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深海余燼 > 第二章 驚魂酒吧的打工仔
  半夜的事并沒有影響虞幸的睡眠質量,正如他所說,雖然他曾經的情緒真的很痛苦,但現在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心靈上的小弱雞了。

  在安撫了曲銜青幾句后,他就讓曲銜青回了她自己的房間,然后倒頭繼續睡。

  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他的微信通話突然響了起來,他才心滿意足地坐起身,接通了電話,

  哎……秋天總是在冷暖之間反復橫跳,而今天是暖洋洋的一天。

  舒服。

  虞幸看了眼窗外,然而下一刻,通話里傳來的聲音簡直讓溫度下降了一個等級。

  “趙謀說你現在很強,讓我趁你還沒晉升分化級,催你帶我過主線。”趙一酒身上那種冷冰冰的特質在經歷了幾個推演游戲后愈發明顯,虞幸懷疑這不僅是氣質原因,恐怕和他本身的能力也有關系。

  “嗯……我沒忘。”虞幸下了床,對趙謀的催促感到有一絲心虛。

  他當時可是答應帶著趙一酒升高級的,結果直到現在,他也只和趙一酒進行過一個愛麗絲地獄,還是系統自動篩選的人。

  確實不太負責任。

  而晉升分化級之后是不能和初級中級高級一起進行推演的,趙謀恐怕是昨晚看了他的直播以后——他在當時大屏幕的打賞結算里看到了趙謀的名字——覺得他再這樣下去,根本帶不了趙一酒,所以來催促了。

  想到這里,他頓時想起昨晚加了四千多積分:“你等我一下,我忘了看面板了……”

  虞幸調出人格面具,其他數據沒多大變化,就是身份那一欄上,數據由【中級推演者(2228/3000)】,升到了【高級推演者(4152/5000)】,可以說,新人賽起碼在積分上給了他一個大跳板,讓他距離分化級僅僅一步之遙。

  真的,再不帶趙一酒,他就真的帶不了了……

  食言可不是好習慣,尤其是趙謀對他幫助這么大,他怎么著也不能鴿啊。

  現在精神不錯,虞幸主動問:“我可以和你一起進對抗類主線推演,你打算什么時候開始?”

  “……”趙一酒好像是沉默了一下,不知在想什么,幾秒后回道,“等你吃個早飯。”

  哦豁。

  他不提還好,一提虞幸就開始餓了。

  不過趙一酒怎么知道他沒吃早飯?

  將手機拿開一看,emmmm才八點。

  趙一酒道:“聲音,一聽就剛醒。”

  一如既往的話少,不過在虞幸的左一問右一問之下,趙一酒還是透露了一些信息。

  比如趙謀本來讓他給虞幸打視頻,說看了虞幸幾天直播,發現虞幸是個喜歡賴床的,打視頻的叫起床效果更好。

  可趙一酒為了防止看到不該看的畫面——虞幸并不知道趙一酒指的是哪方面,總覺得趙一酒把他當成了一個不正經的、住賓館會叫某種特殊服務的人。

  再比如,趙謀還算到虞幸最近在跟進一個未知案件,現在還沒查到關鍵,等正式介入,虞幸會比現在忙碌很多……所以要盡量帶人。

  虞幸在遇見過“先知”后,對趙謀的預言推算能力就更好奇了,趙謀明顯在這方面強的多,于他而言,他一直是對這種能力很好奇的。

  畢竟他沒有。

  虞幸答應了早飯之后就和趙一酒一起進游戲,他倒不覺得這個頻率太快,其實看現實世界看了這么多年了……推演世界對他來說不過就是另一種不同的世界罷了。

  進去玩一玩,比待在一成不變的現實里,要有意思的多。

  換好衣服,虞幸感應了一下自己就在凌恒體內的鬼氣,發現這個人還是個前幾天一樣,氣息焉焉的,沒有要出門的意向。

  今天的天氣不錯,不會下雨,那個喜歡割喉的兇手大概率不會出現,起碼不需要虞幸臨時出去阻止兇案。

  他上樓喊上了習慣早起的曲銜青去賓館餐廳吃了早餐,然后把趙家的事跟她說了。

  曲銜青吞下一口冒著熱氣的粥,回想了一下:“……難怪,你直播的時候,趙家的趙謀幫你說話了。”

  “幫我說話?”

  “也不算,反正我覺得他還不錯。啊,你之前跟我打招呼說有人要調查我,也是趙家啊。”曲銜青想起自己前段時間進行推演的時候總有人好像在暗戳戳查她,可是她記著虞幸的叮囑,沒動手。

  不然,就那些小動作,早夠她殺十次人了。

  “下次遇到趙家的人,我讓著點好了。”

