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也是。”
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又有些奇怪，她看著那女人，“你不是云爺的人，那你是什么人？我想起來了，剛才推我進來那個小姑娘，我好像之前見到過！她，好像是拿著一把刀要扎了我，然后沒得手那個！這么說，一直在背后搞沈韻讓她完不成任務的那個人，就是你？”
女人看看王小六兒，“你說的，沒錯。”
王小六兒略微直了直身子，“那我想問問，你是搞沈韻的人，還是那個人的手下。”
“有區別嗎？”
“當然有！”
“你說說看，有什么區別。”
“我跟你們這些手下沒什么好說的，我想見見正主兒。”
“那正主兒，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女人咯咯直笑，“你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吧？”
“那倒也是。”
王小六兒想了想，覺得這話也對，他憨笑一聲，“誒，美女，我跟你商量個事兒啊！你讓我見見你們老大，只要你愿意讓我見見他，我可以幫你一個大忙！”
女人瞅瞅王小六兒，有些好奇，“什么大忙？”
“你一直戴著面具，應該是有點兒什么難言之隱吧？看你身材那么好，卻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肯定是有點兒啥缺陷啥的！哼，實話跟你說，遇上我，你就算遇到好人了！”
王小六兒一晃身子，那輪椅，還動了一下，他陪笑著，齜著牙，一臉討好的樣子，“你跟我說說，你是啥毛病？是有雀斑啊，還是有疤啊，還是酒糟鼻子還是大齙牙啥的！我都能治！只要你愿意，咱交個朋友唄！你幫我我幫你，你說對不對？”
“你覺得我是因為長得不好看，所以才戴面具的么？”
“不然呢？”
王小六兒一眼大眼小地看著她，一派天真，“除非是眼睛特別小，那我治不了，嘴歪眼斜的都不在話下！”
“哼。”
女人冷哼一聲，然后手一掐面具，摘了下來。
王小六兒抬頭一看，頓時就驚住了。
只見，那面具后面，是一張傾國傾城的臉。
瓜子臉大眼睛，明眸善睞。
她不僅長得十分漂亮，而且極是耐看。
只是，女人的臉上，罩著一層寒霜似的，看起來就很不好惹那種冰山美人。
她斜睨著王小六兒，一歪腦袋，“你看我像嘴歪眼斜的樣子么？”
“咳咳……”
王小六兒一下就尷尬了，喉嚨里咕嚕一聲，然后忙低下頭，還有點兒臉紅。
能讓他臉紅的人，明顯不多，
他都不敢跟女人對視，不敢多看那種。
女人卻直接把面具摘了，放在一邊，然后拿著一個白色的瓷勺兒，舀了一口燕窩，送到嘴邊，然后抿了抿嘴看向王小六兒，此時，她發現王小六兒正偷偷地瞄著自己，瞄著不好描述的地方。
女人臉色一沉，“看什么呢？”
王小六兒卻趕緊抬頭，“美女，腿瘸，殘疾，站不起來！我也能給你治！”
他興沖沖的，仿佛間，發現了一線生機似的。
女人見狀，卻一撇嘴，他當著王小六兒的面兒，直接把膝蓋上的毛毯掀開了，然后下地，端著碗，咔咔幾步走到了王小六兒的面前。
人沒到呢，一縷香風已經撲面而來，因為身材傲人個頭兒高挑，所以女人走到王小六兒面前的時候，王小六兒只能仰著臉看她。
他微張著嘴，目瞪口呆，眨巴眨巴眼睛，老半天都沒說話。
“不是，你不瘸，你坐輪椅上干嘛？”
“我樂意啊，不行么？”
女人耷拉著眼皮，面無表情，倒是那一挑眉的樣子，隱隱地帶著一絲玩味。
王小六兒竟然無言以對，他微微皺眉，看著女人，一臉愁苦，看女人得意洋洋的樣子，尋思尋思，然后抬起頭來，“其實，不孕不育啥的，我也有辦法！”
女人一聽這話，愣住了，老半天之后，撲哧一笑。
她不笑還好，一笑，好看極了。
她幽幽地瞅了他一眼，“臭小鬼，你花樣還挺多唄？”
