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啊！”
錢真人一點頭，“這易容術，聽起來非常神奇，但其實，也有規律可循，即便是再高明的人物，他也突破不了幾個平靜，就是一個人，為易容成什么樣的人，那要受自己體型的限制。比如說，一個人身材嬌小，易容成女子就比較方便，易容成男人，就得看對方什么樣子。還比如，一個胖子，想易容成瘦子，就幾乎不可能，但是瘦子想易容成胖子，嘿，那就容易多了。同樣的，一個成年男女，想易容成小孩兒，比較困難，但也不是完全不行，早前我師父跟我說，在古代的時候，這樣的人還有，那些以易容為手段的門派，通常會選一些父母個子都比較矮小的人，然后從對方年紀很小的時候就把人養在罐子里，隨著年齡的增長，人在罐子里就長不起來，等到了十幾歲的時候，基本定型了，再打破罐子把人從里面放出來，這時候啊，罐子里的人雖然已經是成年人的模樣了，但身材，還是孩童一樣。他們在經受過專業訓練之后，能模仿小孩兒，惟妙惟肖。”
王小六兒一皺眉，“那讓人經受這么大的痛苦，為的是什么？”
“為了執行一些特殊的任務。”
錢真人一撇嘴，“主打一個，就是出其不意。”
王小六兒作不解狀，“出其不意？”
“我師父給我講過，說，我師父年紀還小的時候，那時候，江湖上，曾經出過一個高手，這個人，練的是十三太保金鐘罩，刀槍不入。那時候，憑借著一身的硬功夫，在江湖上幾乎無敵，很多人，都拿他沒辦法。但是這個人，有個怪癖，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樣，用過去話說，就是有龍陽之好。”
錢真人頓了頓，“你知道，什么叫龍陽之好嗎？”
“就是男的，同性戀。”
王小六兒一撇嘴，“戰國時候，魏王有個男寵，面容姣好，深受魏王寵愛，因此被魏王封為龍陽君，所以，后人把這種怪癖統稱為龍陽之好。”
錢真人知道王小六兒對古代文獻多有涉獵，也不意外，他點了點頭，“正是如此，正是如此！”
王小六兒一挑眉，“你說的那個高手，也喜歡男人？”
“不僅喜歡男人，還喜歡小的。就那種，十幾歲的小伙子。”
錢真人一咧嘴，“因為這個人，雖然實力很強，但人很壞，在當地算一個惡霸。后來，這個人就得罪了一個有錢人。那個有錢人，是當時一個富商，對他非常痛恨，就想除掉對方。但是因為這個惡霸實力非常強悍，一般人根本對付不了，后來經高人指點，就找到了一個易容高手。這個易容高手，個子不高，像個小孩兒似的，但實際上是個成年人，他接了錢以后，就把自己易容成一個長相俊秀的小伙子，遠一看，十二三歲的模樣，在戲班子里唱戲。那個惡霸聽說有戲班子，就去看熱鬧，一看臺上，有個小伙子反串兒唱青衣，一下子就相中了，等戲班子完事兒以后，就去找人搭訕。結果一看，嘿，小孩兒不大，長得不賴，那惡霸就花了點錢，把戲班子搞自己家里去了。戲沒唱呢，先把小孩兒叫自己屋兒里了，那黑燈瞎火的，他武功又高，一個小孩兒還能是他對手么？結果沒成想，那小孩兒袖子里藏著半尺長的一根錐子，一下子，就扎在了惡霸的肚臍眼兒上！嘿，好家伙，那惡霸一下沒頂住，直接就被扎死了。”
錢真人一撇嘴，“十三太保金鐘罩，可不好練，但是金鐘罩，都有罩門兒，遇上那厲害的，踢襠插眼，都不好使，但唯獨這個肚臍眼兒，那是真正的罩門所在，啥厲害人物都頂不住，所以那時候，江湖上練這一手的，必然暗藏一條牛皮腰帶，那腰帶扣兒，這么大，直接就罩在肚臍眼兒上。”
錢真人對自己的肚子比了比，“但他不怨別人，怨他自己，著急忙慌先把褲子脫了，要不然，也死不那么慘！”
王小六兒聽得有意思，“我也聽說過這個事兒，我爺以前也講過。我爺以前跟我說，武行四大忌，和尚道士，女人小孩兒，一上門，準不是什么好事兒。”
