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到翡虹集團總部，就先看到了錦億集團總部大廈。
之前的種種情景在腦海閃現，讓我的心情有點復雜。
坐在副駕駛席上的洛斯凱說道：“歐陽家族就要變成錦億集團股東了，而你是歐陽峰的干兒子。你和翡虹集團的陸家有來往，東方家族沒意見吧？”
“其實東方家族和陸家也是有來往的，背地里不和，但混的卻是一個圈子，處在一個段位。遇到了事，也免不了互相給面子。”
我說著，“所以，我和陸家接觸，歐陽家和陸家接觸，東方家族的人都沒意見，只要不損害合作的核心利益就行。”
我一聲輕笑，“正大光明的來往，比表面上不來往，背地里勾搭使壞好很多。”
洛斯凱微微低頭，應該意識到了自己為人處世很有問題。
可是，從事態發展軌跡來看，洛云生和洛斯凱都已經沒了糾正軌跡的機會。
我把車停在了翡虹集團樓前。
大廈也是36層，高度與錦億集團相當。
外形婀娜，看起來鐮刀煞直沖錦億集團大廈而去。
翡虹集團大廈算是后來者，這樣的造型設計，很難說不是故意的。
我抬頭端詳這座大樓，洛斯凱則是看著莫名的方向。
陸阿露走出來了，身邊跟著幾個人。
在自己家集團公司，陸小姐展現出來的氣場很特別。
端莊透著妖嬈，優雅透著自信。
仿佛誰摟著她睡一夜，就能升天。
“武松，洛斯凱，你們就空手來了，錢呢？”
“錢在車里，談事要緊，就不玩牌了吧？”我笑著。
“不玩牌，你們干什么來了呢？滾吧。”
陸阿露跺著腳，一個華麗的轉身，身邊的人立馬隨著她調轉方向。
然后，陸阿露又一個轉身，看著我和洛斯凱。
“最近，我的父母很忙，如果想談，只能跟我談。如果不能夠讓我開心，就沒得談。”
“好吧。”
我們只能從車里拿了現金。
我的皮箱里150萬，洛斯凱的皮箱里200萬。
陸阿露微蹙眉頭：“就帶了這點錢，都不夠我塞牙縫的。”
“陸小姐，今天的你變成吞金獸了？車里還有錢，你要贏多少，管飽。”
我也不知道，自己這么說話是否合適，反正陸阿露嘴角的微笑很甜。
走進大廈，乘坐專用電梯上樓。
“董事長和總裁房間都在28層，就和錦億集團布局一樣。”陸阿露很無所謂的說著。
我很無語。
這樣的布局，我早就了解到了。
如果說陸家不是故意的，誰信啊？
可是走出電梯的瞬間，陸阿露卻狡黠的笑著說：“這都是巧合，可好玩了。”
到了董事長房間。
幸虧這里的布局和東方慶龍的房間不同，要不然就有點荒唐了。
不是照貓畫虎，而是照虎畫虎。
陸三江不在，陸阿露坐在了董事長位置上，玉手敲擊寬大的班臺，很傲慢的看著我們。
“你們兩個，一人一個皮箱，傻傻站那里，等我給你們合影啊？過來坐下，一邊玩牌一邊說話。”
我和洛斯凱，只能搬了椅子，坐到了班臺邊上。
陸阿露提起自己的皮箱，放班臺上，咔的一下打開了。
“這里是200萬，如果輸光了，立馬會有人送錢過來。你們要么從我手里贏走2000萬，要么放下2000萬。”
“陸小姐，我從津門過來是為了談事，也沒帶那么多錢，算上車里的，一共就500萬。”
洛斯凱很尷尬。
“沒關系，如果你輸光了，我可以借錢給你。津門洛公子，幾千萬的信用額度還是有的。”
陸阿露這么說，洛斯凱還挺高興的。
可在我看來，陸阿露很有做局的嫌疑。
這么自信，難道陸小姐是老千？
陸阿露說道：“先斗牛，我坐莊，你們兩個是閑家，押注最低10萬，上不封頂。”
我有點聽不下去了，可是眼下，我最好是閉嘴。
洛斯凱說道：“如果上不封頂，陸小姐一局可能輸掉一個億甚至幾個億。”
“你們有那么大的能量嗎？”
