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顧承！
男人的領帶已經系好，一身玄色西裝整潔入鏡，薄唇淺勾，眼鏡鏈條輕盈晃動，平添幾分斯文儒雅的學術氣息：“老師，我在。”
他幾步走過去，跟黃凝之打招呼：“不好意思，剛才沒找到領帶，耽誤了一點時間，讓您久等了。”
被冰凍的直播間這才逐漸回暖：
[wc！wc！我說剛才顧叔叔剛才為什么要拽領帶，原來是因為這個？]
[啊啊啊！顧承剛才喊'老師'，是在叫黃教授嗎？]
[樓上說梁一峘是信仰的，你的信仰崩塌了，說倒立吃shi的快點！開個直播我去看！！！]
[不可能！我不信！一定是顧承蹭黃教授熱度，'老師'這個詞現在這么泛化，誰都能用好吧？]
“嗯。”黃凝之話少，幾步靠近顧承，打量了一下他的穿著，最后得出結論：“是有點久，不過，你要是去見愛人了，倒也無可厚非。”
“！！！”
黃教授說話太直了。
一句話，不止讓直播間充盈著感嘆號，滿屋練習生的震驚都慢慢爬上臉頰。
愛人？顧老師哪兒來的愛人？
話說，他剛才是從哪兒出來的？
無數問題跳入腦海，還是佟琢最先發現了異常：“顧老師，您的嘴角怎么紅紅的？受傷了？”
還是這小子眼尖啊。
顧承輕抵了下唇，從容答：“是，昨晚上喝水不小心磕著了。”
“不，不是喝水。”黃教授即刻反駁：“是被另一個人啃的，啃的方向應該是從這兒往下，力道大概是，不嚴重。”
說著，還伸手比了下從左往下的方向，最后擰眉感嘆：“這孩子，怎么學會跟老師說謊了？這習慣多不好，抓緊改了。”
“……”
顧承指尖微蜷，欲言又止。
直播間更是又驚又喜，感嘆號扎堆：
[！！！顧承嘴角是被啃的！]
[！！！黃教授真是顧承老師！]
[！！！顧叔叔被誰啃了！快tm站出來主動承認！]
“好的，我改。”應下這一句，顧承就深刻發覺了，不能在鏡頭底下跟老師聊天。
于是立刻快走幾步，要請教授離開。
黃凝之又不樂意了：“等等等等，你這領帶上怎么還有齒痕啊？也是那人咬的？誒？這小子，我都這歲數了，你別拽我呀！”
但，第二句話沒說完，就被顧承帶出了房門。
直播間更激動了：
[啊啊啊！就是，你別拉黃教授啊！讓他多說兩句！]
[這個消息太勁爆了，我得拿片紙巾擦擦鼻血。]
[剛才我注意到一個小細節，那只扣著窗簾的手，手腕上沒有腕表，但是顧老師的手腕上有腕表，那么……真相只有一個！]
[窗簾之后還有一個人？謝祈年！謝祈年！]
直播間彈幕越刷越嗨，一直期盼著窗簾后的另一個人現身，但導演卻沒有再繼續下去，默默命令攝影師拉開了鏡頭。
開玩笑，這又不是戀綜，鬧這么大陣仗做什么？
況且……留個懸念，也可以吊吊觀眾的胃口，為節目免費宣傳。
不過，佟琢一句：“你小子可以啊。”還是很快傳入直播間，彈幕又一次躁動起來，拼命讓導演轉鏡頭。
熙熙攘攘的世界，好像只有梁一峘是黑色的。
他呆愣在原地，像是石化一般，手心不停往外倒汗。
唯一一次被熱鬧裹挾，還是佟琢走到他身邊，壓低聲音來了句：“梁老師，快去處理你那一句'假博士'引發的輿論吧，我看見都上熱搜了，不然，你學歷真造假的話，事業也跟著完了～”
梁一峘這才反應過來，雙眼發黑，走出房間的時候，就差點倒在走廊上。
為什么……
他明明把一切都打點好了，怎么能出這樣的變故？
梁一峘想不明白，踉踉蹌蹌回到宿舍，就雙眼眩暈，雙耳嗡鳴，幾乎是靠著緊急撥號，給經紀人文杉，打過了電話。
.
【啊啊啊！宿主，氣運值又漲回來了！】
早餐店，顧承靜音了系統，點了老師最喜歡的小籠包和豆漿，笑著放在他面前：“我前幾天給您發郵件的時候，就踩好點了，這里菜做的還可以，或許，還可以來碗豆腐腦？”
黃教授生活樸素，除了研究，對早餐沒要求。
這些喜好全部來源于他妻子的手藝，顧承以前在他家住過小半年，一直記得。
“湊合吧，比你師娘差一點。”黃凝之點點頭，一邊吃著飯，一邊跟顧承聊：“你前幾天發郵件說要來看我，但我最近忙的呀，一點空都沒有，就抽個清早來看你了，有什么事兒趕緊說啊，說完我還要去研究所。”
“好，是這樣的。”顧承壓低聲音，先觀察了一下四周，才道：“前些日子我……身體不大舒服。”
聽到這兒，黃凝之立刻抬起頭，停下了咀嚼的動作，擔憂的望著他，聽他繼續說：“我住了一次院，但好像，有人往我的藥里動了手腳。”
“我找了幾個師兄，但是他們也研究不出藥里下毒的具體成分，所以想請您幫個忙，嘶……”
話沒說完，就被黃教授伸筷子敲了下頭，顧承不自覺擰眉，抽了口涼氣。
哄老小孩兒似的揉了下頭頂：“好疼，我知道錯了，以后照顧好自己，不生病。”
“嗯。”黃凝之這才慢慢低下頭，咬包子的動作都添了些賭氣成分，但靜默片刻，還是說：“把你拿的那些藥送我研究所去吧。”
“謝謝老師。”
“哦，對了，還有啊。”黃凝之抬眸，認真囑咐著：“給你的那些的藥片不能斷啊，每天要按時吃，知道了嗎？”
“知道的，一直在吃。”黃教授說的藥，其實就是顧承每天喝的空白藥瓶里的白色藥片。
很久之前黃教授就一直囑咐著，讓他按時按點吃。
他也問了問，只說是安心凝神的藥，自己研究也沒研究出什么異常。唯一變化的就是，精神狀態好了，睡眠質量也明顯提高。
黃教授膝下無子，一直把他當親生的，他也沒有去懷疑，一直留下了這個習慣。
吃過飯，直到顧承和黃教授上了車，早餐店里，文杉才緩緩抬起帽沿，關閉手機錄音，眸色陰戾。
低頭，給梁一峘打了個電話：“別擔心，網上的輿論我已經讓公關去控制了，并且……找到了徹底扳倒顧承的方法。”
“聽我說，你今天下午，再去清北心理學研究生那邊拍個照，維持一下人設就行。”
“先穩住自己的名聲，我們下一步，就能弄死顧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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