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圣女尋思尋思，“那你既然要聊，那就聊唄，難道怕你不成！”
“這不就得了。”
王小六兒曖昧一笑，然后跟黃瘸子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黃瘸子連忙上前，“聊什么都習慣，但是，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這之前，我想確認一下我那娃是否安全。”
“放心吧，沒人拿他怎么樣的。”
小圣女說著，扭頭看看黃瘸子，“這你可以放心，我這個人，一向是非分明，我跟你之間有恩怨，不會牽連到你兒子身上的，抓他，也不過是逼你現身而已。”
“其實，那件事做的時候，真沒有我。”
黃瘸子一咧嘴，“當年那件事，是張五爺派人做的，是尹天仇出賣了孫先生，給我們的人通風報信，為了拿到那張《百鬼圖》我們的人血洗了馮家，這的確是事實，但是，這件事從根兒上講，要怪，就怪那個尹天仇。那個王八蛋其實把我們也給賣了，不，準確地說，他把伏牛山的人也給賣了。他這個人，陰著呢，伏牛山替他背了那么多的人命，結果呢？到最后，那《百鬼圖》的原本還是被他拿走了，我們伏牛山得到的那個，其實是他留下的仿品，雖然，他仿的非常高明，但是，假的就是假的！”
小圣女背著手，斜睨著黃瘸子，“當年做那件事的，除卻尹天仇之外，具體的還有誰？”
“我當時不在張家，但是，我后來也聽說了一些。”
“張強和張娜，也在其中吧？”
“那時候，他們還小呢，他們跟著一起到了馮家，這確實是，但是，帶隊做這件事的，并不是他們倆，那時候他們才多大？是被長輩們帶著，以串親戚的名義帶上的。”
黃瘸子說著，一咧嘴，“馮家，和張家，原本就是姻親，馮家離開張家的以后，跟張家，其實也沒有完全斷了聯系，當時，馮家的人，還是太大意了，帶隊的來串門兒，打著張五爺的名義，對外的說法，是希望他們重回伏牛山，當時馮家的人猶猶豫豫，也不知道真假，結果當天夜里，趁著留宿的工夫兒，張家那幾個就動手了，后來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
黃瘸子抿了抿嘴，“對外，這件事，張家一直不承認，但是實際上，包括我們自己心里頭都非常清楚，這件事，就是張家人干的！伏牛山，從張五爺之后，就變了。有的人說，張五爺是伏牛山歷史上繼往開來的一號人物，會名垂千古，可到底是名垂千古還是遺臭萬年，還得看后人如何說。”
“哼。”
小圣女冷哼一聲，轉過身來，“張五，他早晚必死！”
“我也想他死。”
黃瘸子說著，搖搖頭，“但是，我也好，你也好，我們現在，還沒有那個實力。”
小圣女沉默半晌，“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當初，帶隊做這件事的人，到底是誰？”
“馮敬堯。”
黃瘸子頓了頓，“要說起來，還是你們馮家人。”
小圣女一聽這話，猛地一扭頭，臉上露出了錯愕的神情，“是他？這，這怎么可能？”
“我就知道你不會信的，但據我所知，當初帶隊的人，就是他。”
黃瘸子抿了抿嘴，“馮敬堯，是馮家的養子，是馮家的大當家的老婆帶來的繼子，他原本姓什么我不知道，后來，他娘改嫁之后，姓了馮。馮家出事以后，他就姓了張，現在，他叫張敬堯。他拜張五爺也義父，現如今，已經可以算是伏牛山的二當家了。”
黃瘸子頓了頓，“當年，馮家出走的時候，他沒有跟著，就是為了跟張五爺表忠心。后來，張五爺要動手的時候，他也是主動請纓，要不是因為他跟馮家之間的關系，他也沒那么容易得手，可話說回來了，要不是他，為了巴結張五爺，不惜背上了那樣的罵名，又如何贏得張五爺的信任？事實上，張五爺這些年一直閉關，除卻重大活動以外，基本很少露面，伏牛山的事情，一大半，都是這個張敬堯做主。而當年那件事，現如今看來，應該就是他改頭換面時，納的投名狀。”
