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憋寶人 > 第662章 應聲蟲
  只見,老太太面前的銅盆當中,躺著一塊肉,那肉,疙里疙瘩,像是一塊淋巴一樣,但上面,有鼻子有眼睛,隱隱地有人形。

  當然了,說是像人,是極勉強,但那東西確實有七竅,眼睛是兩個,就是兩個小孔,耳朵也是兩個小孔,只有一張嘴雖然不大,但是非常明顯。

  此時的它看起來痛苦極了,正不斷地顫抖著,王小六兒過去,提溜著開水,對著那東西一澆,隨著熱水滋啦一下燙在了那東西的上面,那東西就像是面皮兒似的,一下扭曲抽搐在了一起,還發出了“哇哇”的叫聲,很是凄慘。

  四周的人一看都以為是妖怪,嚇得連連后退,王小六兒倒不著急,提溜著茶壺,對著那東西轉圈兒澆了幾下之后,那東西就不再萎縮。

  起始時候,此物不過核桃大小,萎縮之后,也就硬幣那么大,再一會兒,直接化成了一灘血水,腥臭無比。

  王小六兒擦擦手,對眾人說,“找個地方挖個坑,就地埋了吧。”

  那幾個伙計一聽這話趕緊上前,也不廢話,如王小六兒說的做了。

  此時王小六兒伸手給老太太把脈,確定無礙之后,對眾人說,“去買兩個梨來,切成小片,用熱水滾上幾分鐘,給老夫人服下,這病很快就能好了。”

  王小六兒說完,站了起來,此時一邊的人個個瞅著他,面露崇敬之色,先前沖出的男人朝著王小六兒一抱拳,沒說什么,但王小六兒從四周的人恭敬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來,此人,十有八九就是天下會的老當家了。

  王小六兒也跟對方一抱拳,同樣沒說話,再看那人,作了一個“請”的手勢,之后,領著王小六兒離開了房間,一起去了一個古香古色的客廳。

  其余的人都沒跟著,只有潘晴晴在一邊小心伺候,王小六兒和對方分賓主落座,潘晴晴忙上前,殷勤地介紹著,“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先生,是我老板,司馬徽。也就是,天下會現在的大當家的。”

  王小六兒并不意外,抱拳拱手,“司馬先生。”

  對方跟王小六兒點點頭,旋即說道,“我早前,就聽聞江城的地界上,出了一位少年英雄,只是沒有什么緣分,一直未曾見過,確想不到,今時今日,我們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見面了。”

  王小六兒淡淡一笑,說道,“司馬先生的大名,如雷貫耳,我也早前就想跟司馬先生見一面,只是,您身份高,似我這樣的閑人,怕是有點兒高攀了。”

  “誒,小兄弟怎會如此說。”

  司馬先生一擺手,哈哈大笑起來,“小兄弟,少年英雄,手段了得,今天一出手,就治好了我二娘的頑疾,實在是令人佩服啊!”

  王小六兒笑了笑,“也多少,有些運氣成分。”

  “小兄弟實在是過謙了。”

  司馬先生說著,跟王小六兒敬茶,王小六兒點點頭,也端起了茶杯。

  一邊兒潘晴晴就垂手站在一旁,笑了笑,小心伺候著,也不忘了小聲幫襯,她對王小六兒說,“你不知道,我們會長,一直求賢若渴,最近這些日子,他老人家可是沒少打聽你的情況。”

  王小六兒一挑眉,“哦?在下何德何能,能得到司馬先生的垂青啊?”

  “哈哈哈哈哈。”

  司馬先生笑了起來,手一抖,掌中出現兩顆鋼膽,嘎啦嘎啦地揉了起來,一邊兒對王小六兒說道,“我的確,有意招募小王兄弟,可目下來看,如果小王兄弟改換門庭,旁人如何,尚且不說,就白夫人這一關,就難過啊!”

  王小六兒笑了笑,沒說話。

  司馬先生跟潘晴晴對視一眼,旋即又說,“小兄弟,現如今,可是白夫人手中一張王牌,料想著,白夫人絕不會輕易放你出去。”

  王小六兒不卑不亢,輕聲說道,“我與她,是好朋友,也算不上什么王牌不王牌的。”

  “哦?”

