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這把你能耐的！”
王小六兒把嘴一撇，“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真以為我怕你啊？”
王小六兒說著，伸手在柳婳的頭發上摩挲了一下，柳婳聽了，直接撲哧一笑，還回手打了王小六兒一下，“就你厲害，你厲害！行了吧！”
“哼，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看啊，你就是欠收拾了！”
“你！”
柳婳笑罵一聲，扭頭兒看著王小六兒，假裝不樂意，那小臉兒卻紅撲撲地。
“你什么你？怎么的，說你不服啊？”
王小六兒說著，手上一用力，直接見柳婳抱緊了，柳婳當時就沒頂住，俏臉微紅地回頭白了他一眼，老實多了。
“以后跟我說話，注意點兒的！分不清大小王啊？”
王小六兒還挺囂張的，柳婳也是拿他沒啥辦法，給了他一個眼神兒，叫他自己體會。
王小六兒在柳婳那邊兒跟她膩乎了好一陣子，直到下午快五點的時候，她倆才一起從樓上下來，因為晚上的時候，有個慈善晚宴，柳婳受邀參加，王小六兒就沒跟柳婳一起回去。
兩個人先去一起吃了個飯，然后就分頭走了，也正巧趙老大派人過來找王小六兒有事兒，所以，王小六兒就沒回去，而是直接去了趙老大那邊兒。
嚴格意義上來說哦，如果馮楠他們幾個算是一個小團伙的話，那趙老大絕對是這個小團伙的龍頭，他是大哥，實力最強，資歷最老，像金彪馮楠他們幾個剛起步的時候，那在趙老大面前都是小嘍啰級別的。
王小六兒不用猜，也知道趙老大找自己是什么事兒，果不其然，兩個人一見面的時候，趙老大正在一個郊外的莊園里烤一只小乳豬呢，院子里，有幾個傭人在伺候著，還有一個頗具風韻的中年貴婦帶著幾個小孩兒。
王小六兒知道，這女人，是趙老大的老婆，孩子就不用說了。
王小六兒還是懂得基本的禮數的，來的時候，自己帶了兩瓶紅酒，酒也不是他自己準備的，是柳婳車上給拿的，王小六兒跟柳婳現在的關系也算十分親近，就沒客氣，他不知道這紅酒是什么級別，但是，以柳婳的實力來說，這東西給拿來了，肯定能算拿得出手。
趙老大一家，對王小六兒都很客氣，反正比之前客氣多了，看樣子應該是上次那個血參的事情讓趙家人對王小六兒刮目相看了，王小六兒也不喜歡跟人過多的客套，禮貌性地跟女人打了個招呼，就坐在小板凳上跟趙老大聊了起來。
趙老大這邊的小乳豬烤得差不多了，外焦里嫩的，自己親自拿著刀切了半只，給女人孩子帶到屋里吃去了，他和王小六兒坐在了院子里，小飯桌，擺了點兒吃的，然后一邊喝酒，一邊閑聊起來了。
王小六兒的酒量一直是個迷，他不喜歡喝酒，就拿了一瓶冰鎮的可樂，因為大家都比較熟了，他也沒有表現得過分拘束，相比于金彪他們幾個來說，反倒是他在趙老大的面前沒有那么拘謹。
當然了，這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他和趙老大其實沒有過多生意上的往來，他不是跟趙老大混飯吃的，也沒有受過趙老大多大的庇護，所以，相對來說，交往過程中要平等多了。
“最近，馮楠和馬蓉蓉正在籌措資金，你知道嗎？”
趙老大問王小六兒。
“知道，為這個事兒，我也四處打聽呢。”
王小六兒準知道他是為了這事兒來找自己的，點點頭以后，忍不住嘆息一聲，“我聽說了以后，思前想后，總覺得這個事兒不靠譜，但是，馮楠那邊兒，我人微言輕，也說不了。”
“你覺得這個事兒不行？”
“您覺得這個事兒行么？”
王小六兒看看趙老大，趙老大長嘆一聲，“在我看，這事兒，風險很大，但是話說回來，現在做生意，哪兒有沒有風險的？一般來說，風險，和利潤，都是對等的，利潤越大的事情，風險往往也越高，我看馮楠她們倆的意思，是想趁著年輕，再拼一把。”
“要是拼輸了呢？”