陸阿露不屑的看著洛斯凱和我，“你們都是老千，但是不許出千。一旦出千被抓，只能留點零件在翡虹集團董事長房間。”
“陸小姐，我有求于你，怎么敢出老千？”洛斯凱笑著。
“你呢？”
陸阿露桀驁的看著我。
“我可以不碰牌，這樣就沒有出千的嫌疑了。”
“武松，你的千術太高，就算不碰牌，你也能夠出老千。如果想贏你，必須蒙住你的雙眼，或者在牌局開始前，挖掉你的雙眼。”
陸阿露半開玩笑的話語，卻讓我后背發冷。
將來某一天，我會不會栽到某人手里，對方要挖掉我的雙眼？
如果失去了雙眼，我再也看不到這個世界的顏色了，而且我的容貌會嚇壞了小花。
我必須避免這么可怕的事發生。
“陸阿露，我草泥馬。”
我輕笑著罵了一聲，然后叼起了一根煙，玩世不恭看著她。
“哦，我給倪可卿打個電話，看她有沒有時間。”
陸阿露的話語，像是一道炸雷劈中了我的天靈蓋。
看到她要撥電話，我意識到自己離挨揍不遠了。
我急忙抓住了她的手，笑道：“別鬧，不是斗牛你坐莊嗎？”
“算你小子識相，你看明白了，這里是翡虹集團總部，你要低調。”
陸阿露從班臺抽屜里拿出了一副撲克牌。
“兩位，請驗牌。”
洛斯凱負責驗牌，我漫不經心看著。
“撲克沒問題。”
洛斯凱很瀟灑的對著陸阿露擺手。
看起來很興奮，很騷包。
第一局。
我下注10萬，洛斯凱下注20萬。
陸阿露開始洗牌，我看似淡然，卻是看明白了她的手法。
陸阿露會千術，而且非常高。
最起碼洗牌方面的造詣，只比我和野玫瑰稍微遜色。
今天，洛斯凱要栽。
我倒是無所謂，就當陪著他們玩。
洛斯凱和我，先后切牌。
陸阿露發出了很自然，但也很奇妙的牌面。
陸阿露，牛9.
我牛3，洛斯凱牛2.
“哈哈，第一局就都有牛，第一局我就通殺了你們。”陸阿露俏皮的笑著。
我輸20萬，洛斯凱輸40萬。
第二局。
陸阿露鼓勵我們多押。
我下注還是10萬，洛斯凱卻下注30萬。
洛斯凱的千術，和陸阿露不是一個段位，并沒發現對方是老千。
“陸小姐，我不信第二局你還能通殺。”洛斯凱的脾氣似乎起來了。
“我也不信。”
陸阿露很自然的洗牌。
她的表情，像是沒吃過虧，不知道牌局深淺。
洛斯凱切牌之后，我也切了牌。
我忍不住自嘲，我去切牌，不是多余的嗎？
第二局。
陸阿露金牛。
我是牛8，洛斯凱無牛。
“哎呀，又是通殺，你們兩個的牌面和本小姐比起來，差了幾個段位。”
金牛要翻5倍。
我輸50萬，洛斯凱輸150萬。
陸阿露及時提醒：“洛公子，你的錢不多了。”
洛斯凱帶上來的200萬，就剩了10萬。
“我去車里取錢。”
開過來的是我的車，洛斯凱朝我要了車鑰匙，匆忙走了出去。
我和陸阿露單獨相處。
有些話題可以聊了，我笑看著她：“你的千術夠高的，找誰學的？”
“武松，你別亂說，小心割了你的舌頭。我不會千術，我也沒出老千。”
陸阿露的警告，我不是很怕，繼續說話。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千術是找延慶宋千霖學的。”
“宋千霖算個什么東西，他有資格當我的師父嗎？”
“你的意思是，你會千術，但是教你千術的人，不是宋千霖？”
“你好煩啊，一直說我是老千。武松，你看這樣行嗎，今天也讓你贏點兒。”
“我看行，可是……”
我意識到，自己完全沒有幫洛斯凱說好話的必要。
如果我幫了豺狼，豺狼回頭就會咬我。
而且我這么做，必然會激怒了陸阿露。
弄不好，洛斯凱是站著走的，而我是被人抬著離開的。
洛斯凱回來了。
把車里剩余的300萬，都帶了過來。
一瞬間，我看到了陸阿露嘴角的輕蔑，似乎覺得這點錢太少了。
那么今天，陸阿露到底要讓洛斯凱輸多少？