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萌萌地一歪腦袋，做不解狀，女人卻撇著小嘴兒，圍著他走了一圈兒，“你不用跟我耍花樣，沒用的，你來到這里之前，我已經把你的事情了解了個大概。你出生在野人溝，是神醫王守義撿來的孫子，你的生身父母是誰不清楚，但自打降生以來，所展現出的天賦相當驚人。你不僅僅醫術高超，而且，似乎有些憋寶人的本事，除此之外，你還精通鬼門的手法，泡妞兒的本事，也是一絕。”
女人說道這里，還斜了王小六兒一眼，看王小六兒一臉尷尬，這才轉過身來，“更神奇的是，你跟沈韻才見了兩面，就把沈韻給成功拿下了，而后，也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逼著沈韻從經樓之中為你盜取了一部分關于鬼門秘術的秘籍，在這之后，你功力大進，沒用多久的時間，就成了沈韻手底下數一數二的高手。只是，天不遂人愿啊，你自己也沒想到，你自己，其實是沈韻的一顆棋子，雖然表面上是你把沈韻給忙活了，但實際上，這一切，沈韻早有安排。”
她曖昧一笑，“沈韻這個女人，心機還是挺深的，從他知道你跟曲向東之間的關系開始，其實，她的計劃就已經開始了。她先是暗中助你功力大增，又賭定你會找曲向東報仇，然后再適當的時機里讓你知道曲向東和你爺爺之間的過節，進而，讓你和曲家開戰。不出意外，你一出手，招招狠辣，再有郭家那小妮子的助陣，成功將曲家逼入絕境。也就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逼出了曲家的大靠山，云爺。云爺雖然厲害，但是手沒那么長，不能直接出手，所以他找到了沈韻。而此時，沈韻也就順勢抱住了云爺的大腿。而下一步，沈韻要做的，便是找人搞定曲家的幾位，然后把黑鍋甩到你的頭上，到時候，曲家的一切，都會落入沈韻的手中，而沈韻，也順勢，成了云爺最理想的選擇。”
她又喝了一口碗里的粥，然后看向王小六兒，“從一開始到最后，你不過是沈韻手里的一顆棋子，但是她沒想到的是，你的強大，還是超出了他的預料。兩位一品高手都沒能搞定你，不得不說，你是個人才。可惜啊，強中自有強中手，遇上御劍門的少掌門，你還是輸了。”
“你說對了一半兒。”
王小六兒聽到這里，面色也變得陰沉起來，“那個人，確實贏了我，但他暗中偷襲，算不得什么真本事！”
“你不服他？”
“我服他奶奶！”
“哼。”
女人看王小六兒挺激動，忍不住笑了起來，她一挑眉，“你錯了，林峰偷襲，確實是取巧了，但是，真要正面硬剛，你也不是他的對手。”
“我看未必！”
王小六兒很生氣的樣子，“有本事，你把他叫來！我倒是想看看，他有多大能耐！”
“你不是他的對手。”
女人搖搖頭，“林峰，是一品小宗師，當今天下，三十歲以下的人物當中，林峰能排名前十，可這是過去，現在的林峰，得了云爺給的秘藥，又經云爺指點，其實力，保守來說，也能算年輕一代前三的水平。你實力不差，但我看，應該在十名開外，或許你不虛一品高手，但是一品和小宗師之間，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王小六兒做不解狀，“小宗師是個什么鬼？”
“就是一品中的一品。”
女人說著，緩緩地抬起頭來，她端著碗，走到了輪椅前面，又一轉身，坐下，就這一個簡單的過程，那令人噴血的好身材一覽無遺，把王小六兒都給看不會了。
但是女人并不在意這個，耷拉著眼皮，繼續說道，“一品之上的段位，就是小宗師，所謂的小宗師，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在對陣任何一位小宗師以下的人物的時候，就可以做到瞬間秒殺。而真正要達到這個級別的時候，還要有，同時面對十位高手依然能夠完勝對方的實力。我了解了一下，那天，你和那兩個一品之間的戰斗過程。你先是扯些沒用的，亂了一個人的心境，又裝死，偷襲重傷了其中一人，而后靠拉開距離造成短時間內的一對一。雖然就戰術上來看，沒毛病，而且值得夸贊，但說到底，你贏了是真的，贏得不光彩也是真的。我說的，沒錯吧？”
