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不做軟飯男 > 第 49 章 青樓
  小胖子聞言正欲湊近仔細看,沈妙平卻忽然將那水晶佩遞到了他眼前,只見螞蟻的四肢被瞬間放大,一舉一動清晰可見,小胖子頓時嚇的頭顱后仰,不由得瞪圓了眼。

  沈妙平笑著把螞蟻放了回去:“如何?買是不買?”

  小胖子呆滯的眨了眨眼,反應過來瘋狂點頭:“買……買!”

  沈妙平道:“都察院你知道吧?今天把錢和水晶石送到那兒,后天來拿貨,童叟無欺,我還有要事在身,先走了。”

  那小胖子聞言急忙扯住了他,眼巴巴的道:“哎哎哎,我等會兒就可以把錢給你送過去,你就把你身上那塊給我不成嗎?”

  “我身上這塊?”

  這是他送給謝玉之的,自然不能,掙錢雖然重要,但命更重要不是,沈妙平慢悠悠的搖了搖頭,故弄玄虛:“不行,說了后天就是后天,都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讓你等幾天是老天在考驗你的誠意。”

  世上再沒有比沈妙平更大的奸商了,剛才的張元青亦要甘拜下風,黑了人家六千貫不說,原材料還要那小胖子自己出,怎一個血賺了得。

  錢通不知這檔子事,但也對這位新任上司佩服的五體投地,沈妙平難得有入賬,又是個會來事兒的人,下午散值特意請一干兄弟去**樓喝酒吃肉看美女,美名其曰促進同僚關系。

  嗯,**樓。

  沈妙平還是有些好奇古代青樓是什么樣子,他心想謝玉之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應該不會無聊到特意派人來盯著自己,再說了,他就看看,看看而已。

  盛京有宵禁,五更之后便不許百姓在大街上隨意走動了,被金吾衛抓到是要打板子的,青樓楚館卻是例外,現在夜色漸黑,真正的喧囂才剛剛開始。

  青樓女也分三六九等,北曲是最低等的所在,中曲和南曲則都是高雅的青樓女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有些說不得比秀才還有學問,通常靠技藝生存,除非得了她們的青眼才能做入幕之賓,尋常達官貴人等閑難得一見。

  燈火闌珊,街道上的車馬也逐漸多了起來,一輛檐角雕花,低調奢華的馬車就停在永安巷旁,駕車的人目光鷹一樣銳利,看起來身形魁梧,一身的兵味兒,見沈妙平的身影在人群中逐漸消失不見,他低聲恭敬道:“二爺,姑爺進了**樓。”

  謝玉之將目光收回來,淡淡放下簾子:“我知道。”

  車夫道:“要不要小人去把姑爺抓回來?”

  謝玉之:“不必。”

  車夫:“您就看著他去嫖/妓?”

  自然不可能。

  **樓在中城,屬中曲,酒飯另算,能不能見到花魁也另說,進去先要交三百錢的入門費,錢通看來是熟客,一進去老鴇子蕓娘就花枝招展的迎了上來:“哎呦,錢大人稀客啊,今天終于舍得來了……”

  她說到一半,目光看向了沈妙平,染了丹蔻的指甲捏著帕子在他面前甩了甩,竟難得看出幾分嬌羞:“好俊的少年郎,奴家以前沒見過,您是第一次來吧?”

  錢通尷尬的咳嗽兩聲:“這是我家大人,新任的巡城御史。”

  蕓娘聞言“啊呀”一聲,似是有些驚訝:“你怎么又換頂頭官兒了。”

  錢通擺了擺手道:“嗨,上一個被鎮北侯府的小世子抽掉了一嘴牙,現在還躺家里不敢出門呢,快把你這邊的好酒好菜上來,老子巡街巡了一天肚子餓的慌。”

  **樓底下是大廳,置了矮桌,臺上有姑娘吹拉彈唱,絲竹之聲不絕于耳,較為低等的妓/女便會在底下陪客,蕓娘見沈妙平通身氣派不俗,又見他一身俊秀的皮相,有心透了個料:“奴家手底下新出了個姑娘,名喚冰兒,素愛詩詞,等會兒上臺獻藝,還望公子多多捧場。”

  沈妙平環顧四周,發現沒什么可看的,搖搖頭道:“不了,我家中已有妻室。”

  蕓娘輕笑一聲,覺得他裝模作樣:“瞧公子說的,這**樓來來往往那么多人,哪個不是有妻室的,又妨礙什么呢,冰兒生得絕妙之容,您若是想當她的入幕之賓,只怕還難呢。”

  沈妙平從桌上抓了把瓜子,假裝沒聽見她的譏諷之意,漫不經心的問道:“絕妙之容?有我好看嗎?”

  蕓娘聞言一哽,心道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人,她強扯出抹笑來:“公子自然玉樹臨風,只是如何與女子比?”

  語罷扭著腰身走開了,小小一個巡城御史還不值得她費心思,天天換月月換,在座的王爺侯爺不知道多少個呢,忙都忙不過來。

  錢通等人已經落座了,喝酒劃拳好不熱鬧,他們見沈妙平雙手揣袖一動不動,坐的比和尚還穩,不由得道:“大人,要不要給您找幾個漂亮姑娘來?一個人怪寂寞的。”

  這幾個人聰明是聰明,但沒用對地方,事先也不打聽打聽新任上司的底細,他們若知曉沈妙平是昌國公府的女婿,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這樣說。

  沈妙平抬手斟酒,風雅無邊:“你們不是人嗎?”