小圣女臉色鐵青，然后緩緩地轉過身來，“但是，我聽說的說法，跟你說的不一樣！”
“你可以去抓幾個張家的嘍啰，好好問問。”
黃瘸子抬起頭來，“我老頭子，已經半截身子都入了土了，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這要是在從前，我或許，還多少有些不方便，可現如今，我跟你一樣，雖然跟伏牛山有些瓜葛，但伏牛山那些人之于我，也只能算是仇人。”
王小六兒在一邊抱著肩膀，“我覺得老黃說的對，要不然，這件事回頭再問問，搞清楚了再說也不遲嘛！”
小圣女微微皺眉，背著手在身后，“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的，不過，光憑你嘴上這么說，我還不能放過你！最起碼，你也要為我做件事！”
黃瘸子一也一皺眉，“什么事，你說。”
“張家那兄妹倆，現在在哪兒？你把他們約出來，只要你能做到，我就放了你兒子。”
“這……”
黃瘸子有些遲疑，“我要是這么做了，就是得罪了伏牛山，我也沒什么好果子吃。”
“那我就管不著了。”
小圣女淡淡一笑，“你自己考慮，你自己選。”
黃瘸子很為難，又沒什么辦法，他苦大仇深地扭頭看向了王小六兒，求助的目光。
王小六兒在一邊撓撓臉，“要不這樣吧，冤有頭，債有主，還是先弄清楚情況再說！老黃要是真跟這件事沒關系，你這就有點兒強人所難了。”
“那我不管！”
小圣女背著手轉過身去，“反正，我已經把話挑明了，成與不成，看你們自己！”
王小六兒揉揉眉毛，“要不這樣吧，張家那兄妹倆，其實也跟這件事沒太大關系，咱研究研究尹天仇啊？”
小圣女腦袋一歪，“你什么情況？”
“你把老黃兒子放了，我答應你，幫那找尹天仇出來，你看如何？”
“你確定？”
小圣女眼珠一動，“要這樣，也可以。不過，大男人說話，可不帶反悔的！”
“我什么時候反悔過？”
王小六兒說著，一擺手，“把人放了吧。”
小圣女考慮了一下，然后把手指放在嘴里，打了一個口哨，沒一會兒，老黃的兒子就哭唧唧地跑來了，看樣子，也是沒少挨揍，鼻青臉腫的。
王小六兒一擺手，“你們先走。”
黃瘸子有些猶豫，“那你咋辦呢？”
“她不會拿我怎么樣的，你們先走。”
王小六兒還擺擺手。
黃瘸子知道王小六兒的本事，點點頭，把自己兒子塞進車了，開車趕緊走了。
王小六兒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擺擺手示意小圣女過來。
那小圣女背著手，溜溜達達上前，“人呢？”
“什么人呢？”
“尹天仇啊！”
“你放心，這幾天，他就會露面的。”
王小六兒一撇嘴，“尹天仇那個人，睚眥必報，他因為我自斷一臂，豈能善罷甘休？況且，這背后還有別的事情，我料想著，不出一周，對方肯定有所行動。你跟著我，跑不了的。”
小圣女微張著小嘴兒一側身，手抱肩膀上下打量，“合著，你的意思是讓我守株待兔？”
“差不多吧。”
王小六兒伸出手來，小圣女上下打量。
王小六兒卻曖昧一笑，“伸手，我給你號號脈，看看你的病情如何了。”
小圣女這才伸出手來。
王小六兒像是個老中醫似的，閉著眼睛老半天，然后扭頭看她，“我那個藥，好用吧？”
“還行吧。”
她一背手，走到了王小六兒身側，“藥肯定是好藥，別的我不知道，這幾天，感覺好多了。”
“還需要么？”
“要啊！當然要！必須要！”
“三十萬。”
王小六兒身子一歪，比了一個“三”。
小圣女一聽這話，直接就炸毛了，“誒，你搶劫啊！上次都沒要錢！”
“上次沒要錢，這次就不要了？”
王小六兒一撇嘴，“都是用珍貴藥材熬煉出來的東西，一次不要錢，兩次不要錢，每次都不要錢，那我不虧死了！”
