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不賭為贏,賭徒回憶錄 > 第282章 自卑影響生命軌跡
  幾道菜端上了餐桌。

  紅燒牛肉,清蒸鱸魚、水煮皮皮蝦,還有兩道素菜。

  “用幾十元一瓶的郎酒招待武大少,有點拿不出手啊,你要給我這么多錢,我該請你喝飛天茅臺。”

  “武大少,聽起來有點像我哥,以后別這么叫我。你可以喊我武松或者武少,其實你也可以喊我爸爸。”

  “哈哈……”

  何萌笑臉足夠風情,“如果你是我爸,我就富貴了,一輩子有花不完的錢,買豪宅和豪車就像買大白菜。”

  何萌給酒杯里倒酒,一雙大眼睛忽閃著,似乎在琢磨和發財有關的事,“武松,我想給你當干女兒。”

  “我草,你年齡比我大好幾歲,給我當干女兒?你的腦子,是不是進豆漿了啊?”

  “讓你這么一說,還真有點不合適,要不我給你爸當干女兒算了,可以沒有親情,甚至可以產生愛情。”

  “滾你個蛋!不能因為我給了你點錢,你就瞎琢磨。如果你做出了對我家不利的事,分分鐘打斷你的腿。”

  “這么狠干什么,開個玩笑而已。我爸修自行車的,可我從沒有嫌棄過他,所以那幾個想認我當干女兒的人,我都給拒絕了。”

  何萌這么說,我倒是比較相信。

  畢竟,何萌的姿色擺在那里,惦記她的人,多的去了。

  碰杯后,何萌大口喝酒。

  “好辣。”

  何萌抿嘴緩和片刻,說道,“我弟弟就是我全家人的驕傲。我讀書不行,初中就開始叛逆了,初中畢業后去職教中學混了一年就再也不想讀書了,過早的步入了社會。可我弟弟學習成績一直很好,后來考上了師范大學。”

  何萌流淚了,“家里有個本科生,這是我的談資,更是我父母的談資,親戚朋友都要高看我爸媽一眼。后來何帥大學畢業在縣一中當了老師,我爸媽就更有盼頭了。”

  “何帥孝順嗎?”我總不能跟著何萌一起傷感,只能從另外一個角度去問。

  “不孝順,不怎么關心父母,而且自尊心很強。就是因為父親在路邊擺攤修自行車,何帥在初中和高中經常被人嘲笑。被打過幾次,每次人家都指著他的鼻子說,你爸不就是修自行車的嗎,你媽比還這么帥,這么拽?”

  何萌很傷心,身體都在抖動,“你猜,何帥花一萬多買了不錯的摩托車之后,第一句話說的是什么?”

  我能想到,但我不敢接話。

  何萌哭到了哽咽:“他說,我爸修自行車的,但我有了摩托車,嗚嗚……”

  我大概理解了,何帥喜歡開快車,這是自尊心在作怪。

  還是個青少年時,自尊心就一直被周圍的人踐踏。

  何帥試圖通過猖狂證明自己,結果葬送了自己。

  何萌很用力的和我碰杯,我都擔心玻璃酒杯忽然碎裂。

  “其實我一直都沒痛恨過陳海坡,因為真正害死我弟弟的人,是中學時代嘲笑過他的人。別人越是瞧不起他,他就越是狂。誰讓小帥命苦,攤上的不是當官的或者有錢的父親,攤上了一個修自行車的父親?”

  我安靜的看著她,安靜的聽她說話。

  我心里,很難受。

  何萌又要和我碰杯,我擺手提醒她多吃菜。

  何萌慢悠悠夾了魚肉,放到自己嘴里。

  自己做的美食,吃在自己嘴里卻味同嚼蠟。

  “你們武家人真的很好,從來不嘲笑窮人。大源,你家里最有錢了,可你家里人很仗義。大源,那么多人在你家超市上班,那么多人跟著你爸媽混飯吃。”

  原來,何萌這么懂這個社會。

  曾經那么看待她,是我膚淺了。

  “何萌,你少喝點酒,如果你喝醉了,我沒法照顧你。”

  “照顧我,很簡單,脫掉我的褲子。”

  “別鬧了,你請我喝酒,我卻弄了你,那成什么了?”

