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是老的？”
男人一聽這話，當時就炸毛了，急忙說道，“不是，老先生，您再仔細看看！這我之前可是找專家給看過的！專家都開了證書的，說是鈞瓷，怎么到你這，你說不是老的呢？”
那老先生并不著急，笑了起來，“這位先生，你先別激動，你聽我說。”
他手里拿著那盤子，在手上擦了擦，然后繼續說道，“這個東西，是仿古瓷，而且，也不能算是高仿，就是個中等水平吧。”
“可是我這里有證書的！”
男人有點兒不甘心，忙看向一邊兒的吳艷，吳艷聽完了，趕緊走過來，“是啊，老先生，您看，這是專家之前給看過，給開過證書。您看這上面，寫著呢，經鑒定，此為鈞瓷真品。”
那老先生把東西接過來看了一下，然后又把證書還給了吳艷，旋即說道，“你們這是沒弄明白，這證書，倒是沒問題，但是，這個開證書的人，心思不太好。”
“嗯？”
二人一聽，當時就愣住了，“怎么說呢？”
“你們不知道，現在這個社會上，尤其是在古玩這個行當里，很復雜的。專門有一群人，喜歡鉆各種空子，就拿這個證書來說吧，這個證書，對不對呢，對！但是沒有任何意義！我告訴你們啊，這個鈞瓷，從宋代以后，一直到今時今日，都有燒的。就是你現在去買，也能買的到，但那東西，是現代工藝品，是古董嗎？不是！就拿你這個證書來說吧，他說是鈞瓷，你到哪兒都你挑不出毛病來，它就是鈞瓷，但是，是現代的鈞瓷，不是宋代的鈞瓷，我這么說，你們能明白吧？要是負責任地講，如果你們拿來的這個東西是真的，那現在這上面應該寫的是什么，應該寫的是，經鑒定，這個盤子，是宋鈞瓷真品。你們能明白吧？”
老先生說完，看了一眼對方，然后繼續說道，“我在這行里，幾十年了，我也上過電視，也自己開過古玩店，在國內，也算是一線的專家了。我帶的很多學生，現在都是專家，我在這行里摸爬滾打這么多年，我現在，還能坐在這把交椅上，憑的是什么？憑的就是眼力。我這么跟你說吧，鈞瓷真品，我見過不少，你這個，我一拿在手上，就知道這個東西，不對。真正的鈞瓷，要比這個，更薄一些，而且這個顏色也不對，這個顏色，太翠了，真的不像這樣，再說，這釉兒也不對，這都是現在的彩，都不一樣的。”
老先生說著，搖搖頭，把東西放了回去，“這個東西，不對。”
此時，吳艷臉色凝重，再沒了談笑風生的模樣，然后繼續問道，“那老先生，您看，這個東西現在能賣多少錢。”
“這個是仿的，但是，總體來說，也還看得過去。兩千塊錢吧，興許還能多點兒。”
老先生說著，搖搖頭，“但我們這里，這種成色的東西，我們不收。”
“好，謝謝老師。”
吳艷跟男人交換了一下眼色，男人把東西收了起來，轉身走了。
王小六兒背著手在一邊看著，跟二人一起走了出來，男人一出門，跟吳艷說了幾句什么，就轉身帶著東西先走了，看那樣子，有點兒不死心，想換個地方給看看。
王小六兒在一邊看著，一撇嘴，說道，“人還能找的到么？人要是能找的到，談談吧。不行就退了。”
“好多年的東西了，能不能找到人，也說不清楚。”
吳艷有些心情沉重，然后看向王小六兒，勉強笑了笑，“你怎么跑這里來了？”
“我來這里轉轉，順便淘個寶。”
王小六兒說著，又看看四周，“家里什么人病了，很需要用錢嗎？”
“家里老人病了，需要移植器官，現在匹配倒是成功了，但是這個手術，需要很多錢。家里實在是湊不上了，就尋思把這壓箱底的東西拿出來賣了，應個急，誰知道還遇上這個事情，這是的。”
吳艷說著，嘆息一聲，“你最近怎么樣，看你樣子，混的還不錯？”
王小六兒笑了笑，“在江城，作了一點小買賣，還成。”
“哼，臭小子，行啊，現在怎么樣，有女朋友了嗎？”
“怎么說呢。”
“還是處男嗎？”
“誒呀，吳老師，看你說什么呢！”
“哈哈哈！”
吳艷咯咯直笑，笑得合不攏嘴，“算了，我不跟你說了，留個聯系方式吧，我今天不請你吃飯了，等到了江城，我找你。”
