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只要我足夠勇敢，洛思悠就會換一種玩法。
可是，洛思悠的氣場更冷酷了，一個轉身背對著我。
聽到一連串聲響，我心里很恐慌。
洛思悠去掉了五顆子彈，轉輪里就剩了一顆子彈。
“刺啦……”
洛思悠左手抹過轉輪，然后轉身面朝我，“武松，你不算頂級帥哥，你的個頭也不夠180，凈身高估計就175.但你的身上有種讓人難以形容的味道，看到了你，就想肆無忌憚的瘋狂。整慘了你，累壞了自己。”
“我的容貌和身材都跟你沒關系，如果被你這樣的漂亮女人給整了，我可能會生無可戀。”
面對極品御姐和只有一顆子彈的左輪手槍，我只能故作冷酷，就好像我后盾堅實，能擺平一切紛亂與殘忍。就好像我不近女色，一輩子都是賢者模式。
“在你廢掉自己的右腿之前，我多跟你聊幾句，不可以嗎？”
“也行，等子彈擊穿了我的右腿，我就疼得說不出話來了。”我笑著。
“瞅你那揍性，你還能笑出來？你就是個不覺悶的狗東西……”
洛思悠面色陰冷，用津門方言罵了我一頓，然后冷聲道，“子彈擊穿了你的右大腿，槍口零距離的情況下，子彈對你身體的破壞力，足夠你殘廢一輩子了。”
“悠悠……，我這么稱呼你，沒有冒犯了你的高貴吧？”我很凝重的看著她。
洛思悠沒響應，只是微微仰了仰頭。
“悠悠，我怎么做，就不用對著自己的右大腿開槍了。”
“辦法只有一個，你對著自己的左大腿開槍。”
這樣的辦法等于沒辦法，難道洛思悠要來真的？
將來我還要孝順父母，還有照顧小花，我不能變成殘廢。
與其對著自己開槍，不如換一種方式，對著洛思悠開槍。
我緩步朝著洛思悠靠近，洛思悠慢步后退。
“你想干嘛？”
“槍給我，我豁出去了。”
我伸手看著她，洛思悠把左輪手槍放在了我手里。
“武松，知道左輪手槍最大的優點是什么嗎？”
“左輪手槍扳機比較沉重，必須非常認真的扣動扳機，子彈才能射出去，最大的優點就是不容易走火，可以隨意的放在挎包里。當然了，左輪手槍也不容易卡殼，很適合近距離自衛……”
我說話的時候也在醞釀力量，對著洛思悠的下巴和腮部三角區就是一拳。
我受傷有點重，能爆發出來的力量遠遠不如平時，可這一拳還是成功擊倒了洛思悠，讓她昏厥了。
接下來，我做出了讓自己都難以相信的事。
“媽呀，你干什么？”
太過于激烈，昏厥的人都醒來了。
“武松，走廊里有人……”
洛思悠很恐慌，很是羞憤。
“我一點都不怕被外面的人看到，我很坦誠，所有人都可以看到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洛思悠一臉惘然看著我，眼角流出了兩行淚。
“武松，你欺負了一個純潔的女人，一個自尊心很強，很有格調的女人。”
“如果換個思路，你會發現我拯救了你，拯救了整個洛家。你們現在做出來的事，會給洛家帶來難以想象的厄運。”
我緩步靠近，洛思悠呆若木雞蜷縮在那里。
我拍了拍她的臉，低沉道：“我幾乎能想到，等以后你的父母和弟弟都死于非命后，你哭起來是什么樣子。每年清明，你哭了這個哭那個。你很富貴，因為你成了洛家唯一的繼承人，你生不如死，因為你就連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武松，跟我去樓上。”
被我狠罵了一頓，洛思悠反而更冷靜了。
把房間收拾了一番，我跟著洛思悠走了出去，站在地下室走廊里的三個人面面相覷。
我要感謝房間的隔音足夠好。
我也必須佩服自己控制節奏的實力，洛思悠那么美妙，而我，慢慢來。
上樓梯時，渾身就沒一個地方不疼的。
只要走在前方的洛思悠忽而轉身踹我一腳，我就會滾下樓梯。
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二樓走廊，洛思悠已經站那里等待良久了。
“你受傷很重，可剛才在地下室，你……”
“我還可以吧？”
“我就沒見過你這么壞的人。”
“如果你足夠了解我，就會發現我是個特別好的人。誰是我的朋友，我就罩著誰，誰是我身邊的人，誰就能有個好運氣。”
我這番話讓洛思悠鄙夷的笑起來。
“你就連自己都罩不住，你能罩得住誰啊？離開了大源那一畝三分地，你不管走到哪里都玩不轉。”
“悠悠，你剛被我玩過，居然說我玩不轉？左輪手槍裝滿了也就六顆子彈，可我呢，無限！”
我就那么看著她。
但愿我狼狽的樣子也能勾起她奇妙的回憶。
洛思悠打開了一道房門，我先走了進去，然后她才跟了進去。
“接下來，你就住這個房間，我在你的斜對面。”