  “這不是順理成章的事嗎,不要內疚,我不怪你,等會就開始。我沒失足,但我會按摩,我給你來個全套的。”

  “算了,吃飯。”

  比起互相滿足來,我更想尊重何萌,最起碼在今天,我必須要尊重她。

  我和何萌,喝完了一瓶郎酒。

  擔心何萌喝醉了,所以我喝酒更多,大概喝了七兩。

  何萌收拾餐桌,我坐在客廳看電視。

  何萌走來了,就那么在我的面前,火辣的招搖。

  我甚至有點慌亂,說道:“錢就給你放下了,對身邊的人不要亂說,最好也不要讓你父母知道。回頭你把錢存起來,慢慢花。如果日后你想創業再開服裝店,錢不夠給我打電話。”

  看到我要走,何萌摟住了我。

  “先別走啊,如果我做的菜味道還不錯,你給我鼓掌啊?”

  “改天。”

  我掙脫了她。

  看到她要摔了,急忙扶住了她,讓她穩當坐到沙發上。

  離開了興美小區。

  走在縣城路上,我腦海回蕩的還是何萌那些話語。

  老何修自行車的,家里出了個大學生,后來當了高中老師,不容易。

  何帥的狂,是曾經青少年時代自尊心被踐踏導致的。

  何帥的狂,等于骨子里的自卑。

  現在,人沒了,生命在最黃金的年齡謝幕。

  就算還有來生,也再也無法遇見今生的親人。

  “哎……”

  我重重嘆息。

  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在鄙視何帥。

  回頭,我會叫上陳海坡,去何帥的墳頭看一眼。

  情敵是有故事的人,情敵變成了鬼,也該去看一眼,點根煙,倒杯酒。

  我慢步朝著南郊的方向走著。

  花初夏來電。

  “武松,下午你來茶莊嗎?不知道為什么,我忽然就想你了。”

  “我肚子有點疼,下午不去茶莊了,晚上有牌局,等明天,我帶你兜風,帶你逛街。”

  “武松,你個笨笨怎么肚子疼了呢,是不是被婉沁給氣的?”花初夏聲音很幽怨。

  “喝酒有點急導致的,等會就好了。”

  結束了通話。

  也不知道為什么,我居然流淚了,我快速擦了眼睛。

  我回到了家里。

  父母都在。

  “武松,你很消沉啊,看來是掉進何萌桃花陷阱里了。”

  “媽,你怎么想的,如果掉進去了,還會消沉嗎?”

  “難道不是發生之后才內疚,覺得自己做了不該做的事?”

  “并沒有。”

  我坐下來,漠然的點燃一根煙,“何萌請我吃了飯,聊了很多。”

  接下來半個小時,父母一直安靜聽我說話。

  沒有插嘴,時而嘆息。

  我不說了,父母依然在沉默。

  良久之后,母親才說:“原來,何萌沒有想象中那么無恥,之前,一直對她有偏見。”

  我的父親卻是說:“何萌就是有點無恥,只不過,她的無恥是有原因的。當然,何萌和何帥也很可憐,老何修自行車的,靠勞動吃飯本來不丟人,卻讓孩子受盡了白眼。”

  老爸看著我,“今年就算了,等明年清明或者什么時候,你和小坡去何帥墳上看一看,說點暖心的話,也許他能聽到。”

  我沉默著點了點頭。

  老爸又說,“讓你們去看看何帥,不是說何帥的死是小坡導致的。這事發生之后,我有幾個夜里睡不著,我翻來覆去想過很多遍。如果當時小坡沒帶人趕過去,何帥喝成了那個樣子,騎著摩托載著婉沁,還是會出車禍,不撞樹也可能撞到別的車上。如果是這種情況,死的就是兩個人,婉沁也活不了。”