錢真人一拍手，“可不是怎的！江湖上，最怕的，就這四樣兒！和尚道士，純練武的少，多半都是術武雙修，手段奇出。女人小孩兒，在舊社會的時候，非常劣勢，小孩兒本就體弱，女人，那時候都半纏小腳兒，很難練出真本事。所以，像這種人，要是能行走江湖，必然手中有點兒常人想象不到的能耐。說簡單點兒，沒一個善茬兒。”
“女人，確實不好惹。”
“那是，管你多厲害的漢子，上去一通哈賽，你也照樣頂不住。”
“不不不，不是那意思。”
王小六兒連忙擺擺手，“可能是我遇上的，都不是什么善茬兒，以前還不覺得，現在，越來越覺得，有些人啊，不翻臉的時候挺好，說翻臉，那真是下死手啊。”
“嗯？”
錢真人不知道王小六兒這話說的什么意思，當時一愣，王小六兒卻依然十分感慨，“有感而發而已。”
“咋的，最近，感情這一塊兒，不太順利啊？”
錢真人一挑眉，看起來，挺納悶兒。
王小六兒一撇嘴，“這個，真不是。”
“那啥意思呢？”
錢真人繼續作好奇狀。
王小六兒尋思尋思，這才說道，“誒，假若，你是一個老板，你手底下，有個女秘書，你平時對她很好，很信任她，但忽然有一天，你遇上問題了，要向上級求助，這時候，你手底下的秘書借著這個機會跟你的上司搞到一起了，并且，在你的上司面前說了你的很多壞話，目的，就是取而代之。你怎么想？”
“那不用問，肯定是名利場出來的。”
錢真人一撇嘴，“要不怎么說，一個人，越是身在高處，越沒有朋友呢？不是身邊沒有來來往往的，是貧賤時候交的朋友，雖然不咋地，但那些人都不是沖著你的錢去的。朋友如此，女人，就更是如此了。”
錢真人看起來像是想起了什么往事似的，輕嘆一聲，繼續說道，“我平時，也接觸一些大老板啥的，你看那一個個，長得，歪瓜裂棗地，可是你看身邊，那環肥燕瘦的，一個比一個漂亮。要說，那些女的，真是看得上對方嗎？根本就看不上！她們看得上的，是那些老板的能量，和財富。換句話說，要是老板不行了，那些女的，肯定馬上甩了他。可翻過來說，那些老板，是傻子么？也不是，他們心里比誰都清楚，那些金絲雀兒就是沖著他的錢來的。所以啊，你看那些大老板，有幾個，真把那些女的當回事兒的，說白了，人前光鮮，背后，也就是個玩物罷了。”
王小六兒撇了撇嘴，“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燈，腳下的泡，都是自己走的。”
“可不是么！”
錢真人略微直了直身子，“我，多說一句啊，可能，這話不該我說。兄弟你，現如今，在江城，也算是一方豪強了，背地里，巴結你的，也不少吧？”
王小六兒淡淡一笑，“我倒是還好，主要是，我這點兒實力，不算什么。”
“拉倒吧。”
錢真人都被逗笑了，“你的事兒，我是知道一些的，現如今，巴結你的那些，可都不是什么小角色，有名有錢有長相的，多了去了，誰不羨慕？可，老哥我，說句心里話，那些個花花草草，玩玩兒也就算了，別當真，要是陷進去了，可沒什么好果子吃。”
王小六兒撲哧一笑，“我心里有數兒。”
“你是聰明人，肯定心里有數兒。”
錢真人笑了笑，跟王小六兒碰了碰杯子，然后繼續說道，“最近，楊小姐，來找你沒？”
王小六兒一挑眉，“哪個楊小姐？”
“你看。”
錢真人一咂吧嘴兒，“就那個，宅男女神啥的。”
“人挺瘦，胸挺大那個的么？”
“對，就她。”
“一前幾天見了一面，咋的了？”
“她最近，脾氣挺不順，這兩天沒找你發脾氣啊？”
“可把她能耐壞了。”
王小六兒撇著嘴，“楊小姐，是個暴脾氣，挺厲害，但是跟我這兒，她還撲騰不起來。不過，我倒是挺好奇的，她租最近又怎么了，誰招她了？”
“手底下有個小奶狗。”
錢真人頓了頓，“聽說，背著她，跟她一個好朋友搞上了。”
王小六兒一愣，“那有什么好生氣的？許她跟別人亂來，就不許小奶狗另有新歡啊？”
“主要是，那小子，是楊小姐一手提拔的。”