“小氣鬼。”
小圣女撇著小嘴兒一臉不屑，“要也白要，反正，我就沒有錢！”
“堂堂五毒教小圣女，手底下養著那么多高手，說自己沒錢？我怎么那么不信？”
王小六兒撇著嘴，“現如今，江湖上各大門派，基本上都有自己名下的產業，連御劍門都有自己經營的各種場所，就更不用說你們五毒教了！就你們五毒教那些人什么手段沒有，誰沒錢，你也不應該沒錢吧？我看你就是摳門兒，老想著空手套白狼！想什么呢！”
王小六兒說著，笑吟吟地翹起了腳，“你要是實在的沒有呢，也不是不成，我可以先借給你，你回頭兒，打工還債，有個十年八年的，估計也成了。”
“打工還債？”
小圣女被逗笑了，“給你打工？”
“怎么的，我不配？”
“嗤。”
小圣女直接被逗笑了，“姓王的，你好狂啊！想讓本姑娘為你打工，你也配？”
“配不配的，總要試試再說。”
王小六兒撇著嘴，“不過，看你這小模樣兒，也確實不賴，端茶送水什么的，應該還是可以的。”
“去一邊兒去！”
小圣女啐了一口，一臉傲嬌，“我才不呢！”
“那你想怎的？暖床？”
王小六兒一撇嘴，小圣女也一轉身，一臉嫌棄。
“誒！”
王小六兒一抬手，“我也就說說，沒那意思啊！”
小圣女一歪腦袋，一眼大一眼小地學著王小六兒的樣子。
王小六兒上下打量，“小丫頭騙子一個，要啥沒啥的，我可看不上！”
“你過分了嗷！”
小圣女氣得夠嗆，“你這話什么意思？什么叫，要啥沒啥？你是瞎吧！”
小圣女說完，昂著頭，看向一邊，背著手在王小六兒面前走過來，走過去，又呼地一轉身，用手指一下一下地戳著王小六兒，“你好囂張嗷！你以為你很了不起？你以為你很厲害？你以為我怕你？哼！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別再嘗試挑釁我！要不然，信不信！信不信我收拾你！”
王小六兒作驚訝狀，“呀，那么厲害呢？”
“老厲害了！”
小圣女撅著小嘴兒，斜睨著王小六兒，“姐姐我，是不稀罕跟你一般見識！”
“那你讓我見識見識唄！”
王小六兒曖昧一笑，“多大本事，這么狂？”
“我看你是不見黃河不死心！”
小圣女一臉不服地湊上前，“打哭你！信不信？”
“不信。”
“單挑啊！”
“來啊！”
“怕你嗷！”
小圣女說著，猛地一轉身，隨著她一擺手，那遠遠站著的幾個手下便迅速不見了。
小圣女背著書，昂首挺胸地走向了林子深處，“你在那傻坐著干嘛？來呀！”
王小六兒微微起身，跟在了她的身后。
輾轉走了沒多大一會兒，前面出現了一條小路，里面停著一輛車。
大越野，底盤很高，看起來也不便宜。
小圣女一下把車門打開，上了車，見王小六兒站在一邊背著手圍著車子還轉了一圈兒，她一挑眉，“看什么呢？上車啊！”
王小六兒走到了小圣女的車窗旁邊兒，微微一笑，“你的車？”
“廢話！”
“你個小丫頭，瘦瘦小小的，開這么大個車，能行么？”
“你管我呢，趕緊上車！”
“你要帶我去哪兒？”
“不是要單挑嗎？”
小圣女一挑眉，“怎么的，怕了？”
王小六兒撲哧一笑，“我跟你鬧著玩兒呢！”
“怕了。你怕了。”
小圣女撅著小嘴兒往前湊了湊，“你要是怕了，我也不為難你！跪下，給我磕一個，我就當沒這事兒！”
“你怎么那么厲害呢你！”
王小六兒都被氣笑了，走到一側，開門上車，“來啊，看看誰怕誰！”
那小圣女看王小六兒一副誰也不服的樣子，被逗得嗤嗤直笑，“來唄！看看誰怕誰！一天到晚，就看見你在那比比劃劃的，好像你可行了似的！我倒是想看看你小子到底多大能耐！”
話說完，她撅著小嘴兒作嘲弄狀，“要認輸，可，可趕緊的！不行，不行的話，我！我可笑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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