的要求，走了出去。門外還有兩個同事，如果不對勁，只要搭檔在里面一喊，就能沖進去。再者，如果真的打起來，想想還是搭檔暴揍萊西博士的可能性比較大，再差也是打個平手。
等卡拉克走后，萊西博士也洗完了手，很隨意地抽了張吸水紙，擦了擦手后扔進了旁邊的廢紙簍里，隨即轉過身，靠在水盆邊，雙手撐著，靜靜地站在那里，應該是等著她開口。
希寧也不想浪費時間，直接了當：“博士，我同事和我逃過一劫，是否就代表著，我們不會再有什么意外了？”
萊西博士嘴角含著笑，好似和善，但眼角帶著一些皺紋的深藍色眼睛，卻透露著狡黠：“懷疑我？”
（是的，但沒有證據。）她微垂眼瞼，緩緩道來：“一個案子如果想破案，首先要知道作案人的動機。有些是為了報仇；有些為了感覺到自己的能力和存在感；有些視被害人為獵物，享受獵捕的樂趣；有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樣做……原因很多，有些不光是一個，是好幾個。”
“博士~”她緩慢抬起眼神，淡淡地注視著跟前在目前人類中智商極高的人：“我很想知道是為什么。”
萊西博士沒有意外，可以說一點詫異的表情都沒有。他好似陷入了沉思，從他一動不動的姿態上看出，他在思考。
……是這個家伙！
她更是確定。可對方沒有承認，表現異于常人也可以說是他本身的智商和思維就異于常人或者高于常人，目前法律講究的是證據。
萊西博士花了大約幾秒鐘的定格，終于有了回應：“瓊斯小姐，你認為生命的意義是什么？”
尼瑪的，就不能痛快點，談什么哲學。
生命的意義就跟“我是誰”“從哪里來”“到哪里去”的哲學三連問一樣，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回答。如果是多愁善感的，或是喜歡長篇大論的，說上三天三夜，來個幾十萬字的論文都行。
希寧想了想，回答：“生命沒有任何意義，其意義取決于自己。”
她曾經看到了荒蕪一片的星球有了水、有了生命。人類只不過是眾多隨機生命的一種，只不過人類幸運的成為了所有物種中最有智慧、最有能力的一種。對于她來說，從一開始，星球上有沒有生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如果這個位面也有相對應的主神，那么星球上的生命哪里來的意義？
歸根到底，是人類自身的認為。
萊西博士微微挑眉：“你認為什么是善惡？”
又是哲學問題，姐這次的任務是弄清真相，不是過來和你討論學者都爭論不休的問題。
這次她想都沒想：“沒有善、也沒有惡。善惡都是自己想出來的，有利于自己和大部分人的就是善，反之為惡。”
就跟星球上，長著腿的金槍魚。那些贈送的神，吃了雙腿金槍魚，對于那些至高神來說，吃飽了肚子就是善。可反過來，金槍魚吃了至高神呢？至高神就會認為那些魚是惡的。
所謂善惡，全部都是判斷的神靈處于自己的立場所想。
這問題可以歸于哲學，也可以歸于禪學。其實想那么多干什么，想得到也要大眾接受得了。就跟讓原始人不打架，改為講道理試試。想要原始人處理事情不用打架的方法，首先要把他們打服帖了，這才能講道理。
萊西博士好似那猶如面具一般的虛假笑容凝結了，用很難訴說的眼神，深深地注視著她。那目光看得讓人有點發毛。
希寧側頭，怎么了，是姐說錯什么了嗎？
看著她有點象土撥鼠疑惑的樣子，萊西博士將目光轉到了前面地上，仿佛在逃避，又好象在轉移：“那么……瓊斯小姐，我們做個游戲如何？”
當他目光抬起時，又恢復到了以前常態，嘴角微揚的假笑：“或者說交易。”
“請說！”很想知道玩什么花樣。
此時的萊西博士就跟修煉成精的老狐貍，眸中的狡詐再多的假笑也難以隱藏：“玩過真心話冒險嗎？”
游戲規則就是，隱私問題，必須如實回答。
是想一個問題換一個問題嗎？
可笑，姐怎么可能被你牽著鼻子走！
希寧略微吸了口氣，側頭而笑。當看著萊西博士時，依舊笑容也很溫和，不比你這只老狐貍差：“博士，如果我現在殺了你，會有什么樣的結果？”
直接宰了，那就什么都不用問了。是你，以后就沒有同類案件，任務完成。不是你，就認倒霉，誰叫你裝酷，裝丟了命。
萊西博士舉頭看了看旁邊，那里有一個黑黝黝的攝像頭，那是監控。
言下之意，你的一舉一動都會拍下來，作為殺人證據。
她緩慢地說：“沒有監聽……要不要我提醒你，我剛中過毒，可能不穩定。”
墨冥激動了：“終于開竅了！”
萊西博士眼核一縮，眼眸頓時更亮，猶如遇到天敵、受到威脅的野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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