  老媽說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酷愛機車,開車太瘋狂的那幫人,剩下的沒幾個了。武松,你平時開的是陸巡,但也要注意安全。高速和市里,都要多加小心。”

  “知道。”

  我開車,是少有的穩。

  我的車技,也絕對算一流。

  我有個很大的優點,開車從不路怒。就算被幾萬元的面包車別了,我也沒有多少戾氣。

  天黑了下來。

  我帶上了300萬,開車去了碧海洗浴方向。

  路上接到了花初夏的電話。

  “武松,你肚子還疼嗎,我想去看看你,可我媽說,武松的肚子肯定不疼了,大晚上不用去了。”

  “小花,我肚子不疼了,我在路上呢,要去碧海洗浴玩牌。”

  “嗯,知道啦。武松就是最喜歡玩牌的男孩,不管在京城還是在大源,武松都要玩牌。”

  “小花,等將來咱們結婚了,我就戒賭了,誰賭錢,我都不賭。”

  “不用啊,如果武松愿意娶了小花,我一定做個善解人意的好老婆,你可以繼續玩牌。如果你的錢輸完了,我就把自己的錢都給你,然后你又可以玩了,嘻嘻……”

  “小花,沒有誰比你更好。”

  掛斷了電話,我又開始在心里重復,等我沖破了罪惡編織的大網,一定戒賭,封印了自己的千術。

  不遠處就是碧海洗浴,這時候何萌給我打來了電話,我先把車停在了路邊。

  “萌姐,什么事?”

  我對何萌的稱呼變了,她可能有點反應不過來。

  幾秒鐘的沉默,然后何萌才說道:“張婉沁給我打電話了,說心里很難受,晚飯又沒吃,想和我見面說話,最好有點酒,我總不能帶她去泡吧?”

  “不要去酒吧,如果她想喝酒,在你家里喝好了。一定不要說漏嘴了,不管婉沁怎么問你,你都一口咬定,我從沒有找過你。”

  “她會猜疑嗎,她會問嗎?”

  “婉沁很狡猾,可能會問。”

  我都不敢說婉沁很睿智,只能用稍微貶義的狡猾去形容她。

  因為我怕何萌感覺到遺憾,進而想得太多。

  結束了通話,我又朝著前方開了兩百多米,車停在了碧海洗浴樓前。

  2006年的大源,我的陸巡不管停在哪里,都是豪車。

  300萬放在兩個皮箱里,我沒留一個在車里,都給提上了。

  我到了碧海洗浴三樓。

  這里有棋牌室,但我們玩牌是在辦公管理區域,總經理房間。

  平時,這里是段老六待的地方。

  孟志億、衛祥、張興浩、杜曉霜和杜曉薇都在這里。

  每個人身邊,都是放錢的大皮箱。

  看著我,他們不同的表情,大概把我當成了獵物,都想要贏我。

  “不愧是在大城市混的,越來越有風度了。大源有本事的年輕人不少,但我最佩服的就是你。”

  孟志億都有點喝高了,夸我的時候,他的口齒有點不清晰。

  看這狀態,就是來輸錢的。

  衛祥說道:“老孟,你說話沒抓住重點,大源在外地城市混的人多了,如果沒點家底,有幾個混得好的?白手起家不好混,想混出點人樣來,最起碼要通過兩代人的努力。將來我兒子畢業以后不會差到哪里去,因為我早就給他攢下了。”

  “衛叔,你說的很有道理啊,這個社會很現實。”

  一起圍著牌桌坐下來,我又說,“衛叔,你不是早就戒賭了嗎,什么時候復賭的?”

  “聽誰說我戒賭了?我又不是賭不起,為什么要戒賭?”

  衛祥輸過很多錢,但他依然沒有戒賭的覺悟。

  因為他賭癮極大,因為他還沒有到傾家蕩產的地步。

  “撲克牌我帶來的,大家看看。”

  孟志億躊躇滿志,“我就不稀罕用碧海提供的撲克,自己帶來的撲克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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