王小六兒哭哈哈地看著趙老大，“其實我真覺得，這事兒挺不靠譜的，我其實也打聽了一下，我聽說，那個跟馮楠他們一起做生意的那個人，好像身份存疑。傳說中是個大人物的私生子，但是，又沒人能證明，咋說呢。”
“你說的，是那個蕭兵吧？”
趙老大尋思尋思，“這個蕭兵，我也有點兒懷疑，其實，馮楠跟我說這個事兒的時候，我跟你一樣，覺得這個事兒有點兒不靠譜，為這個事兒，我還給她家里打了個電話，馮楠她媽倒是對那個人深信不疑，我也見到真人了，確實長得還行，一表人才的。”
王小六兒一皺眉，“您見過他？”
“他現在，就在江城。”
趙老大看看王小六兒，“怎么，你不知道？”
“馮楠沒跟我說。”
王小六兒搖搖頭。
“那估計是怕你多想吧。”
趙老大笑了笑，“不過你也不用多尋思，以我對她的了解，馮楠這孩子，應該看不上他。”
“那都無所謂，她自己的事兒，我也管不了。”
王小六兒尋思尋思，又抬起頭來，看看趙老大，“趙大哥，現在馮楠那邊兒，弄怎么樣了？”
“馮楠把手底下的不少生意都轉讓出去了，股票什么的，也在套現，聽說，現在套現了不少了，看那樣子是要動真格的。我這不是就因為這個事兒找你過來么，說起這個，也真是難辦。”
趙老大擦擦手，“馮楠的意思，有些生意，她想交給我，錢這方面，倒不是問題啊，問題是，我擔心這事兒不成，你說，她要是孤注一擲，真的跑出去了，發財了倒是挺好，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我都不敢想。”
“她應該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可不是么，我也是這么尋思的。”
趙老大一挑眉，“我原本尋思，你們倆關系好，想讓你勸勸她。”
“我說了不算，說了也不管用。”
王小六兒一撇嘴，說的倒是實話，馮楠這個人，聰明，漂亮，但有點兒傲，不單性子傲，而且還很倔，她認定的事情，一般人根本就沒辦法左右她，即便是王小六兒，也僅僅是能在被窩里那點事兒上有點兒話語權，別的事兒上，他不單說了也沒啥用，人家小馮馮也不愛聽。
“唉，這丫頭，就那樣兒，打小就倔。”
趙老大也直嘆氣，“主要是她家里，也挺支持她的，我也不方便說太多。”
王小六兒尋思尋思，看向了趙老大，“聽話里話外的意思，好像是，馮楠的母親那邊兒有意撮合她倆。”
“是有點兒那意思。”
趙老大點點頭，“那個人，有錢，有背景，長得也不錯，青年才俊乘龍快婿嘛！我估計，她家里挺滿意的。”
“那也挺好。”
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有錢難買人家樂意，咱也不方便多說什么。”
趙老大看王小六兒這話說的酸溜溜的，忍不住直笑，“心里話？”
王小六兒一撇嘴，“也算是心里話吧。我不擔心別的，真的，其實，要是馮楠自己樂意，我倒是覺得無所謂，她能開心，就比什么都強，要說怕，我就怕她讓人坑了。異國他鄉的，做聲音，弄不好，錢沒了不說，人也得搭里頭。”
“惦記她的人，可不少嘞。”
趙老大吃了一口烤肉，很滿意的樣子，王小六兒見狀，也用叉子叉了一塊兒。
別說，還真不錯，很香那種。
“小兄弟，我知道，你跟馮楠關系匪淺，老哥我呢，也沒別的意思，就想問你一句心里話。”
趙老大正色了些，抬頭看著王小六兒，“你跟馮楠你倆，到底怎么想的？”
“我特別喜歡她，超級喜歡那種。”
王小六兒一撇嘴，“但是，她好像不咋喜歡我。”
“你倆不都那什么了么？”
“有這事兒。”
王小六兒想了想，“但他嫌我小，不樂意跟我在一起。”
“小？”
趙老大一愣，一臉尷尬地看著王小六兒。
王小六兒忙解釋說，“嫌我年紀小，我不比她小幾歲嘛。”
“啊，啊。”
趙老大作恍然大悟狀，“也沒幾歲吧，應該不是問題。”
“也可能是個托詞，就沒看上我唄。”
王小六兒一撇嘴，“她也跟我說了，話里話外的意思，就算她看上也沒用，她家里，估計不能同意。”