王小六兒點頭，兩個人互換了個聯系方式，就分手了。
吳艷轉身打了個車，王小六兒擺擺手，看著吳艷那曼妙的身形，王小六兒抿了抿嘴，快走幾步，“對了，吳老師，有個事兒跟你說一下。”
吳艷一挑眉，“什么事兒？”
“要是實在錢不湊手，給我個信兒，多了沒有，我也能給拿點兒。”
“行了，我知道了。”
吳艷說完，跟王小六兒揮揮手，就先走了。
王小六兒倒也沒多尋思，看時間差不多了，也打車去了醫院。
在醫院門口兒，王小六兒和楚僑成功會合了，然后一起去樓上去看了一下楚僑家的老太太。
老太太眼睛有問題，幾乎已經失明了，王小六兒畢竟是個醫生，給檢查了一下之后，心里也基本上了解了個大概，當時沒說什么，等出來以后，對楚僑說，“這個眼睛，很難治，但不是治不了。”
楚僑一聽這話，眼里直放光，忙走上前，一臉殷切地問道，“你這話的意思，是你能治？”
王小六兒點點頭，然后還笑了，他雙手揣兜兒對楚僑說，“我知道一個方子，正對癥，只是，里面少了一味藥材，現在也不好弄，等我騰出手來，看看能不能搞一點兒。”
楚僑顯得有些著急，“那你能不能先幫個忙，我這里，都可著急了。”
“著急有啥用，心急吃的了熱豆腐啊？”
王小六兒說著，在楚僑的身后拍了一下，“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這個病發展的不快，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但也不會惡化。”
楚僑點點頭，“這我倒是知道。”
“走吧，先回去，我累了，休息休息。”
王小六兒說著，兩個人上了車，先回酒店去了。
楚僑回來就先去洗澡了，王小六兒坐在一邊，拿著手機看了半天，這等了一天了，也沒個消息，說他心里頭不著急，那是假的。
可一直等到了晚上快八點鐘了，還是沒有消息，楚僑看王小六兒有心事，穿著浴袍，走過來，站在王小六兒的身后用兩只手掐著王小六兒的肩膀，一下一下地，小聲問道，“合計什么呢，坐在那里悶著不吭聲兒？”
王小六兒反手握住了楚僑的小手，都沒回頭，“之前聯系了一個人，要談點事情，這不一直等電話呢么。”
楚僑一聽這還有些好奇，微微俯身，“什么樣的人啊？很厲害嗎？能讓你等的人，架子可不小啊！”
“沒見過，第一次見面，神神秘秘的。”
“也是圈子里的人？”
“那倒不是。”
“我說的嘛。”
楚僑繞到了前面，站在鏡子前方左右轉動著身形，看著鏡子里自己的樣子，挺滿意。
王小六兒看著她，忍不住笑，“呀，又美上了？”
“嗤，看你說的。”
楚僑雙手揉著自己的小臉兒，然后轉過身來，“我感覺，我最近，真的變化挺大的，這才幾天啊，不管是氣色，還是皮膚，還是各方面的，好像都好了不少。”
“皮膚好，是因為之前我給你用的藥，能滋養皮膚，效果卓越。一般來說，三五天之后，效果尤其明顯。至于氣色好了很多，那大概是因為，愛情的滋潤吧。”
楚僑一聽這話，略微有些臉紅，白了王小六兒一眼，她低頭整理著腰帶，小聲說道，“你這話說的，要這么講的話，我還得謝謝你唄？”
“那倒是不用，我說的是實話而已。”
“確實。”
楚僑點點頭，“身邊有個男人，還是有必要的，只是，像你這樣的，也不好遇。”
王小六兒一挑眉，“怎么說呢？”
“你看你，什么你不明白。”
楚僑抿著小嘴兒白了王小六兒一眼，還有些羞答答地，“我明天可能就得帶我媽回去了，到時候，別想我哈！”
王小六兒曖昧一笑，看了楚僑一眼，“多留兩天嘛。”
楚僑笑吟吟地，“多留兩天干嘛？”
“讓我多稀罕兩天，還沒稀罕夠呢。”
“得了吧。”
楚僑笑得合不攏嘴，那小臉兒上，紅霞飛舞，“等回頭的，回頭有機會的，又不著急這一天兩天。”
王小六兒點點頭，“那倒是。”
“誒。”
楚僑尋思尋思，走到了王小六兒面前，然后身子一扭，直接貼著王小六兒大腿站定了，輕聲問道，“之前跟你商量的事兒，現在怎么說？”