女人撩起眼皮看了王小六兒一眼。
王小六兒眨巴眨巴眼睛，沒做聲。
他沉默了，在思量女人的話。
“其實，你跟林峰差不多。”
女人想了想，然后一撇嘴，“那個林峰，是個偽君子，而你，是真小人。”
“別亂扣帽子好吧？”
“你靠著討好沈韻，偷走了長風樓的秘籍，還不是小人？不僅是個小人，還是個小賊。”
“誰告訴我是靠沈韻來著？”
王小六兒冷笑一聲，看著女人，“我卻是翻閱了經樓里的那些秘籍，但是，我沒有偷走。”
“沒有偷走？”
女人看王小六兒，“那，你的鬼影重重身外身法，是如何學來？”
“我看書的時候，就學會了，你信不信？”
“我不信。”
“那不就得了！你不信的事情，不代表，就沒有可能！”
王小六兒一撇嘴，有點兒不愛看她了，生氣了。
女人見狀，尋思尋思，然后一撇嘴，“我見過天才，但是沒見過，這樣的天才，你那么說，也未免唬人了些。”
“那你拿一本秘籍，誰都不可能有的，我看看！我要是一天之內學不會，我就認了你說的話。”
“哼，你倒是想的美。”
女人撲哧一笑，“別跟我來這套，不管用。”
“還不是了，說人家是賊，還拿不出證據，張嘴就來啊？”
“你說的，也不是沒道理。”
女人想了想，然后抿了抿嘴，“是我太草率了，我跟你道歉。”
“就光嘴說啊？”
“那你想怎的？”
“起碼也要有個態度吧？”
“哼，你是不是，覺得你挺行的？現在都被人綁在這里了，還這么囂張？”
女人笑吟吟地看著王小六兒，然后翹起了二郎腿，“不過，我喜歡你的性格。”
王小六兒斜眼看她，“然后呢？要把我弄走，做壓寨相公啊？”
“咳咳……”
女人一下嗆住了，然后干咳了兩聲，扭頭看她，她沒說話，但是那眼神兒挺到位的。
王小六兒翻了下眼睛，“我估計你也看不上我，那你說吧，到底找我來做什么？”
“本來，你一定是要死的。”
女人看王小六兒這么說了，也尋思尋思，然后抿了抿嘴，“但是，我覺得，好歹也是個人才，這么死了，怪可惜的。”
女人說完，耷拉著眼皮，繼續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事情鬧到這種程度，已經不可控制了。長風樓在省城，一共有四位高手坐鎮，其中三個，其實都差點兒被你殺了。沈韻雖然不是死在你手里，但也沒差多少，還有曲向東和曲向南兩兄弟，現在曲向東已經沒了，曲向南也被抓起來了，整個曲家都要倒臺。就云爺這里，就容不下你。云爺，是長風樓的大管家，位高權重，他要想要你的命，沒幾個人能保得住你。”
“你肯定能保得住。”
王小六兒想了想，抬頭看著那女人。
女人一挑眉，“為什么這么說呢？”
“你要是保不住我，就不會跟我廢話了，那多沒意思。”
“倒也是。”
女人嘴角兒一歪，笑了起來，“但是，我還沒下決心。我想聽聽你對這件事是怎么看的。又或者說，我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恰當的理由。”
王小六兒一挑眉，“什么理由？”
“你不覺得你應該給我一個理由么？”
女人把碗放下，然后站起身來，她噠噠噠地走到了王小六兒面前，一只手扶著王小六兒的肩膀，小聲說道，“一個，讓我覺得，應該出手保住你的理由。沒辦法拒絕那種。”
王小六兒想了一會兒，抬起頭來，“交個朋友算不算？”
女人看傻子的表情，“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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