“之后我聽你的安排，記住我在地下室說過的話，就算洛家所有人都糊涂了，你也必須保持清醒。如果關鍵時刻，你的智慧不能給洛家掌舵，洛家這艘大船會比鐵達尼號更慘。然后，津門的人提到了洛家，有人會嘆息，有人會幸災樂禍。”
“你他媽閉嘴！”
洛思悠離開了我的房間。
我穿著衣服蜷縮在床上，渾身疼痛難忍，雙臂和雙腿只是關節疼，應該沒骨折。
可我懷疑自己的肋骨至少斷了兩根。
“歐陽子豪，你他媽的到底怎么想的？來津門之前，歐陽家和洛家到底有什么交易？”
我只想逃跑。
可就算身上沒有傷，我也很難逃出洛思悠別墅，更何況我受傷這么重？
我給自己點燃一根煙，微瞇眼睛想對策。
門開了。
一身睡裙的洛思悠走了進來。
“斯凱來電問我，武松那畜生運氣怎么樣，三次開槍，有沒有命中子彈。”
“這話說的，就像是在奧門玩輪盤，三次就沒有贏一把。”
“我弟弟還真是很喜歡去奧門玩，幾乎每次都是小贏，水平還是有的。可惜啊，去了京城就栽到你手里了，被抓了，被打了，顏面掃地。”
“聽你的意思，就好像洛斯凱去奧門也出過老千，甚至沒被抓。”
“那倒是沒有，在奧門沒那么容易出千。手法和高科技都很難用上，除非和荷官配合。可一旦被發現了，后果……”
洛思悠忽而停頓，“這些內容都是洛斯凱告訴我的，我自己不怎么喜歡賭，平時最多就是和不錯的朋友打麻將，玩德州撲克。哎，我怎么對你說了這么多，你傷害了我，我怎么就沒有勇氣報復你？”
“悠悠，我并沒有傷害我，而是幫了你。你最需要的是什么，我給的就是什么。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很久沒人對你這么好過了吧？”
“真他媽不是東西！”
“比起你們的狠毒，我做的一切都可以被老天爺諒解。悠悠，我心里老天爺大概就是玉帝，你心里，老天爺是誰？”
“我心里，老天爺就是你，天亮了就跟你領證，如果你不從，我用絞肉機加工了你！”
洛思悠提到了絞肉機，我立馬就想到了香江呂漢申。
呂漢申應該是當年的野玫瑰準備了婚紗，也準備了電鋸和絞肉機。
而現在，呂漢申身患肺癌，擔心日子不多了，整個呂氏家族都開始幫著呂漢申追蹤野玫瑰。
“悠悠姐……”
我這么稱呼，洛思悠似乎不反感。
“沒法領證，但我們可以稱為很好的朋友。多個朋友多一條路，其實我在地下室說過的話，已經幫了你和洛家大忙。”
“或許吧，畢竟我忽然清醒多了。”
洛思悠坐在了沙發上，雙手捂住了臉。
“我對洛斯凱說，武松很幸運，他拿著左輪手槍頂住了右大腿，連續三次扣動扳機，躲開了子彈。”
“他怎么說？”
“洛斯凱很憤怒，咆哮著，武松那畜生運氣怎么就這么好啊，他一定是老千，牌局能出千，用左輪手槍對自己開槍，也能出千！”
“你的弟弟怎么就那么想廢了我，難道就因為京城抓了他的現行？”
“不是……”
洛思悠似乎后悔自己說出了不是，再去看著我，她的眸子里有著很焦灼的恐懼與無助。
“目前，津門洛家和香江呂家試圖合作……”
洛思悠思路清晰，交代了隱情。
這些情況，歐陽子豪早就告訴過我了。
“你見過呂漢申，你也了解當年呂漢申的經歷，現在，呂漢申懷疑，跟歐陽家族走得很近的劉采妮，就是野玫瑰。”
“劉采妮絕對不是野玫瑰，野玫瑰也絕不可能在京城。”
“武松，你說的未免太肯定了，如果野玫瑰不在京城，又會在哪里？”
“天大地大，我怎么知道野玫瑰在哪里？秋海棠家在東北漠河，如果真想找到她，思路必須從漠河出發。”
我看著洛思悠，“我對劉采妮還是很了解的，我在京城買的房子就是她的公司負責裝修的。我和劉采妮也多次一起玩牌，如果她是老千，我把腦袋揪下來送給你。”
“香江呂家多方渠道獲得的信息，最終鎖定了劉采妮，難道錯了嗎？”
“呂氏家族屬于香江六大家族，可呂家也不是萬能的。畢竟事情過去那么多年了，知情人太少，呂家獲得的信息有誤也很正常。”
我在維護劉采妮的同時，也很是痛恨歐陽家。
因為帶我來津門，不是為了并肩作戰，而是把我扔給了洛家。
這時候，洛思悠說道：“拋開一切不說，我弟弟那是真想廢了你，你在那么隆重的牌局上，當著多個有分量的人，揭穿了他的老千身份，以后再想利用千術贏錢，就沒那么容易了。”
“我最瞧不起的就是老千，我喜歡賭，但我拒絕讓自己接觸千術。”
“武松，這么看來，你的牌品真不錯。你先休息吧，記住哦，不要逃跑。”
洛思悠忽而擰住了我的臉，貌似癡迷看著我，“當時，左輪手槍里面一顆子彈都沒有，因為我從沒有想過廢了你。我談不上喜歡你和在乎你，但我必須為整個洛家考慮。目前，整個洛家最清醒的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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