“那你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啊，強扭的瓜不甜，人家不樂意，我還死纏爛打啊？”
王小六兒一挑眉，“我至于不至于？說句不好聽的，天底下的女人多了去了，我還沒到那種沒了誰不行的份兒上！”
“嗯，這話說的，也對！”
趙老大點點頭，“大丈夫何患無妻？何況，你這條件也不差，還是個潛力股兒。我說一句心里話，我真覺得，馮楠家里可能會反對你們來在一起，這是真的，但要是我，我就不這樣，我女兒要是相中你了，只要你倆都樂意，我絕對不反對！”
“您女兒還小呢，才多大啊！”
王小六兒一陣憨笑，直搖頭。
趙老大一聽這話，撇了撇嘴，“我倒是有個閨女，跟你歲數差不多！”
王小六兒一愣，“嗯？真的假的？我咋沒見過呢？”
“在國外念書呢，一直沒回來，回來以后，讓你們見見面！”
“哈哈，您可別鬧了！”
王小六兒越聽越覺得有意思，這話里話外的，弄的跟真事兒的，難不成，趙老大真相中自己，想讓自己給人當個上門女婿啥的？
想到這里，王小六兒直搖頭，“趙大哥，其實我說一句心里話，我覺得我自己，也有點兒不行。我真有點兒配不上馮楠，這也是心里話。”
“這話說的，你配不上，誰配得上？”
趙老大一撇嘴，“那蕭兵兒，長得是不賴，混的，好像也還行，但是歸根結底，他能混到現在這種程度，那是因為啥啊？還不是因為他有個好爹？靠著他爹的權勢在外面騙吃騙喝的，算啥真本事？要是把你們倆的身份換愿意換，你還是你，他還是他么？說實話，我看到你，有的時候，就想起我自己。”
“您不是大宅門兒里出來的爺么？”
王小六兒一挑眉。
“哼，你覺得是么？”
趙老大一撇嘴，“我家里，條件不錯，這是真的，不過，我這命，也不怎的，我媽死的早，我剛記事兒的時候，我媽就沒了，我那老爹，當時在外面做生意，就一直把我扔在姥姥家。我在外面混到了十四歲的時候，我爹我才想起還有一個我，把我接走了，到了我爹的家里，才發現，我兄弟姐妹好幾個。在那個家里，我的地位，是最尷尬的，照理說，我是家里的老大，但是呢，我又不是老太太親生的，家里那幾個，都覺得我是多余的，外來的，你說咋弄？”
“合著，那老太太不是您親生母親？”
王小六兒挺驚訝。
“不是，是后媽。”
趙老大嘆息一聲，“但說實話，總的來說，老太太，對我算是不錯的，比我那老爹對我都好，至于家里頭那些兄弟姐妹什么的，我就不說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有些事情也不是她能左右的。其實我跟你一樣，大約你這個年紀，我就從家里出來了，到外面闖。那個時候，我家里條件也算不錯，但也沒那么光鮮，我在外面，也靠不上家里，那時候我在社會上混，成天打架，跟過大哥，進過監獄，混著混著，就混出了一點名聲。”
趙老大耷拉著眼皮，“后來我就有了自己的地盤，有了自己的勢力，憑著在外面的名聲和兄弟們支持，我就開始正兒八經地做了些買賣。我開過飯店，開過酒吧，ktv，夜總會，也有些別的，反正，那時候什么賺錢，我就干什么！其實，我現在想想，那時候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在社會上混，靠的就是一個字兒，‘狠’。我也不是不怕死，但我更怕窮，更怕叫人看不起。其實我還算幸運的，因為，這么多年下來，起碼我還活著。料想著，那時候一起出來混的那些人，死的死，殘的殘，要是能好生生地活到現在，隨便拉出來一個，估計，十有八九也都是大哥了。”
王小六兒怔怔地看著趙老大，趙老大，一陣苦笑，“你知道我為什么關心馮楠么？”
“為什么？”
“馮大哥，救過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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