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么情況，沒見過啊！”
男人一攤手，顯得十分無辜。
王小六兒卻悠悠地看了對方一眼，然后輕聲說道，“你們能看明白么？”
白月嫦走了過來，抱著肩膀微微皺眉，“外表看起來，就像是得了某種皮膚病，沒有明顯的傷口，有極少量的出血，看不出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蟲子呢？”
錢真人背著手，微微皺眉，“不是說，有人用活人養蟲么？這也沒看見有蟲子啊？”
“是啊，沒有蟲子啊！”
眾人聞言，直皺眉，此時王小六兒卻淡淡一笑，然后用手一掰猴子咬緊的嘴，看了一眼那黢黑的舌頭，輕聲說道，“我能斷定，之前猜的不錯，這猴子現在的樣子，跟古書上描述的古代痋術的邪法出奇地一致。”
“可是確實沒有看見蟲子。”
那納蘭大小姐也抱著肩膀一撇嘴，十分不屑地說道，“說出什么來，也是沒有。”
“未必。”
王小六兒說完，一抬手，咬破了手指，然后對著那噴子滴了一滴血上去，霎時間，一滴鮮血進入盆中，鮮血緩緩暈開！
忽然，那噴子里的猴子就是一個抽搐，緊跟著，就看見他咧著嘴，發出了痛苦的哀嚎，他張著嘴，渾身僵硬，不斷地顫抖著，顫抖著，看起來痛苦極了！
眾人看得直咧嘴，“什么情況？”
“誒，你們看！”
就在大家有些不明就里的時候，忽然之間，有人用手一指，“你們看！那是什么？！”
此時眾人看去，就發現，猴子身上那些小斑點兒一下鼓了起來，緊跟著，無數的血紅色的長得像水蛭一樣的蟲子一個又一個地從猴子的身上爬了出來！
小的，只有牙簽兒粗細，大的，都快有手指粗了，那些東西身體強韌，柔軟，一出來，就發出了吱吱的叫聲，在水盆上上下翻涌，看起來痛苦極了！
四周的人一看，駭然失色，連王小六兒都往后退了半步！
“誒呀我的天！還真有！還真有！”
“天吶，這，這什么玩意兒這是！”
王小六兒用手捂著嘴，瞇著眼睛看著那些東西，然后沉聲說道，“是赤線紅蠱。傳說中，最早的蠱蟲之一。能殺人于無形。”
王小六兒說著，將那盆子一腳踢翻，此時，白月嫦的人已經拿著噴火器對著地上的蟲子一通狂噴，那些蟲子本來就已經半死不活了，被一燒，立即上下亂跳，別看蟲子不大，但是力氣極大，這上下一跳，劈啪作響，實是駭人得緊！
此時，錢真人在一邊兒背著手，悄沒聲兒地看了一眼那水庫的負責人，他瞇著眼睛，不動聲色，卻也發現了那人雖然咧著嘴強裝鎮定，但嘴角抽搐，看起來十分痛苦。
他沒作聲，再次看向了王小六兒，王小六兒也瞄了那人一眼，之后跟錢真人交換了一下眼色，繼續說道，“可惜了！”
眾人聞言，都是一愣，“可惜了？”
“這赤線紅蠱，是一種奇蟲，相傳，早在春秋戰國時期，就已經有人用這個東西興風作浪了，就算是在現在，此物，也極難培育，雖然實打實是個害人的東西，但，要是放在市場上賣，這東西，只要一只，起碼能賣一百多萬。”
“啊？！”
眾人聞言，都嚇了一跳，王小六兒輕聲說道，“不過，弄死了，也是好事！免得留這東西在外面害人。”
他拍了拍手，站了起來，然后看著外面繼續說道，“而且，不燒也沒用的，這些東西已經死了。我想，應該是有些歪門邪道在這里養這東西，看這些玩意兒的樣子，估計，也養了幾十年了。”
王小六兒說著，抿了抿嘴，“這次一網打盡，也算除害了。”
白月嫦聞言走上前來，“怎么知道水里的東西全沒了？”
“不會再有的。”
王小六兒說著，轉過身來，“傳聞春秋戰國時期，南越國有巫師專門訓練這種東西，別看這東西看起來不起眼兒，在水域之中，能日行千里，距離不管有多遠，只要讓它感覺到目標的存在，不需片刻，就會刺入敵人的體內，殺人于無形。當時，天下諸侯四起，王室衰微，一個南邊兒的小國以此法刺殺過幾個鄰近諸侯國的國君，以至于，那些國君為了躲避此物的襲擊，改變了室外野浴的習慣。”
