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聲驚雷,王翠菊被嚇醒,手重重的磕在床沿上,疼的她皺眉咒罵了一句,人也徹底清醒了。
除了風雨聲,她好像還聽到了人的哭嚎。
王翠菊的第一反應是夢里的那些東西出來了,半晌后才聽清,這是她寶貝兒子的聲音。
“娘,娘!你醒了嗎?我好疼啊,哇嗚嗚。”
葉成飛跌坐在門口,渾身又癢又疼,還要去敲王翠菊的門,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終于,門打開了,王翠菊披著衣服,看見葉成飛坐在地上,心下一緊,趕緊去扶他問:“成飛,這是怎么了?怎么不睡覺?”
堂屋亮起了燭火,葉志勇和葉欣欣都被葉成飛的哭嚎聲吵醒,披著衣服出來查看情況。
光線有些昏暗,但足以看清葉成飛身上的情況,豆大的紅疹又疼又癢,手臂,前胸后背都有,甚至連臉都腫了起來,周邊還有他的抓痕。
“娘,我身上好癢,手也好疼。”
此時的葉成飛難受的恨不得在地上打滾,手在身上到處抓,雙腳也在地上不停的磋著,他從頭到腳都被蟲子咬了個邊。
最難受的還是手上,腫了個大包不說,整只手又沉又痛,只有泡在冷水里才能稍微舒服一點。
“這到底是怎么了?”
王翠菊看著他身上的傷口,急的不得了,抬著手想要觸碰查看又害怕會讓他更加難受。
“估計是被蟲子咬了。”
葉志勇皺著眉,說出自己的推測:“下雨了蟲蟻多,你睡覺前是不是沒有關窗戶?”
“我關了啊。”
葉成飛扭著身子,委屈的哀求:“娘,有沒有藥,我身上好難受,好疼好癢。”
“娘去給你找。”
在農村,被蟲咬是很常見的情況,村民們習慣了,會在家里準備著一些藥物,王翠菊想起之后跑進房間,很快就拿著一個小罐子出來,將里面黑黝黝的藥膏抹在葉成飛高高腫起的紅疹上。
藥膏摸上去后,葉成飛感覺舒服多了,涼涼的,癢意也消散了許多,等到將所有的紅疹都敷好,這一小罐子的藥也用完了。
葉成飛不再哼哼,沒了睡意的王翠菊到了他的房間,在床上查看了一番之后,看到了幾只螞蟻:“是螞蟻咬的,你今天去老渠溝那邊玩了?”
在葉家村生活了這么多年,對于村里的物種分部王翠菊還是有所了解的,這種螞蟻只會在老渠溝那邊有,現在葉成飛被咬,肯定是白天去玩了帶回來的。
葉成飛愣了一下,扭頭道:“是去了一趟。”
他確實是專門去找螞蟻的,不過是想教訓葉曉榆而已,沒想到自己竟然也把螞蟻帶了回來。
“你不是去學堂嗎,去老渠溝干什么?”
王翠菊眉頭皺起,學堂離老渠溝很近,村里的孩子就喜歡去那邊玩,整天跑來跑去的,也不怕掉下去摔斷腿。
“去隨便看看。”
葉成飛可不說他是想報復葉曉榆,這是他自己的事,不能告訴大人。
“你是不是又去找村長他兒子了?”
王翠菊說起這個就來氣,心里鄙視葉安平的同時也懊悔自己就該早點把葉曉榆給他家送去,再者,她也擔心自己的孩子跟著葉安平學壞,于是便提醒道:“以后不許再去找他,就好好跟著夫子念書。”
這話葉成飛可不會聽,他不懂葉安平是什么病,只覺得他不去念書到處瀟灑的樣子很帥,跟著葉安平混感覺很威風。
不過因為葉志勇去退了葉曉榆的親事,葉安平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對葉成飛也沒了好臉色。
葉成飛想繼續跟著葉安平走,于是就找了葉安平的遠方表親,也就是葉登高求助。
葉登高說要想讓葉安平消氣,就要讓她看到葉曉榆在拒絕他之后過得有多慘,整天干活沒飯吃還不夠,最好還要受點傷什么的。
葉成飛信了,不過他想不出什么折騰葉曉榆的辦法,只得再次請教葉登高,于是葉登高就提議,讓他抓些螞蟻癩蛤蟆還有蜈蚣之類的去嚇嚇葉曉榆。
這些蟲蟻咬在身上只會有一段時間的不舒服,忍忍就能過去,被嚇到也就緩兩天的事,葉曉榆也不會知道是誰做的,他們還能為葉安平出氣。
葉成飛想的很好,在抓到了這些蟲蟻之后在半夜把東西都送進了柴房,準備等著第二天看葉曉榆的好戲,誰能想到,自己竟然先被螞蟻咬了,而柴房那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王翠菊幫著葉成飛收拾了房間,換了被褥,她在地上看到了饅頭碎屑,還有爬到柜子上的老鼠。
“這個挨千刀的。”
看著老鼠叼在嘴里的饅頭,王翠菊這會兒心疼的喲,這么大一塊饅頭,就這樣被老鼠吃了。
“原來是老鼠。”
葉成飛倒是對老鼠偷糧沒什么感覺,只是了然自己剛剛就是被這東西嚇到了。
王翠菊一邊小聲的咒罵一邊收拾,在墻角看見了癩蛤蟆也沒多想,直接就把它踢到了門外:“這大雨,鬧騰起來的東西也太多了。”
將螞蟻掃除趕緊,趕走了老鼠和一直癩蛤蟆,王翠菊催著葉成飛趕緊睡覺,葉成飛安心的睡了,并沒有注意到床角處有兩只蜈蚣一動不動,還有柜子角,兩只癩蛤蟆在靜默的聽著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