  一群漢子聞言哈哈干笑兩聲,連忙擺手,順便離他遠了一點:“我等不好男色,小倌樓在對面呢,大人你走錯地方了。”

  “好,那我去對面,你們慢慢喝。”

  沈妙平懶得理他們,覺得青樓也就那樣,沒什么大不了的,起身抖抖袖子就準備回家了,誰知就在此時,身后忽然有人出聲叫住了他:“哎!前面的可是沈兄?”

  沈妙平聞言頓住腳步,疑惑回頭,卻見喊他的人是名穿著紅袍錦靴,圓臉小眼的富貴公子,對方懷中還摟著名容貌清麗的滿身書卷氣的姑娘,想來不是一般等級的青樓女子。

  從記憶中得知,這圓臉豆豆眼的人乃是武安侯家的大公子柳振虎,也就是今科榜眼,只是他與原身不大對付,老想著法兒找他的碴,沒想到今天在這兒碰上了。

  沈妙平恍然,意思意思的拱手道:“原來是柳兄,失禮失禮。”

  柳振虎不回禮,摟著懷中的姑娘朝他走來,行走間有些一瘸一拐的,卻是前幾日去京郊跑馬不慎掉下來傷著的,只聽他哈哈大笑道:“沈兄,你可真是雙喜臨門,先與那謝家二郎成親當了昌國公府的上門女婿,后又得中探花,真是讓我這個榜眼自愧不如啊。”

  這話聽起來玄妙的緊,先說沈妙平入贅之事,后又說他中了探花,擺明告訴旁人他走的裙帶關系,還用自己的榜眼身份壓他一頭。

  來者不善。

  柳振虎嗓門高,旁邊不少人都聽見了,一時間看沈妙平的眼神都逐漸微妙起來,在座諸位不乏文人墨客,前些日子科舉舞弊的事剛剛平息,他這番話無疑將沈妙平推到了風口浪尖上,怎么答都是個錯。

  見沈妙平不語,柳振虎將他上下一瞅,又滿臉驚異的道:“喲?陛下給你封官兒了?巡城御史?巡大街的?噗哈哈哈哈哈,妙極!妙極!”

  一旁的錢通等人堪堪才從“沈妙平是昌國公府女婿”這個爆炸性消息中回過神來,聞言又被“巡大街”這幾個字中所含的輕蔑給刺激到,都是當兵的,哪有好脾氣,他們當即拍桌起身站到了沈妙平身后,紛紛怒視著柳振虎。

  錢通躍躍欲試的小聲道:“大人,要不要小的們去把這個滿嘴噴糞的人揍一頓給您出出氣?”

  沈妙平說:“好啊,你們快去,把他滿嘴牙給我敲下來。”

  “額……”

  錢通嘿嘿一笑,撓撓頭,頓時尷尬的不出聲了。

  沈妙平冷笑:“就知道你不敢,閃邊去。”

  語罷看向柳振虎,笑的一派得體:“承蒙圣上看重,親賜了我這個官位,能護一方平安也是本官之幸,方才眼拙,竟是沒認出來柳兄,一身大紅錦袍真是襯的您玉樹臨風,乍一看還以為是今科狀元蔣宏遠呢。”

  言外之意有兩層:第一,官位乃是圣上親賜,不容恥笑;第二,柳振虎區區一個榜眼,居然比狀元郎還招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考了狀元呢。

  柳振虎聽出來意思,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內心卻飛快的思索著該怎么給沈妙平難看。

  沈妙平卻不愿與傻/逼論長短,他心知再待下去情況肯定對自己不利,沒見旁邊那些尋歡作樂的文人士子眼神都快把他生撕了么,當即找借口準備離開:“啊,不巧的很,我忽然想起家中還有事,下次見面再與柳兄把酒言歡吧,告辭。”

  媽的等會兒帶著錢通守在妓院門口套他麻袋,shi都給他打出來!

  “哎,走什么,等會兒**樓的吟風、雪衣二位姑娘都會出來賽詩獻藝,不看看豈不可惜。”

  柳振虎說著松開懷中的女子,上前擋住他的去路,又拉長了聲音恍然大悟道:“哦~,莫不是怕被那謝二郎抓到你在此尋歡作樂,一怒之下將你休了不成?”

  話音未落,周圍便是一片嗤笑聲,已經有今科落榜的士子冷聲拂袖道:“他當然怕,不然這官位怕是不保吶!”

  沈妙平儼然已經成了眾矢之的,他卻半點不慌,搖頭笑道:“柳兄這話對,也不對,我與謝二郎成婚,是因為心中喜他敬他,自然不會找旁人堵他的眼傷他的心,今日來此實是新官上任,請諸位弟兄飲杯酒罷了,方才若不是柳兄你叫住我,只怕我現在已經到家了。”

  柳振虎輕蔑一笑:“嘴上說的好聽罷了,說不定你就是來此偷偷看美人的,吃不著,看看也好嘛。”

  跟沈妙平玩嘴皮子,那是打著燈籠進茅廁,找死。

  “柳兄若有一日真正喜歡上一個人,那么這世間除卻她,再美的皮囊于你來說都是過眼云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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