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八零新婚夜我嫁了最猛糙漢 > 第510章 不認人了
  留在山里的第一天,荀向斌就展現了他養尊處優的本事。

  養尊處優四個字倒也不是臊他,實在是城里的生活和山里大不一樣,叫已經回到城里生活了五年的他承受不了山里的艱苦。

  在城里時,大部分人過的都是騎著二八大杠按時上下班的日子。

  但在山里,大家伙兒都是裹緊了大花棉襖,冒著嚴寒也要踩著釘子鞋出去覓食兒。

  那天,是羅秀娟打算去山里收獲之前和村民一起下的陷阱。

  陷阱是為了打幾只野雞,雖然家里也養了雞,但羅秀娟閑著沒事也在附近的山上設了幾個陷阱。

  山里冰雪未消,荀向斌聽說她要上山,說什么也不同意。

  為了在羅秀娟表現出他是有用的,也是為了彌補,他拿上布袋子,穿上釘子鞋,就跟著村民一起進了山。

  但他沒有那金剛鉆啊。

  羅秀娟布下的陷阱是逮著了一只野雞,但他不會拆,誤打誤撞還激起了野雞的斗志,撲棱著翅膀一個勁兒啄他。

  那野雞也是聰明。

  不光會啄人,還會飛起來啄人。

  爪子撓荀向斌的臉,尖利的嘴巴瞄準了荀向斌想把他的眼睛啄瞎。

  荀向斌只能一邊阻擋著野雞的近攻,一邊手忙腳亂地拆著陷阱,結果越著急越拆不動,場面堪稱一個混亂,雞毛亂飛。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弄的。

  鏗鏘一聲——

  陷阱拆了。

  野雞飛了。

  他的身體也猛地往后一仰,一骨碌順著崖邊滾了下去。

  得虧那崖不算太高,也不算太陡,滾了沒幾圈撞上了樹墩子,保住了一條小命。

  這下好了。

  本來荀向斌留下是為了照顧羅秀娟,現在一摔,反倒成了羅秀娟來照顧他。

  村里風言風語的,呂國華也聽說過羅秀娟和荀向斌的舊事,得知此事后在家里為羅秀娟直呼晦氣。

  但作為一村之長他還是簡單去了老秦家進行慰問。

  荀向斌的身體倒是沒摔出啥大事,胳膊腿都沒斷,就是磕到了腦袋,流了不少血,病歪歪地躺在床上,見了人也說不出幾句話。

  后來羅秀娟照顧他時,才發現,他似乎不記得人了。

  羅秀娟問他:“知道我是誰嗎?”

  他搖搖頭。

  羅秀娟又問他:“知道這是哪嗎?”

  他還是搖搖頭。

  羅秀娟以為他摔壞了腦袋,秉著最后一絲希望問:“那你還記得你自己是嗎?”

  這次荀向斌卻點了點頭,說:“知道。”

  他說他叫荀向斌,是剛下鄉的知青,但他不知道為什么會摔破了腦袋,還問羅秀娟,他什么時候能重新養好身體出去掙工分?

  羅秀娟那一刻心情挺復雜的。

  上一秒還纏著你,說余生都要留在你身邊好好彌補你的人突然忘了一切。

  罷了罷了,羅秀娟心里想這大概就是天意吧。

  荀向斌把她忘了是一件好事,本來她就不打算跟他破鏡重圓,把她忘了,他們各自才能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最后,羅秀娟也沒有把他們之間的事情告訴荀向斌。

  只以一個陌生人的身份告訴荀向斌,如今已去多年,知青下鄉的運動早已結束,而他也已返城五年,今天是下鄉游玩不小心在山里出了事。

  荀向斌原本是不信的。

  從他的角度看,摔了一跤怎么就過去了那么多年。

  可羅秀娟給他拿了鏡子。

  他照著鏡子,望著鏡子中那張滄桑的臉,下巴的胡渣和泛著細紋的眼睛,再不疑有他。

  “他的情況目前就是這樣,我想讓他先在家里養養傷,等他養好身體,我親自把他送回城里。”

  電話里的羅秀娟道。

  從呂國華口中得知荀向斌掉下崖后,秦錚便讓呂國華去喊了羅秀娟,細問此事。

  來龍去脈聽清,葉蕓心中忽地升起了一股無法訴說的凄涼。

  一直活在欺壓下的荀向斌終于鼓起全部勇氣和力量來反抗,堅定且堅決地留在了山里,留在他心愛的姑娘身邊。

  可也正因為他的這份心意,令他忘記了這一切。

  就好像一個生活在陰暗海底的人,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爬上岸去看看光明,接觸到光明的那一刻卻忘記了上岸的初衷。

  “你心中有數就好。”

  對于羅秀娟的決定,葉蕓不置可否,只淡淡說了一句。

  羅秀娟也輕輕嗯了聲。

  電話掛斷之后,葉蕓不知為何心口有些喘不過氣,斜躺在窗邊小榻,失神地瞧著窗外指頭上的幾只冬雀。

  ……

  山里。

  天黑的早,羅秀娟掛了電話和呂國華道別后抹黑往家里趕。

  還沒走到老秦家門口,遠遠就見有人提著煤油燈站在家門口,一動不動地等著她。

  走近了,才發現是荀向斌。

  羅秀娟嚇了一跳,“天爺啊…你在這干啥呢?”

  她趕緊拉著荀向斌的棉襖袖子往院里走,“趕緊回去,你也不怕栽外頭。”

  荀向斌卻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外面冷,天黑路滑,我看你沒帶燈,出來接接你。”

  他說的輕松自然,像是感激這幾日羅秀娟對他的照顧。

  羅秀娟只道:“我在這兒比你熟,不用操心這些。”

  荀向斌跟著點點頭,“嗯,你就是這里的人嘛,自然比我熟的啊。”

  羅秀娟微頓。

  她哪是這里的人?

  她是討飯討到這的。

  但看荀向斌笑的一臉憨厚無辜,她什么也沒說,推著他回了堂屋。

  這段時間,荀向斌都是在堂屋里搭了個簡易床睡的。

  離間是秦錚和葉蕓的床榻,秦錚和葉蕓雖然不在家,但到底意義不同,除非秦錚和葉蕓同意,不然不可以隨便給外人下榻。

  送完荀向斌回屋,羅秀娟便轉身打算回西屋休息。

  然而在她關門的一瞬間。

  “秀娟同志。”

  身后傳來荀向斌的喚聲,輕輕的,低低的,又有點急迫,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羅秀娟緩緩轉身看向他。

  不大的屋子里沒有拉電燈,只有荀向斌手中的煤油燈亮著,晦澀的暖色光芒照亮了他帶著劃傷的微紅皴臉。

  他望著羅秀娟,漆黑如墨的瞳孔里似乎有說不出的情緒。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件剛被挖出來的隔絕千年的珍寶,卷著厚重的思念,似有千言萬語卻又一時無法訴說。

  好半晌,他喉頭才滾了下,低低的嗓音問:“我們兩個,是不是之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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