錢真人壓低聲音，“這事兒就不好說，要是單純地，兩個人搞一起了，那沒啥，問題是，那小子，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說白了，就一小白臉兒，現在搞這么個事兒，楊小姐能不生氣么！”
王小六兒一撇嘴，“這事兒，咱就管不了了，我看楊小姐玩兒的也挺花的，我認識她那天，她就那樣。”
“你倆也是有一腿吧？”
“算是吧。”
王小六兒耷拉著眼皮，“但是，她干的那些事兒，我不太喜歡，所以我們倆，關系倒是不錯，但是，不至于像你想的那樣。”
“早晚出事兒。”
錢真人冷哼一聲。
王小六兒想起來，錢真人和楊蜜也認識好多年了，當即微微皺眉，“誒，說起來，你跟楊小姐，怎么認識的？你們好像認識的更早一些吧？”
“我跟她父親認識。”
錢真人頓了頓，“她以前，不叫這名字，后來還是我給她改的呢。”
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還有這事兒？”
“她以前那個名字，叫楊心蕊，倒是還行，但是和他生辰八字啥的，不太合，所以一直不太火得起來，后來找我給看看，我看她人長得甜美可人，又算了一下，就給改了名，叫楊蜜，蜜糖的蜜。結果，沒過多久，她就開始火起來了，她覺得跟我給她改名有很大關系，所以對我，很尊敬。”
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她是靠改名火的嗎？”
“其實，跟那，關系不大。”
錢真人壓低聲音，“確實，是她歲數到了，背后的金主開始發力了。很多這種突然成名的人，都一樣，背后有金主支持，推起來的。其目的，不言而喻。”
王小六兒點點頭，壓低聲音，“她背后的人，實力不俗啊！那些年，為了捧她，花了不少錢。”
“那是。”
錢真人也壓低聲音，“可她回報給幕后老板的，遠比那個多多了。”
王小六兒緩緩地眨了下眼睛，“那她現在在為誰做事？”
“早上岸了，現在，她在為自己做事。”
“是么？”
“肯定的。”
錢真人非常確定地說，“不過，這個女人，也不簡單，她現在的人脈，也一樣不容小覷。就是歲數上來了，上升的空間也不大了，不像正當紅時候那么吸引人，說白了，再推她，沒什么效果，也不合適，有這個財力物力，還不如培養些個新人呢。楊小姐，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處境，她心里不服，也搞了很多事兒，一門心思要翻紅，可我說句心里話，這，不太可能。她是在影視圈兒有些作品，但是，就演技來說，也就一般，沒那臉蛋兒，沒那身材，沒大金主扶持，想上一層，難比登天。她自己心里沒數兒么？我看不是。不是我背后說她，她現在，一門心思，就想搞錢，別的，都得給這讓路。”
“欲壑難平啊。”
王小六兒耷拉著眼皮，“有些事，越著急，越出問題。不過，有一說一，她的交際能力倒是一流，認識的人不少，厲害。”
“就現在，也是大佬級別。你肯定不怕她，但我，惹不起。”
錢真人說著，抿了抿嘴，“我其實，也是為她著想，我不怕別的，就怕她走上歧途，因為一旦出了事兒，我肯定撈不了她。”
王小六兒一聽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想著楊蜜手里拿著手槍指著自己的腦袋的樣子，輕聲說道，“這事兒無解，除非，能有那么一個人，降得住她。”
“也就你能降得住她。”
“我？”
王小六兒一愣，緊跟著，苦笑起來，“你高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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