王小六兒說著，撿起地上一個燒糊了的蟲子，看了看，繼續說道，“我見過一本奇書，書中有古方，專門為了誘捕此物而弄出來的，書中說，以那藥方灌入嬰兒的體內，方圓三十里，此物趨之若鶩。但這活兒過去殘忍，傷天害理，后人就發現，用猴子也行，效果稍差，但也可以斬草除根。這水庫不算特別小，但也沒多大，所以，我料定了，這四周的東西基本全在這里了。更何況，這赤線紅蠱本來就是很難培育的東西，之前這里死過人，但是中間間隔很長，每次都是一個，這說明，這里的蟲子不是很多，頂多，也就一個人身上能容納的多少而已。再看這盆中的體量，應該，也沒多大問題了。”
白月嫦上下打量，“你對這些東西，為何如此了解？”
“你看你。”
王小六兒背著手，“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讓你平素里多讀書，你不干！這會兒反倒是覺得啥都奇怪！”
“嘖！”
白月嫦一咂吧嘴兒，“就你行！就你行！”
“我行不行的，不知道，對付你肯定夠用。”
“去你的！”
白月嫦白了王小六兒一眼，然后看向身后的手下，“帶幾個回去，讓人調查一下，這事兒如果真如他所說，性質有點兒惡劣了！”
“明白！”
那幾個人紛紛點頭，照著做了。
此時，那水庫的負責人咧著嘴，搓著手，走了上來，“誒呀，那，那，那這里的事兒，是不是就算徹底解決了？”
“再看看吧！”
白月嫦抿了抿嘴，“先暫停個十天半月的，后續，我們會找更專業的過來瞧瞧，要是沒問題的話，應該很快就能解決的。”
“誒呀，那太好了！”
男人看起來很高興，一拍大腿，“這樣最好，這樣最好！這樣，我們就能跟老板交差了！”
“也別掉于輕心。”
白月嫦說著，看看四周，然后對納蘭說道，“妹子，你先把你們的東西趕緊帶走，務必十分小心，不要引起事端。”
“明白！”
納蘭對白月嫦還是很尊敬的，點點頭之后，跟白月嫦一抱拳，然后一臉不服地瞄了王小六兒一眼，轉身跑了。
白月嫦跟王小六兒小聲說，“怎么的，看上人家了？”
“嗤。”
王小六兒很不屑地一撇嘴，“要說，身材火辣，長得也確實有幾分姿色。不過性格有點兒囂張，我不喜歡。”
“她平時可不這樣，多少對你，應該是有點兒怒氣。”
“怎的，我偷她雞蛋了？”
“不是。”
白月嫦咯咯笑，“我猜，應該是四海幫的老大有意撮合你們倆，她心里對你有點兒抵觸罷了。”
“什么玩意兒？”
王小六兒一皺眉，“這哪兒跟哪兒啊？我跟她第一次見面，我也沒見過他爹啊！”
“有些事情，不需要見面的。”
白月嫦說著，抱著就肩膀略地一點頭，又抬起頭來，“你現在，也算是年輕一輩之中的翹楚了，跟那些世家公子不同，一出手，就挑翻了幾位大佬，像這種橫空出世的人物，自然是江湖上各種勢力的拉攏對象。四海幫也算是江湖上相當有分量的一伙人了，想跟你認識認識，正常，想拉攏你，也正常，畢竟，在術士的世界里，實力為王。”
“術士不是都被779局著么？”
“哪有。”
白月嫦一撇嘴，“我這么跟你說吧，表面上，779局是專門節制這些術士的，但實際上，所謂的779局，也不過是眾多江湖勢力相互博弈的結果。之所以779局能節制這些門派，本質上說，是因為779局的存在對他們來說也是有好處的。當初，779局建立之初，就是建立在一些名門大派的支持的基礎之上，要是沒有這些人的支持，你覺得，779局這些人能斗得過那些作奸犯科的家伙么？那些人，哪個是好惹的？所以，從根兒上說，779局所代表的，是秩序，是多數人能接受的秩序，大家都覺得建立這樣的秩序是有必要的，自然就支持你。可如果，我們失去了這些大佬們的支持，一樣寸步難行，就像是薛長風，他們做了那么多壞事，我們一樣很難動他，為什么？還不是因為實力不夠？那些江湖上的大佬多半弄不過他，就算弄得過，也不敢，因為，即便大家聯合起來，一樣害怕那樣的人一發狠，跟大家魚死網破，說白了，還是覺得不值得。”
