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周錚北上鑼鼓喧天的氛圍不同的是，帝都之內，氣氛凝重。
尤其是朝廷之上和諸位皇子府邸之內。
就連一向在軍營中的二皇子周霆，也因為周錚回京的關系，專程回來了一趟。
“大皇兄，莫不成你就這樣看著！？”
周帆府邸之內，周霆身軀筆直，一臉不甘。
他萬萬沒想到，本以為讓周錚前往象郡就可以斷了他的未來，甚至可以將其扼殺在象郡，可最后卻變成了一份豪華大禮包。
周錚在象郡的功績，誰不眼紅？！
不僅解決了秋稅問題，更將盤踞象郡三百年的豪紳門閥一鍋端！
這可是大周建國一來，從沒有人做到的。
而今，周錚要回來，一路上無數百姓愛戴，更有大元和大夏國的人前來瞻仰。
如此氣派，別說他周霆，就算是歷代的皇帝也沒有人享受到。
可偏偏，周霆對此無能為力。
奪位之爭，走到今日，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
更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不這樣看著！？”
“那能怎么辦？！”
“莫不成讓太子不要回來？！亦或者將他半路劫殺？”
周帆一臉冷靜，似乎并不在意這件事。
“這可不像你的性子啊，還是說，你打算任命？！準備讓太子繼承大統！？”
周霆心中冷笑，這些年不管是他還是周帆，都為了上位付出了無數的努力和艱辛。
他們此時就算是想要放棄爭奪大統之位，也不可能做到了。
當周喬被周錚活捉的時候，周霆就知道，一旦周錚上位，日后他的下場不會好到哪里去。
不僅是他，還有支持他的那些朝臣。
“還是說，皇兄已經有辦法了？”
眉頭微皺，周霆和周帆明爭暗斗二十余年，相互之間對彼此的性子早就心知肚明。
他不相信周帆真的甘心！
“現在已經沒有對太子出手的意義和必要性了。”
果然，周帆輕聲開口。
只是周霆眉頭一皺，這是什么意思！？
“如今天下人的目光都在太子身上，一旦我們這個時候出手，無論結果如何，對我們而言都是相當糟糕的。”
搖搖頭，無論奪嫡之爭演變到什么層次，但都要弄清楚天景帝的底線。
那就是絕對不能讓大夏國和大元王朝看到諸位皇子自相殘殺！
周喬叛變，已經讓皇室的聲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若周錚此時遇害，無論結果如何，不管是不是他和周霆出手的，世人都會將這個鍋丟在他們身上。
所以，他們不僅不能在這個節骨眼動周錚，更要護著他的周全。
讓他安全回到帝都。
“難道你沒注意到，朝廷各地的駐兵都出動了，一路護送太子？！”
搖搖頭，周帆輕嘆一口氣。
這很顯然，是天景帝的意思。
號稱十全老人，滿口仁義，若皇子之間自相殘殺，對他的名聲可不是好事情。
所以，這是天景帝在變相的警告周帆和周霆。
聽到這里，周霆拳頭一緊，面色難看到了極致。
這種感覺，就像是吃了屎一樣，偏偏不吃還不行。
“難怪老三如此大搖大擺回來，難怪他就帶了幾十個人，原來是有恃無恐！”
周霆雖說性子急，但也算有腦子，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關鍵。
“可，你真的甘心么？！”
緊咬牙，周霆盯著周帆。
讓他們任命，順從民意，讓周錚未來登上帝位？！
周霆做不到！
“這一次太子確實建立了不世之功。其功勞之大，甚至遠在你我之上。”
“但這又如何！？”
周帆放下手中的茶杯，還是不急不慢。
“要登上帝位，他要走的路，還很遠。”
搖搖頭，周帆表現出一種高深莫測的樣子。
只是這種樣子，在周霆看來相當不爽，這不就是裝逼的樣子么？！
可惜，這個逼裝的，一眼就被看穿。
但周霆并未和周帆計較，他很清楚，周帆之所以如此冷靜，想必是丞相已經跟他預謀過。
“太子要登上大位，第一步是需要得到父皇認可。”
“你覺得現實么？！”
周錚間接殺了淑妃，逼得周喬造反，更活捉了周喬，僅此一點只怕就難以讓天景帝轉變心意。
“可萬一呢？！”
周舫還是有些不確定。
就算是天景帝的兒子，他也不敢說能揣摩透徹天景帝之心。
如今周錚深得民心，而且展現出了絕對的能耐和手腕，最關鍵的是世人的歌頌！
“與亡人亡，比讓人狂！”
“太子現在的風頭，已經蓋過父皇了，準確說是蓋過了我大周歷代的皇帝。”
“你覺得，是好事情么？！”
周帆輕抿一口茶，不動聲色的提及到這一處。
果不其然，周霆秒懂。
自古以來功高震主的道理就沒有變過。
“所以，我們不僅是要護著太子的安全，還要推波助瀾，讓太子之名，更盛幾分。”
既然來硬的不行，那么就反其道而行！
站得越高，摔得越狠！
殺人于無形！
只要天景帝廢太子之心不變，那么周錚就算是做的再好也無用。
“可......”
周霆不得不豎起大拇指，但心中還是有些擔心。
“退一萬步來說，只要我們兩人聯手，他還是沒有機會。”
打斷周霆，周帆繼續解釋。
“想想我們兩人手中掌握的資源，只要我們不同意，你覺得太子真有機會么？”
嘴角上揚，周帆冷笑。
朝堂百官，以柳輔為首。
柳輔早已和周帆捆綁，必將不予余力支持周帆。
周霆這些年深耕軍營，就連鎮北軍都開始被他滲透，可以說天下兵馬，十之六七他都有操作的能耐！
一文一武！
雙壁聯合！
“好，好，好！”
周霆雙眼放光，大喊三個好字。
如此一來，他也終于心安了。
“所以，只要你我聯手，太子，就永遠不可能上位。”
......
“陛下，太子已經啟程。”
“沿途百姓高呼，民間更有無數關于太子的傳說。”
顧千帆跪在天景帝跟前，小聲將周錚一路上的情況稟報。
天景帝雙手背立，抬頭望天，一言不發。
“不過，太子的速度很慢，每到一處都會稍作停留。”
“如此，只怕抵達帝都，還有一段時間。”
顧千帆的頭埋得更甚。
“朕，知道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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