  司馬先生看起來有些意外,但并不驚訝,他點點頭,“若真是如此,那,小兄弟,倒也著實叫人刮目相看。”

  “沒什么大不了的,人與人之間,并沒有什么尊卑貴賤,你不圖別人什么,誰又能要挾你呢?無欲則剛嘛。”

  王小六兒說完,頓了頓,又說,“不過,白夫人對我不錯,我們,也確實關系不淺,您權且就當我是她的手下,也不為過。”

  司馬先生點點頭,“白夫人,此時此刻,可在江城?”

  王小六兒點點頭,“就在江城。”

  “可否,叫白夫人出來,我們見一面。”

  “那估計夠嗆。”

  王小六兒搖搖頭,“她最近,身體不適,要不然,估計也就來了。”

  王小六兒說完,往后靠了靠,輕聲說道,“不過,這次來之前,白夫人跟我打過招呼,司馬先生有什么要談的,跟我談,也一樣,現如今,我已經得到了白夫人的授權,有什么話,您直說就行。”

  “非是我不相信閣下。”

  司馬先生抿了抿嘴,“實在是,這件事,非同尋常,白夫人不露面,終究是有點兒……”

  “那您稍等吧。”

  王小六兒也知道此事非常,便把手機拿了出來,“我去,打個電話。”

  “甚好,甚好。”

  王小六兒真去打了個電話,電話打給了白勝簪。

  白勝簪聽說司馬徽露面了,不耽誤,答應馬上過來。

  但前后,總要等上一會兒。

  司馬先生怕怠慢了王小六兒,沒話找話地問王小六兒,“我二娘的病,還沒請教先生。先生可知道,這病,從何處來?”

  “此病為邪癥,因為得病的人,腹中有一物學人說話,故而,古代的人,喜歡稱其為,應聲蟲。”

  “應聲蟲?”

  “對。”

  王小六兒頓了頓,又說,“鸚鵡學舌嘛,就是一種自然反應。”

  “那,此物從何而來。”

  “這個還真不好說,醫術上講,氣淤體濕,便有機會生出此物,而且,這東西剛開始的時候沒有那么厲害,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會長大,而且越來越厲害,越到了最后,就越是麻煩。”

  “那,這東西就此除去,會有后遺癥么?”

  “一般來說都不會。”

  “那甚好,那甚好。”

  司馬徽很高興,對著王小六兒直抱拳。

  這邊兒兩個人正兀自聊著,白勝簪也帶著人過來了。

  出于謹慎,白勝簪沒有直接上樓,而是給王小六兒打了個電話。

  王小六兒從樓上下來,發現白勝簪不單自己來了,后面還有幾輛車,車上沒下來人,但是看著挺滿,就連開車的也是一個冷臉女保鏢。

  這人王小六兒還是第一次見,沒什么印象,但是看對方面色冷峻,氣場不俗,粗略一看就知道十有八九也不白給。

  王小六兒看了對方一眼,那個女人也在看王小六兒,不卑不亢。

  王小六兒問白勝簪,“這誰呀?”

  “你管呢?”

  白勝簪白了他一眼,開門下車,“怎么的,看上了?”

  王小六兒直接被逗笑了,“可不么,挺好看。”

  那女人一聽這話,略微有些臉紅,白勝簪也抿嘴直笑,輕聲說道,“要看上了,就送給你了。”

  “那不至于,我這小身板兒,也不行了。”

  王小六兒說完,壓低了聲音,“司馬徽像是來談合作的,應該用不上這么多人吧。”

  “有備無患嘛。”

  白勝簪說完,對那女子說道,“你們不用跟我上去,留在這里等消息就行了。”

  女人微微欠身,“老板,我看,我還是跟您一起上去吧。”

  “沒事兒,小王在,能護我周全。”

  “我……”

  女人略微有些遲疑,看了王小六兒一眼,像是不太信任王小六兒似的。

  王小六兒在一邊看得有意思,“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白勝簪對王小六兒的話深信不疑,擺擺手,示意她不用糾結。

  女人看白勝簪這樣了,就沒再說什么,點點頭,從了。

  王小六兒和白勝簪一起上樓,剛往前走了幾步,就有人從里面接了出來,呼啦啦出來一大群人。

  那司馬徽第一個走上前,跟白勝簪抱拳拱手。

  白勝簪口罩也沒摘,點點頭,算是跟對方打了個招呼,隨后,走在了前面。

  昂頭挺胸,器宇軒昂的,看起來,倒是霸氣十足。

  白勝簪不單長得漂亮,從骨子里,就透著一種難以描述的大氣,尤其是在公眾場合,尤其如此。

  王小六兒跟在白勝簪身后,寸步不離,倒像個保鏢的模樣。

  雖然私底下的時候,白勝簪在王小六兒面前基本上只有挨欺負的份兒,但在外人面前,王小六兒還是會給白勝簪留足了面子,白勝簪倒也不客氣,君是君臣是臣,像這種等級關系,還是要搞清楚一點比較好。

