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汝南王身上的殺意，周錚眼皮都沒有動一下。
若這點壓迫就讓他害怕了，那他就不是周錚了。
“是么？”
“本宮現在就在這里，倒想知道，王爺打算怎么殺了我？”
周錚嘴角上揚，一臉不屑。
威脅這東西，對他從來都不起作用。
“本宮勸你，還是恢復一些理智。”
“你就算是有數萬精銳，就算執掌一方，可惜遠水救不了近火。”
“先不說本宮能不能活著走出王府，你還是先多擔心一下周道吧。”
周錚身體躺在靠椅上，不慌不忙老神在在地開口。
世人只知曉汝南王有好幾個兒子，卻不知除了周道之外，其他兒子并非他親生的。
當初有人給汝南王算命，說他一身殺戮太重，上天懲戒，不能有后。
就算是有，也會遭受天譴，不得好死。
除非，用其他人的福分，來減輕他身上的孽障。
因此，當初汝南王暗中收養了一些孤兒，對外宣稱都是他的孩子。
但是這個秘密知曉的人并不多。
這些年，汝南王幾乎將全部心血都放在了周道身上，為的就是有朝一日，青出于藍而勝于藍，讓周道真正走上人族大道！
果不其然，周錚再次提及到周道的時候，汝南王的面色變化了起來。
“哈哈哈！！！”
“有點意思，這么多年敢這樣跟本王說話的，你是第一次。”
“沒錯，本王自然舍不得道兒出問題。”
“所以，你們現在就大可離去。”
“今日的事情，本宮就當沒有發生過。”
擺擺手，汝南王突然態度一轉，直接坐在周錚身旁，自酌自飲起來。
仿佛剛才的劍拔弩張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王爺不擔心？”
見到汝南王如此冷靜，周錚的興趣更濃。
“擔心什么？”
“本王不殺你，莫不成你還敢對本王動手？若那樣的話，本王保證，你們一個人都別想活著離開廬江郡。”
“還是你覺得藏寶圖與那些往來的書信在你手中，你回朝廷就能扳倒本王？”
汝南王放聲大笑。
周錚沒說話，陷入沉思。
“小子，你還是太嫩了。”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
“本王是你皇叔，是天景帝的兄弟，你覺得陛下的仁義，會對本王動手？”
汝南王將仁義二字說得特別清楚。
“不過，本王現在倒也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突然，汝南王臉上裂出一抹笑意。
這態度變化，讓周錚有些沒回神過來，不過還是條件反射問道：“什么機會？”
“合作！”
“和本王合作！”
這兩個字說出來的時候，周錚明顯感受到汝南王的情緒有些波動。
“和一個想要殺了本宮的人合作，王爺是覺得我腦子有毛病？”
周錚有些不屑。
“如果不是因為你足夠聰明，足夠有手段，本王根本不會考慮和你合作。”
擺擺手，汝南王顯然不在乎周錚的態度。
“你覺得，滿朝文武以及陛下對你是什么態度！？”
“你二十加冕之日，天景帝不僅沒有給你加冕，還讓其監斬三皇子周喬。”
“你十八歲弱冠的時候，天景帝甚至連面都沒有露。”
“這兩年，你建功無數，深得民心，更被稱為大周第一才子，但天景帝仍沒有正眼看你一眼。”
“以你的聰明才智，難道看不出來其中的關鍵么？！”
“文武百官也好，皇親貴胄也罷，甚至包括天景帝，沒有任何人希望你成為一代帝王。”
“如果有機會，你覺得，他們想不想讓你死？！”
汝南王靠近周錚，他的聲音不大，可其中卻夾雜著萬千斤的力道。
“難道，你真的愿意如此？”
“難道你真的甘心認命！？”
“難道，你不想做一些什么？！”
汝南王的聲音越來越緊迫，其中的蠱惑之意，甚至讓周錚在某一個瞬間眼眸都有些失神！
“王爺，有話就直說！”
深吸一口氣，周錚讓自己盡可能的保持著冷靜。
只是他心臟的跳動，卻讓自己的呼吸更加急促。
如此細微的變化，自然逃不過汝南王的觀察。
當下心頭一熱，眼底最深處浮現出一絲淡淡的興奮之意。
“你是太子，按照我大周律，日后你才是這天地的正主。”
“可總有一些宵小之輩想要將你取而代之。”
“你看看你身邊，可有人能護著你！？”
“你現在不成氣候的周平，還是早已告老還鄉的牧云？亦或者是從象郡帶出來的幾千勇士？！”
“小打小鬧，他們或許能起一些作用，可真到了關鍵時候，他們沒有任何用處的。”
汝南王早已將周錚身邊的情況摸的門清。
“不如，選擇和本王合作！”
“只要本王在，朝廷上下，還有哪些宵小之輩敢對你不敬，敢跟你作對？”
不是汝南王吹牛逼，而是他有這個實力。
雖說這些年汝南王不在朝堂，不理朝政，可他的身份，他的地位，他的權勢，都不容置疑。
“到時候，你有鎮北侯和本王幫襯，大皇子和二皇子，真的還敢覬覦一些不該覬覦的東西么？”
“到時候，就算天景帝再不喜歡你，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
“而你，注定將登頂大位！”
汝南王的話術，讓人怦然心動。
別說周錚，此時任何人在這里，只怕都會忍不住。
畢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帝王之位的誘惑，沒有任何人能抵擋下來。
“聯手，合作！”
“不僅可以保你無憂，更可讓你真正接觸到大位！”
“否則！”
“你多的就不僅僅只是朝廷文武百官這些敵人，還會多出本王這樣的敵人！”
“如何選擇？！”
“你是聰明人，本王相信你很清楚孰重孰輕。”
話音落下，汝南王也不再言語。
他靜靜地坐在旁邊，不著急，也不催促周錚。
因為他比任何人都肯定，會從周錚的口中，聽到他想要的答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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