“那肯定得給你辦明白了啊。”
“那說定了啊！”
“放心吧。”
王小六兒在楚僑的后背上摩挲了一下，“你不就奔著這來的么，不用說，我也知道。”
“那倒也不是。”
楚僑擺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扎起來，扎了一個馬尾辮兒，“一開始的時候，倒也確實有那個心，但后來，就不同了。”
楚僑一挑眉，“我看你人不錯，真心，想跟你交個朋友。”
王小六兒一挑眉，“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也一樣。”
楚僑咯咯笑，“這世界上，哪兒那么多好人，尤其是現在，更是了。你就拿過去來說吧，過去最被人尊敬的職業，大概就兩個，一個是醫生，一個是老師。你再看現在，那醫生，給病人開藥，都不問什么情況。什么貴開什么，反正吃不死人的藥隨便來。至于那老師，更不用說了，你不給拿錢，家里孩子就受氣，簡直了。”
“那倒也是。”
王小六兒點點頭，“社會風氣這種事情，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改的過來的。”
“可不是么。”
楚僑坐在一邊，還拿出煙盒來，王小六兒一看，頓時一咂吧嘴兒，“嘖！”
楚僑一看，竟然抿嘴笑，又把煙盒放下了，然后一撇嘴，“我知道了，不抽！不抽了行吧？”
“一股煙味兒，不煩人啊？”
王小六兒還斜了楚僑一眼。
楚僑在一邊兒倒也服氣，只是忍不住吐槽起來，“誒，你怎么那么厲害呢？我感覺，你要是以后結婚了，你媳婦肯定得讓你收拾得夠嗆！”
“那有啥。”
王小六兒一撇嘴，“自己女人都擺弄不明白，那還行了？”
“誒呀，這厲害！”
楚僑笑吟吟地，“不過，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我倒是不意外。”
“怎么呢？”
“沒什么啊，就說你厲害，你確實有那能耐。”
楚僑說完了，又很好奇地瞄了王小六兒一眼，“誒，其實我挺好奇的，你跟楊小姐在一塊兒的時候，也這么硬氣嗎？”
王小六兒斜睨著她，“她多什么？”
“她脾氣可挺大的。”
“我脾氣也不小啊。”
王小六兒一臉的不服，拍了楚僑一下，楚僑會意，身子一扭，站了起來，見王小六兒起身，拉著王小六兒的胳膊就跟王小六兒一起走進了浴室。
王小六兒也是厲害，洗了個熱水澡，還得有人小心伺候。
不過楚僑倒也樂意。
雖然她倆認識的時間不長，但相處得倒挺好。
平信而論，楚僑這個人，其實比二楊好相處得多，有點兒羞澀，還有點兒可愛，確實像個小姑娘似的。
加上她身形嬌小，別有一番風韻，也的確不是俗物。
至于楚僑，那更不用說，雖然看起來像個小姑娘似的，但實際上，好歹也走近了如狼似虎的年紀。
她頭一次見到王小六兒，就相中了，看一眼臉紅心跳，現如今相處幾日下來，那就更不用說。
也不是她怎樣怎樣，就王小六兒這樣的，年輕強壯，長得又俊，不說手段地位財力物力，就平白地往那里一戳一站，就那身材，那氣場，誰家大姑娘小媳婦看了不迷糊？
也就楚僑面子薄，也還算老實，換成那些玩兒的花的，還不定怎么回事兒呢。
王小六兒洗了個澡，跟楚僑又鬧了一會兒，收拾收拾，時間也差不多快十點了。
本來尋思，今天算是白等了一天，都刷牙洗臉準備睡覺去了，結果就這么個節骨眼兒上，手機響了。
王小六兒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頓時眼前一亮，只略微地等了一下，就把電話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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