洛斯凱坐下來，笑看著陸阿露。
“斗牛不好玩，要不我們三個斗地主？”
“你不喜歡斗牛，但我喜歡，我特別享受一種感覺，讓一頭牛變得不在牛比。”
陸阿露微瞇眼睛看著洛斯凱。
“好吧，陪你斗牛。”
在翡虹集團，洛斯凱底氣越來越弱。
第三局。
我繼續押注10萬，洛斯凱押注竟然是50萬。
陸阿露也著實是過分。
洗牌繼續出老千，一點要給洛斯凱放水和迂回的想法都沒有。
仿佛鐵錘砸向一個人的腦袋，一直到砸死了對方，才有可能停下來。
還是洛斯凱先切牌，我后切牌。
陸阿露還沒發牌，但我心里已經了然。
陸阿露開始發牌，嘴里絮絮叨叨，神仙保佑讓我通殺。
都出了老千，還用神仙保佑嗎？
可就因為出了老千，才需要很自然，很生動的演技。
從陸阿露的做派來看，她的千術百分百是找宋千霖學的。
陸阿露四花銀牛。
我五花金牛，洛斯凱牛8.
“我草，又輸了，一點機會都不給！”洛斯凱的聲音，終于有了痛苦的痕跡。
“洛公子，其實你的點子也不錯，牛8，如果贏了能贏兩倍，可惜的是，你的點子不如我。”
然后，陸阿露朝著我看過來，“武松，你的點子就有點生猛，竟然用金牛贏了我的銀牛。”
“按照概率，三把牌，我也該贏一把。”
我給自己點燃了一支煙。
陸阿露先給我賠付了40萬，然后拿走了洛斯凱200萬。
洛斯凱似乎擔心手里的錢輸完了，可是正事還沒談。
他急忙說道：“陸小姐，我父親的想法是，翡虹集團收購鴻亞集團的過程中，能夠允許洛氏制藥集團退股，同時，翡虹集團不要試圖收購洛氏制藥集團。”
“也就是說，你們不賣？”
“不賣。”
洛斯凱道，“洛氏制藥是洛家的根基，如果賣了，那么洛家就徹底沒落了，對不起祖宗。”
“還他媽的對不起祖宗？洛斯凱，我問你，你祖父的祖父叫什么？”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就不要過多的考慮祖宗了，還是多考慮自己的處境吧。你以為，不賣，洛氏制藥集團就不會沒落了嗎？”
陸阿露擺出了一個更惹火的坐姿，嘴角微翹，“人人都吃飯，人人都吃藥，可并不是所有的制藥公司都能夠贏利。津門洛家給人看病可以，但是制藥方面真不行，手里捏著的秘方太少了，出品的藥物太普通了。而且你們認準了中成藥，這么多年并沒有涉獵西藥生產。”
洛斯凱被說的啞口無言。
陸阿露冷眼看著他：“如果不賣，三年內，甚至更多的時間，洛氏制藥集團必然負債累累，面臨清算！”
陸阿露清冷的笑著，“這不是我說的，是我老爸和老媽閑聊的時候說的。放眼全國商界，誰敢懷疑陸三江的眼光？”
“就是不賣，只求陸家高抬貴手，能夠讓洛家順利退出鴻亞集團的股份，收購鴻亞集團的過程中，不要讓洛家蒙受太多的損失。同時，也不要利用人脈，整垮了洛氏制藥集團。”
洛斯凱像個委屈的孩子。
可是這孩子，過于陰暗與邪惡，做過不少狠事，也做過不少無恥的事。
“看你的表現。”
陸阿露笑臉多了幾分溫潤，似乎要給洛斯凱帶來希望？
她說，“洛公子，你的錢不多了，就剩100萬了，你不是想斗地主嗎，陪你玩！”
陸阿露換了一副撲克。
要斗地主。
叫地主，必須30萬。
洛斯凱眉宇間有幾分狠辣。
談到這里，已經沒有必要通過輸錢來討好陸阿露了。
難道洛斯凱不但想回本，甚至想從翡虹集團贏走一筆巨款？
如果洛斯凱在抓牌的過程中，出老千被陸阿露給逮住了，他會是什么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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