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之地戰事焦灼，無數將士身死其中。
鮮血染紅大地，尸橫遍野，一片慘象。
面對著數倍于己的大夏軍隊，鎮北軍卻一步未退！
他們用自己的鮮血和性命，硬生生抗住了大夏國一波波的攻擊。
隨著汝南王的全力協助，借助高大城墻的防御之力和連弩之威，他們硬生生扭轉了局面，將原本岌岌可危的局勢穩定了下來。
盡管仍舊處于被動和危險之中，可這又如何？！
至少，將延緩了大夏國一往無前、勢如破竹的攻勢，為朝廷爭取了更多的時間。
然而，讓天下人意外的是，大周朝廷，卻出奇地安靜。
上至周錚，下至朝臣，對北境之地的戰斗宛若未覺，閉口不談。
仿佛，他們已經忘了此時北境之地的將士正處于水深火熱之中，似乎忽略掉一旦大夏國突破北境之地，就會揮兵南下，屠殺大周。
大周，皇宮，御書房。
天景帝滿臉踟躕，眼眸中全是疑惑。
“他，為什么不著急！？”
雙手背立，饒是天景帝此時也有些焦急。
“他應該著急的啊！”
天景帝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現在的周錚為何還能保持這般鎮定。
“陛下，司馬承征兵不順，天下諸侯和豪紳不配合。”
“就算有汝南王傾其所有協助北境之地，但也無力回天。”
顧千帆將皇宮之外的消息不斷傳給天景帝。
只不過他言語間，面色卻有些復雜。
身為皇城司指揮使，顧千帆洞察事物的能力遠不是一般人能比擬的。
他早已察覺到了不對勁，可具體是哪里出問題，又說不出來。
“陛下，以太子的性子，斷然不可能讓我們這么輕易了解到外面的情況。”
“可現在，無論是傳遞消息出去，還是從外面獲取消息，似乎都輕而易舉。”
“這里面，只怕有問題啊。”
終究，顧千帆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們，現在情況如何了？”
天景帝龍眉緊皺，他自然知道顧千帆話外之音。
他口中的他們，正是天景帝暗中讓顧千帆聯系的世家大族和諸侯豪強。
算算時間，一旦大夏國出兵進攻，他們就舉兵勤王。
屆時，圍困京都，扭轉局勢，營救天景帝，重新穩住大局。
可一抹不安的情緒，卻在天景帝的心中升騰起來。
大夏國已經出兵開始進攻，為何大周王朝之內，還如此安靜。
這不正常啊。
“回陛下，傳出去的信，都石沉大海，了無音信。”
苦澀一笑，顧千帆無奈地搖搖頭。
這些世家和諸侯豪強，世受皇恩，曾經立誓要忠于天景帝。
然而，在這等關鍵時候，他們卻裝傻充愣，沒有任何的回應，著實讓顧千帆感到悲哀。
“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天景帝猛地站起來，他面色陰沉，表情劇變！
身為一代帝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些諸侯豪強，沒有理由支持周錚的。
只要時機成熟，他們定會第一時間出兵勤王。
“是周錚！”
“一定是他！”
拳頭緊握，天景帝目光中寒芒涌動，能讓這些諸侯豪強不敢輕舉妄動，甚至不敢回任何信號的，只有這種可能。
“看來，朕還是小瞧他了啊。”
有些頹廢坐在龍椅上，天景帝眼睛微微閉攏，不再言語。
這一刻，御書房之內，死一般的安靜。
“難怪你的信息可以傳遞出去，難怪朕可以通過你知曉外界發生的一切......”
天景帝喃喃自語，卻讓顧千帆后背發麻，冷汗直流。
“陛下，奴才忠心無二。”
緊咬牙，顧千帆連忙磕頭。
他這一輩子，從未有過任何對天景帝的背叛和遲疑。
“朕，自然是相信你的。”
“只是，沒想到周錚居然這么狠！”
“殺人不過頭點地，他這是要誅了朕的心啊！”
拳頭緊握，天景帝低聲怒吼。
“陛下？”
抬起頭，顧千帆顯然沒有聽明白。
“他這是在明著告訴朕，朕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這是在明著告訴朕，這個天下，已經不是朕可以調動的天下了。”
“他這是明著告訴朕，讓朕死了復辟之心！”
天景帝帶著無盡的憤怒，將身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清脆的聲音傳散開來，可惜御書房外，沒有任何人進來。
空空如也，安靜得讓人感到了一絲毛骨悚然的死寂之感。
“不過，你真以為可以贏了朕？”
“癡心妄想！”
天景帝緩緩起身，他站在御書房的門口，抬頭望著天際舒卷開來的云層，眼中同樣殺意涌動。
“這個天下，是朕的天下！”
“如果朕不能掌控這個天下，那么這個天下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性了。”
“朕得不到的東西，誰都休想得到！”
狠戾的瘋狂聲音從天景帝口中傳出，讓顧千帆身體猛地抖動起來。
他雙瞳放大，一臉不可思議。
天景帝，還要做什么？！
“沒有朕露面，號召天下人舉兵抗夏，你周錚，真以為憑借著汝南王和鎮北軍，就能化解這一次危機？！”
“癡心妄想！”
冷聲一笑。
“到時候，大夏國鐵騎在大周土地上肆意蹋行，無數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野，尸骨無數......”
“你周錚，就是全天下的罪人！”
袖口一甩，天景帝不再言語。
“等大北境之地破碎，大夏國驅兵南下的時候，再給朕傳消息。”
留下這句話，天景帝轉身離去。
他從未想到有一天自己會這般無力。
但是他并不著急！
等大夏國的鐵騎橫沖直撞的時候，他要親眼見到周錚臉上的絕望！
他要親自告訴周錚，他才是大周的罪人！
罄竹難書，罪不可恕！
......
東宮內。
一切看上去，與往常無異！
直到一道急促的身影踉蹌闖入進來。
“太子爺，甘墨回來了！”
聽到這句話，周錚蹭的一聲從座位上起來，臉上帶著一絲緊張。
“只有他一人么？”
周錚聲音有些抖動。
“甘墨大人，帶回來了一人。”
“不過看樣子，傷勢極為嚴重......”
通報之人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見到周錚直接起身，徑直朝著外面踉蹌跑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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