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從不知道,……能瘋狂到這種地步。
眼前發黑,身上的每一塊骨頭仿佛都不屬于自己,像是任對方肆意拿捏的玩具。
但謝祈年的眼睛紅了,他看到了,狼崽在生氣,既生氣,又委屈。
所以,他可以任由情緒崩潰的小狼發泄,但最后……他要留一口氣。
為了“報復”,也要留一口氣。
于是,外面的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亮了又黑,黑了又亮……
沙發,浴室,飄窗,書桌……
反正,一切不正常的地方他都見識了一遍。
顧承沒有力氣去看表,只能盯著天色,判斷時間,只覺得這幾天除了吃飯就是……
比一個世紀還要長。
好不容易看到謝祈年睡著了,顧承連問系統長了多少年生命值都沒忍心,就開始強撐著精神,找小阿年的麻煩。
“阿年……”
他試探著張口,嗓子啞的厲害,說一句話就難受,但還是道:“阿年,我渴了,嗓子好疼……”
謝祈年立馬撐著精神起來,睜眼倒水。
“阿年……肚子疼……難受……”
謝祈年又立馬精神起來,把人抱在懷里哄。
“阿年,好像發燒了……”
謝祈年這下徹底精神了,馬上爬起來,把人往醫院抱,卻被顧承一把拽住了衣角:“不……不去醫院……”
小狼帶著黑眼圈垂眸,溫柔的吻上了寶貝的眉心,像是在為自己的偏執道歉:“乖一點,不去醫院會更難受。”
“可……因為這種事去醫院太……太丟人了……”
“你……自己想辦法……”
“唉——”謝祈年深嘆一口氣,心想:真折騰啊。
隨后,又把顧承放回了床上,掩好被子,拿了毛巾敷額頭,又叫來了他的……醫生朋友。
林深第一次大半夜的提著藥箱進門,邁入的時候,還哭笑不得的提了一嘴:“我需不需要問一句經典臺詞:總裁,能不能不要總是大半夜把我往你家叫?”
“……”
謝祈年欲言又止,隨后化作了一聲爽朗的笑。
.
林深給顧承打了點滴,走的時候,還貼心的為謝祈年留了幾劑補藥,囑咐了一下他的黑眼圈:“欲重傷身啊。”
謝祈年隨手將藥扔在茶幾上,心想:是氣大傷身才對。
隨后從酒柜里翻出兩瓶威士忌,問林深要不要一起喝,卻被他搖著頭拒絕了:“家里那位不讓,不喝了。”
謝祈年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佟琢?”
“嗯。”
見對方點頭,謝祈年愈發不解:“你不是做……”
“快了。”林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秦凝嫣和秦語嫣入獄,帶走了大半個殺手鏈,我看你三叔最近瘋瘋癲癲的,說什么他等阿瑾二十年了,心思也不在那兒,我們可能……不!”
林深很快否決了自己,手扣在謝祈年的肩膀上,彎起的眼睛里充滿了堅定:“我們很快就了。”
.
很快……自由了……
不知怎么的,或許是在黑暗里摸爬滾打了太久,或許是擔心顧承擔心的太深,聽到這句話,謝祈年的眼睛,竟是不可抑制的泛起了紅。
林深在的時候,他沒多大反應。
等到林深離開,便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抹了兩張紙巾的淚。
隨后吸了吸鼻子,自己暗罵了一句“矯情”,就又跑回顧承身邊。
像是傷痕累累歸家的小動物,牽住他一截衣角,乖的不成樣子。
可……顧叔叔睡著了,他還要看輸液瓶的,不能睡。
謝祈年始終提著精神,等到又過三天,顧承真正好利索的時候,自己反而倒下了。
原因:低血糖。
然后,不僅躺在了床上,還要被顧叔叔罵不好好吃飯,還要……很丟人的喝補藥qaq
不!他不虛!
謝祈年在心底無聲吶喊,剛要起身反抗,又被顧承一個腦瓜崩敲回了枕頭上。
一側的顧狐貍眼眸含笑,像是能讀心一樣,告訴他:“躺著,你虛。”
“(╥ω╥`)!”
謝祈年其實有些委屈:“還不是你折騰我?”
