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黎用力抿了抿唇,垂著眼眸福身行禮。
很是規矩,卻也疏冷。
“皇爺金安。”
崔公子跟著行了禮:“見過皇爺。”
蕭靖權看著她。
盡管他自來冷冽,卻從不乏女人圍繞,從未有過哪一個敢與他耍脾氣。
可她不同,就算是求著他的時候也敢發脾氣,什么情緒都在眼睛里,歡喜時亮晶晶的,動情時濕漉漉的,生氣的時候微微泛著紅暈,如今只剩了疏冷回避,連印在她眼眸的他的身影都是黯淡無光的。
他要了個小祖宗。
明知當斷則斷,卻又舍不得!
幾次被甩了好大的臉子。
氣的五臟發痛。
還是忍不住自己往跟前兒湊!
“沒了蕭元熠,慕容郡主身邊來來去去的,挺熱鬧。”
崔公子挑眉。
他好像,聞見了一股極致的酸味?
“皇爺人品出眾,何嘗不是大周女郎們的春閨夢里人?”
蕭靖權眼眸微瞇。
崔公子微笑煦然。
氣氛詭異。
“我們該回慈寧宮了,告退。”慕容黎渾身不自在,福了福身,拉著崔公子就要走。
蕭靖權看著他們搭在一起的手,目光冷得可怕,一把將兩人揮開,強勢拉著慕容黎進了一旁的林子,把人用力按在了樹干上。
細目相對。
彼此靜默。
她心口絞痛,用力推他。
蕭靖權抵住她,低頭去親吻她的唇,想讓她想起他們在一起時的契合,以此挽回她:“書房外面的那只狗,你已經很久沒有喂過了!”
那只狗叫小白,是某天她去宣王府的路上撿的,就放他那兒養著了。
時不時會去喂一下,陪它玩一會兒。
她舍不得小白,可她也搶不走。
側開臉,避開了他的親吻。
“喂不熟,不喂了。”
蕭靖權:“……”
“你不喂,那我丟給護衛燉鍋了。”
“你!”慕容黎惱火,“這次是把我撿的狗送人燉鍋,下次是不是要把我送給哪個官員玩弄?”
蕭靖權皺眉:“胡說什么!”
慕容黎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偏偏眼角暈開了一片粉紅,格外招人疼。
蕭靖權舍不得說重話,低下頭,高挺的鼻梁輕輕蹭著她。
“早上喂過了。”
“如果皇爺沒什么吩咐,可以放開我了”
“非要用這種態度跟我說話嗎?”
“不然呢?從皇爺放我鴿子,帶著愛慕您的女子去游湖的那一刻起,不就是默認我們已經斷了么?還指望我腆著臉討好你嗎?既然斷了,還是保持距離的好,我與誰走得近,與誰說笑,與誰相看,與誰成婚過日子,都跟您沒有任何關系!”
“本王沒說斷,你說了不算!”蕭靖權的手背刮弄著她的微微蒼白的臉頰,“我們之前在一起很快活,不是嗎?”
慕容黎目光刺痛。
一臂橫在眼前,隔絕彼此的視線,輕輕笑起來。
身軀也隨之起伏。
那原是他最愛的姿態。
許久之后,她拿下手臂,目光迷離。
“恩,確實挺快活的!”
她的手指扣在他的腰帶上,慢條斯理地拉拽著,似乎想要解開它,卻又解不開,仰頭看他時眉心輕蹙、神態撩人,蕭靖權喉結滾動。
慕容黎微涼的指尖又去捉弄他的喉結,聲音沙沙的:“想要嗎?是你幫我辦事,還是我付你銀子?先說好了,銀貨兩清,誰也不占誰的便宜,恩?”
蕭靖權清冷俊美的臉一下子冷到了極點,用力捉住她的手:“夠了!”
“夠?怎么能夠呢?”慕容黎懶洋洋地,把小巧的下巴抵在他的胸膛上,咯咯輕笑,“你來找我,不就是為了這個嗎?這林子不錯,就在這里跟你做,好不好?”
蕭靖權覺得她的笑色刺耳,也刺心,哪里做得下去!
“她只是表妹,你何必介意她的存在。”
慕容黎臉色一點點僵下來。
不免想起他眼神冰冷地呵斥自己:慕容黎,你越界了!
越界了!
她嘲諷嗤笑:“那位是您親舅舅家的表妹,這位是我親舅舅家的表兄,都是一樣的,不是嗎?”
“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我不會娶她!”
“是!你也不會娶任何人!在你眼里這世上的所有女子都是弱者,只會成為你的拖累!可我想要成婚,我想光明正大地站在陽光底下!”
慕容黎咄咄逼人,不想給自己拖泥帶水的機會,既然她的心思已經無可遮擋,那就以此逼迫他,讓他主動斷了這段關系:“你會娶我嗎?你要娶我嗎?娶不娶!”
蕭靖權死死攥著她的肩頭,似要將她捏碎,可又驀然松開了手。
不可避免地不歡而散。
而他的這一松手,也叫慕容黎的心一下子再一次沉溺到了水底,滯悶到無法呼吸。
腔子里憋著的一股氣頓時泄了個干凈,整個人站不穩地搖晃了一下。
崔公子趕忙上去扶住了她,溫聲道:“妹妹分明是在意的,何苦說氣話,壞了彼此情分?”
慕容黎苦笑。
他們之間不過交易罷了,談什么情分,哪里來的情分?
他不愿意成婚,也明知道她的心思,偏還要來找她,不過是因為占有欲和自尊心在作祟罷了!
畢竟,還沒玩膩呢!怎么能容忍玩物就這么輕易轉身就去找退路,再上別的男人的床?
午膳留在宮中用的。
崔公子看她沒事人一樣陪著長輩們說笑,有些擔心。
慕容黎沖他笑笑,示意他“沒事的”。
間隙里,問起了慕容黎父母的行程。
慕容黎回道:“收到阿父阿母的信了,快的話再有三日就能進京了。”
“那倒是快了。”崔老夫人已經十多年沒見著小女兒,心中思念至極:“身為封疆大吏,不能擅離職守,知道你委屈也不能及時回來。上了路,必然日夜兼程,只為著能早日見著你,多陪你些時日。”
“三年未見,不知阿父阿母見著我,會不會生疏?我有些緊張。”
“這三年來,你們幾日一信,更有相互寄送的衣服鞋襪,哪一樣不是貼著心窩子的愛意,哪里來的生疏?”
慕容黎湊到太后耳邊,小聲問:“母后會吃醋嗎?”
太后捏捏她的臉:“我兒的親生父母,有什么可吃醋的。只要我兒高興,母后就高興。”
慕容黎捧著杯子與太后碰了一下,軟乎乎道:“母后高興,孩兒也高興!”
太后滿目慈愛,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用罷了午膳,崔家人告辭離宮。
慕容黎被太后留了下來。
元宵燈會發生的事,太后知道。
方才在御花園里的爭執,也知道。
哪怕她裝得好,做母親又哪里會看不出來孩子到底是什么心情?
將她拉到了身邊,輕輕摟在懷里:“還與他生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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