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突破了什么極限，少年臉色緋紅，脖頸都染的發了粉。
指尖緊緊攥著衣角，說出的話卻是平靜又穩定：“我只被你抱過，還沒有……那樣過……”
“是！我是喜歡男人。但是，學過生物的都知道，有些東西是一出生就被決定的，無法改變，還有……”
他的目光看向一側的祁揚，堅定而溫柔：“我不混你所說的圈，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打聽，看看他們都認不認識我。”
“好了。”他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我還有作業沒寫完，先走了。”
說罷，就大步往操場外走去。
身后的聲音越發渺遠，他聽見祁揚在叫謝蘊，但是，很久很久，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走出操場的時候，就發現小少爺已經闊步追了出來。
立在他身側，謝蘊如鯁在喉，如芒在背，一時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醞釀半晌，也只說出一句：“我知道的。”
頓了頓，他又道：“我都知道，你其實不用解……”
忽然，面前的周瑾頓住腳步：“謝蘊！”
“是！”男人立刻站直，挨訓一般，等著面前的少年開口。
然后，他看見周瑾對著他伸出了手，拉住他的衣擺，幾步把他拽到了一個無人注意的角落。
操場的白熾燈透過樹頂打下來，在少年白皙的臉上，留下斑駁的倒影。
謝蘊深吸一口氣，聽見周瑾問：“你之前那次……在酒店……問我的話……”
“再……再問一遍。”
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總之，在謝蘊眼里，他雖是仰著頭，在但目光卻在不停顫抖。
像是終于下了什么決定，急于尋求一個確定的答案。
謝蘊開始想——那天，那天他在酒店說了什么？
我喜歡你，我可以追你嗎？
那現在應該……再重復一遍嗎？
不，阿瑾這個狀態明顯就有點不對，他不該再重復一遍，應該說：“我喜歡你，特別喜歡，你喜不喜歡我？”
話音脫口，他就看見，面前溫和堅毅的少年，眼角盈滿了淚花。
“喜歡……”
謝蘊心臟劇顫，他問：“那……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嗎？”
眼底的淚光越發明顯。
“愿意嗎？”謝蘊低著頭：“阿瑾，愿意嗎？”
愿意嗎？肯信他嗎？
“愿意……”
他說，他愿意，聲音脫口，不停的打著顫。
不等顫音停止，細長的眼尾就再也受不住那朦朧的情緒，兩滴眼淚生生滑下來，隱匿的哭腔外溢。
謝蘊立刻伸手抱住他，輕盈的拍著人的肩膀：“好了，不哭了阿瑾，不哭了。”
他知道的，這不是矯情。
他知道阿瑾的過去，阿瑾的性格，阿瑾的所有顧忌。
他能答應他，還在這種情況下說，已經很勇敢了。
因為他的阿瑾從沒依靠過任何人，忽然要答應和他在一起，未來都把他考慮進去，有欣喜，有恐懼。
謝蘊低下頭，下巴擱在周瑾頭上，不停的掃過少年垂軟的黑發。
可他的小男友還在顫抖，叫“阿瑾”不管用，怎么辦？怎么辦呢？
謝蘊終于深吸一口氣，低下頭喊他：“寶寶……”
“寶寶，不哭了好不好？再哭我就親你了。”
周瑾一顫，瞬間安靜下來，低頭時恰好可以靠在謝蘊的心口，小少爺的心跳，快到幾乎無序。
周瑾長睫輕閃，惡劣的情緒在心底滋生，他盡量放平自己的呼吸，緩緩轉過頭，隔著球衣，輕輕吻了謝蘊加速跳動的心口。
砰砰砰——
聽著那心跳更加無序，周瑾才趴在謝蘊身上，滿意的紅了耳朵：“男朋友，你好沒出息。”
沒出息？他沒出息嗎？
“是，是沒出息。”謝蘊揉了下他的頭：“追了大半年才追到的，可不沒出息。”
啊！小阿瑾好乖，抱起來好軟。
以后……都可以光明正大的維護他了。
.
初秋的天氣，他們就這樣抱著，好久好久……
直到謝蘊的手不老實的撩開他的襯衫，食指描摹人魚線，周瑾才紅著耳朵站直。
慌忙往后退了兩步，整個身體都跟著緊繃起來：“你……”
偏偏，他的小少爺靠在操場的圍欄上，輕抬下巴，笑的又乖又肆意。
銳利的目光飄向他：“我怎么了？男朋友？”
他是在提醒，自己做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嗎？
周瑾低垂著眼睛，下意識揪住衣角，弱弱強調：“下次……不要這么突然。”
清寂的微風掃過來，照亮了操場邊體型差正好的兩個人。
——那是年少最真實的心動。
.
回去的路上，謝蘊給祁揚道了歉，但條件是：這家伙要主動認錯，來給他家寶貝道歉。
發完，也不管對方什么反應，便果斷把手機揣進兜，抓住周瑾的手：“走，帶你去逛超市！”
周瑾不解，可他們的手，分明緊緊握著。
要是被人看到的話……
剛想到這兒，迎面就過來一個人，周瑾心底一慌，發現，謝蘊攥他的手攥的更緊了。
他們若無其事的進了超市，就像……尋常小情侶一樣購物。
手心出汗了……
好開心……
.
在校內超市轉了一圈，謝蘊幾乎把所有的零食全買了一遍。
袋子太大了，周瑾提著有些吃力，好不容易到了宿舍，發現外面已經鎖了門。
吳岳沒回來嗎？
放下疑惑，周瑾打開了宿舍門，轉身，正要去開燈，卻被一只手快速按到了墻上。
下一秒，腰被圈住：“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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