  況且,白勝簪心里也清楚,王小六兒也不在乎這些沒用的,就算心里頭有些別扭,也無礙,等回去了以后,把面子還給他也就是了。

  司馬徽跟白勝簪應該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但是確實不熟,把白勝簪迎進去以后,司馬徽就把眾人屏退了,連作為中間人的潘晴晴都下去了,身邊只留下一個女人。

  那女人長得也不賴,瓜子臉,盤著頭發,一對眸子,是青色的,王小六兒一眼就看出此女實力不俗,起碼也有一品的實力,應該也是保鏢一樣的角色。

  這個女人站在了司馬徽的身后,有意無意地,一直在打量著王小六兒,很是警惕,似乎,她很早就感覺到了王小六兒對他們造成的威脅,暗地里,也是防著王小六兒一手。

  不過,就王小六兒觀察,司馬徽本人,也是有道行的,雖然他沒有顯露出任何本事,但是,以他的神態和氣場看,也是個高手,粗略看來,應該也有一品之上的能力。

  天下會是一個家族統領的幫派,有上百年的歷史了,作為龍頭存在的是司馬氏,也是一個大家族。

  司馬家現在的當家人,也就是面前這個司馬徽,在年輕時候,也是一個揮斥方遒的俊杰,最近這些年身份地位都上來了,已經很少出手了,但他年輕時候就是個高手,料想著,現如今,功力這塊兒也不會太落下。

  江湖這種東西,素來就不是什么講理的地方,你沒點兒手段,想靠著講道理啥的以德服人,那基本上都是極幼稚的。

  所謂規矩,某種程度上說,就是不守規矩的人給守規矩的人立的規矩。

  從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所謂的規矩,是不用守規矩的人給別人立的規矩。

  聽起來很氣人,但事實就是如此,司馬家存在了上百年,這點兒覺悟肯定是有的。

  白勝簪和司馬徽,都有自己的勢力,她們之間的談判,關系到的不只是一兩個人的命運。

  好在,雙方聊了幾句之后,總體還是非常融洽的。

  道理很簡單,現如今,她們有一個共同的強敵,讓雙方,都隱隱地覺得有些不安。

  王小六兒一直很好奇,當初司馬家到底是因為什么才選擇跟云爺聯手,經過一番對答,王小六兒算是明白過來了。

  原來,云爺的手上,有一個冊子,名為《白帝抱樸訣》,這東西其實就是一種內功心法,本也不算是厲害到無敵的什么東西,但是,司馬家修行的秘法是一個完整又獨立的體系,跟別人家的東西本身就不一樣。

  這功法修行,一環套一環,《白帝抱樸訣》,就是這個體系的一個支點。

  用司馬徽自己的比喻來說,這修行路,就像是一個爐鼎,爐鼎兩只腳也能站著,但是隨著自身體量越來越大,兩只腳的爐鼎就站不穩了,越往后發展,這種情況就越明顯,所以,最近這些年,雖然司馬家出了幾位天才級別的人物,但是總體來說,司馬家已經很多年沒有人能沖破小宗師的關隘再進一步了。

  而究其原因,很大概率上就是因為許多年前司馬家失去了這本《白帝抱樸訣》的原稿,巧的是,現如今,被司馬家視為至寶的《白帝抱樸訣》還真就出現了,這件東西原也不是云爺的,只是出現以后,最后被云爺奪取了。

  司馬家必須拿到這本冊子,但是,以司馬家現如今的實力,硬搶,幾乎不可能,想靠合作賺得,又擔心云爺這邊兒不守信用,所以,司馬家想出了奪取蛟血要挾對方和自己置換的辦法,只是沒想到,到最后弄巧成拙,不單沒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還惹毛了云爺那邊兒。

  司馬家對云爺那邊兒,談不上懼怕,但也深知得罪了云爺,沒什么好果子吃,所以,為圖自保,司馬家主動地示好白勝簪,想與白勝簪聯手,一口氣,將云爺等人徹底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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