“所以，你明明知道那個妞兒做的事情不對，也要網開一面。”
“對。”
白月嫦點點頭，“江湖是什么？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
“哼。”
王小六兒冷哼一聲，“所以，斗爭是什么，斗爭的本質，就是團結大多數，打擊極少數。”
“也是那么個道理。”
白月嫦曖昧一笑，“不過，我倒是覺得，納蘭也挺不錯的，人長得俊，本事也不低，而且我可以這么告訴你。”
白月嫦轉過身來，“四海幫的老大，賊有錢，天下會也是比不了了。”
“咳咳。”
潘晴晴在一邊兒清了一下嗓子，然后斜了白月嫦一眼，白月嫦一挑眉，“怎么，我說的不對么？潘姐姐？”
潘晴晴把小嘴兒一撇，“四海幫固然厲害，但是，感情這種事情，有的時候，也不是誰有錢誰就行的！”
“那是。”
白月嫦點點頭，然后看向王小六兒，繼續說道，“我只是一個建議，罷了。”
“我不喜歡她。”
王小六兒斬釘截鐵地說道，“就這種臭脾氣，看著就煩。你要是能帶個話兒的話，就幫我搭個話兒，如實說就行。”
“嘖嘖嘖！”
白月嫦直咂吧嘴兒，“還挺清高！”
“那是。”
王小六兒一撇嘴，又看看四周，“大白呢？大白沒跟你一起來啊？”
“她忙著呢，沒來。”
白月嫦說著，還有些不屑，“咋的，有啥事兒啊？”
“沒有。”
王小六兒說完了，伸了個懶腰，“你要是想接手這里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回去了。”
“正好我也要去江城，要不，一起啊？”
白月嫦笑吟吟地。
“那這邊怎么辦？”
“我們的人，就快到了。”
“那行。”
王小六兒點點頭，然后擺擺手示意潘晴晴過來，跟潘晴晴耳語了幾句之后，潘晴晴點點頭，去一邊兒跟水庫的負責人去交代了幾句什么，就回來了。
回去的時候，白月嫦他們自己開車，錢真人和王小六兒跟潘晴晴一起回來的，錢真人忍了半天了，回去的路上，坐在后面就忍不住說道，“誒，你們有沒有感覺到，就水庫那邊兒那個人，就有點兒不對勁兒！”
王小六兒坐在副駕駛，一撇嘴，“我去的時候，就感覺那個人有點兒怪怪的，尤其是那些蟲子出來的時候，整個人，臉色都變了，我感覺，這事兒，十有八九本身就跟他有關。”
“不能吧！”
潘晴晴一聽這話，有些不解，“你們的意思是說，從頭到尾那些事情，都是他們自導自演？”
“他未必就是那些蟲子的主人，但是，我感覺，有可能那些蟲子的存在，他早就知道。”
“什么意思？”
“我猜的，就是單純地覺得那個人有點兒可疑罷了。”
王小六兒說著，輕輕地在潘晴晴的大腿上一拍，“那人什么來路，你知道么？”
“那個人我也不熟，就是水庫這邊兒一個管事兒的！我跟他們老板倒是認識，像這種員工啊，手下啊，兩回事！”
潘晴晴說著，又一側頭，“他們老板可不是圈子里的人，就是個有錢的老板，搞水產的！最近這一直出事兒，我看他也挺頭疼的，不太會是他做的吧！”
“那，這邊這個管事兒的就更可疑了！”
錢真人說著，略微直了直身子，“779局那個女的，看起來也不像是什么善茬兒，你們說，她就一點兒沒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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