顧承從容的端過一杯熱水,在狼崽崽熱切期盼的目光中,擱到了自己唇邊:“是你先折騰的我。”
謝祈年像是才想起來,伸手,勾了勾男人的衣袖,問:“難受嗎?”
“有一點。”
“那你就記好了。”謝祈年張口,眼神隨之暗下來:“以后,你每多一次這樣不要命的冒險,我們就這樣來上四天,你要是覺得自己能撐住,盡可以去以命相博,我反正……只,管,罰。”
顧承輕“嘖”一聲,一時沒忍住,又提起一個腦瓜崩。
說到底,他還是在為這個生氣,索性……
腦瓜崩逐漸落下,謝祈年下意識的閉眼,可最終,落在頭頂的,只有一個溫柔的手掌,還順便……rua了rua他亂糟糟的大腦袋。
狼崽微怔,聽頭頂傳來輕飄飄的四個字——
“放,馬,過,來。”
顧承說這話,本是為了保面子,不愿服輸。
然而,卻并沒有構成什么挑釁的意味。
謝祈年輕輕抬手,分明的指節落在顧承肩膀處,順著衣領,輕擦肌膚,一路垂在中間,狠狠往下一墜,然后……
不動聲色的勾開了兩粒白色的小圓扣。
隨后,指節慢慢向左……
似乎意識到了他想做什么,顧承下意識后退了一點,卻在下一瞬,又被謝祈年揪住衣領,拉到了懷里。
熾烈的大掌貼上腰際,狼崽湊到他耳邊,惡劣低吟:“這可是,你說的。”
…………
雖然,還是又被按在床上親了一通。
但謝祈年好歹沒繼續,只是乖乖陪他吃了飯,夜里,抱著他入眠。
閉上眼睛之前,顧承還在想,耽誤的這幾天,已經過去一周多了,他得盡快去找謝蘊的犯罪證據,或許……厲天決(抓顧長德的刑警隊長)能提供一些線索。
可,第二天醒來,就發現自己身上被扣了一條長長的腰鏈,總共十環。
手機里,謝祈年留了一條信息:【系統告訴了我,你和三叔的賭約,沒關系,k組織我比你熟,我去找,不用擔心我,為了*你,我一定會干干凈凈的,好好活著。】
莫名的,心底倏然燃起一團怒火,顧承煩躁的厲害,甚至沒來得及問謝祈年為什么也知道系統,就立刻打開鍵盤輸入。
但……
想了又想,打什么,又都不合適。
最后,干脆放下了手機,在房間四周轉動。
好在,腰鏈的長度足夠,從系統商城買了掛鉤,他就能輕而易舉的走到臥室門口,勾到客廳墻上那一把,從未見過的鑰匙。
然后“咔噠”一聲,解開束縛,直奔警察局。
忙活了一天,一直到十二點,好歹研究出了一些線索。
顧承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慶幸著也不算全無收獲。
立在樓下,抬頭,從外面看去,窗戶一片黑漆漆的,謝祈年應該還沒有回來。
顧承拿出手機,看了眼自己和謝祈年的對話框,刷新三次,依然沒有新消息。
索性便一邊上樓,一邊給他打過了電話。
剛開始惹上k組織的時候,他為了自保,考過持槍證,想著如果狼崽不接,起碼還可以拿上武器,再去找人。
卻不想,剛一進門,整個人便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扣住,熟悉的呼吸擦過耳際,顧承滿心的緊張立刻消解,像是疲憊也散了個干凈。
只勾唇笑了一下,道:“你嚇死我了。”
他擺爛似的仰著頭,微涼的眼鏡鏈正好貼上狼崽崽的鎖骨。
因為跑了一天,聲音也有些啞,眼睛一彎,別樣的瘋批蠱人。
咚咚咚——
謝祈年心臟瘋狂挑跳動幾下,隨即,顧承感覺,自己腰上又被扣了什么東西。
狼崽從背后擁著他,吻了他的耳垂,酥聲呢喃:“今天還有一條規矩,忘了說。”
顧承:?
“我把你困在家里,是為了你的安全,但是顧叔叔不乖,所以以后,跑一次,縮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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