  虞幸捂了捂臉,曲銜青衡量一個人好不好,似乎取決于那個人對他怎么樣。

  雖然說他還是很感動的,也知道曲銜青只是隨口一說,不會被這個條件迷惑,但這也說明她的人際關系真的很單純,沒有朋友,太孤獨了。

  虞幸以前也試著把曲銜青從她筑建的保護殼里拽出來,可還沒成功,曲銜青就搬走了,再回來的時候,這程度有增無減,也已經定型。

  算了,每個人的選擇不同,他真的很希望曲銜青和祝嫣都能在這個世界上好好生活,每天都快樂,但是快樂的途徑有很多。

  祝嫣能像正常人一樣上學工作,甚至和刑偵支隊搭上關系,以后成為完完全全的正面人物。

  而曲銜青……她喜歡隱匿在黑暗里,摒棄很多情感,被人懼怕,她喜歡這種感覺,那也是快樂。

  虞幸:自己養大的,還能怎么辦,寵著唄。

  九點多一些,虞幸回了房間,再次和趙一酒取得了聯系,然后召出人格面具,選擇了最后一個主線任務。

  【是否開始主線任務?】

  “開。”

  【系統檢測到你與推演者“冷酒”有組隊意向,是否一同進入游戲?】

  “是。”

  這是曲銜青給他科普過的,雖然沒有組隊系統,但系統可以分辨組隊意向,在兩個人或者多個人同時選擇開始游戲時,這個意向就能生效。

  【下面列舉本次推演游戲信息】

  還是熟悉的半透明紅色小字。

  【中型推演:驚魂酒吧】

  【類型:對抗類推演游戲】

  【解析:對抗類推演游戲中,推演者將始終處于競爭關系,通過得失積分變動排名,推演結束時,末位淘汰,高位獲得獎勵】

  【該推演游戲為八人游戲】

  【該推演游戲不占用現實時間】

  ……

  虞幸看完推演提示,耳邊就傳來了嘈雜的交談聲和音樂聲。

  交談聲從小到大,仿佛從很遠的地方被拉進,他眼前顏色模糊起來,扭曲變換,過了一會兒,他感到自己站了起來,然后身邊的景象便轉換完畢。

  勁爆的音樂吵得他皺起眉頭,眼前燈光一閃一閃,差點讓他瞎掉。

  這是個酒吧。

  酒吧面積很大,裝修豪華,他正站在大廳里,男男女女在中心的舞池中晃動身體,狀若瘋狂。

  DJ是個濃妝艷抹的長發女人,她耳朵上戴著一排耳釘,黑色皮衣性感又颯爽,手上打著節奏,時不時還拍手引著底下的群眾互動。

  “真吵。”虞幸不滿地嘀咕一聲,聲音淹沒在人們的歡呼中。

  但在熱鬧與嘈雜中,一股股陰冷的氣息彌漫整個大廳,冷的就像一個小冰窖。

  這話略有點夸張,那就退而求其次吧,冷的像一座墳場。

  虞幸摸了摸自己的長袖下起的雞皮疙瘩:“……”

  由于自己的特殊體質,他又不舒服了。

  好在這兒沒有什么詛咒源頭,他僅僅有點冷,體內鬼氣并沒有躁動。

  但是這并不妨礙他一眼看出舞池中的人……全部都不是活人。

  好家伙,一整個酒吧的鬼。

  換作別人,或許在得到這個結論后就要開始腿軟了,他卻悠然自得,還饒有興趣地觀察了一下這些鬼的表情。

  沉浸在音樂和舞蹈的狂歡中,鬼物們露出了十分人性化的情緒,要不然渾身冒出的森然陰氣,簡直和活人沒有區別。

  虞幸看了下,現在他身上的是在賓館穿的衣服,其他隨身的東西都沒了,但多出一只手機。

  手里在牛仔褲里震動了一下,虞幸伸手擋住上方照來照去的光球,摸出陌生手機,用指紋解了鎖。

  手機上顯示的是23:40分。

  一個微信群消息跳了出來,備注為領班的人在群里艾特全體:

  -領班:都到了嗎?趕緊來更衣室換衣服,晚班要開始了。

  “晚班?”虞幸眉頭一挑,這次的身份是酒吧服務生?

  不過樣貌和衣著都沒變,說明起碼在人設上是自由的,不會有扮演限制。

  他嘗試著回復了一個收到。

  -01:收到。

  緊接著,就連其他人的收到也很快跟了上來。

  -02:收到。

  -03:收到。

  -04:收到。

  ……

  -08:收到。

  群里除領班外一共八個人,正好對應推演者,回復的數字非常整齊,虞幸懷疑這個編號就是根據回復順序臨時編的。

  果然,下一刻提示就來了。

  【由于你第一個回復,在本次推演中你的編號為01。】

  【推演提示:前往更衣室集合,聽領班說注意事項】

  系統也在此時給予了任務,隨后,一個血色箭頭出現在虞幸視線中,舞池里的人好像都看不見它。

  虞幸便跟著箭頭走。

  離開吵鬧的舞池,其他地方相比較起來要安靜許多,精致的葉片型吧臺一看就很貴,里面的調酒師打扮精致,制服貼身,但是臉上……卻畫著濃濃的妝。

  還不是好看的那種,而是畫風詭異,粉底白的嚇人,毫無血色,嘴唇殷紅,眼睛周圍畫著煙熏效果。

  旁邊的椅子上坐得很滿,這些客人的臉倒是很正常,穿著各異,但他們好像一點也不覺得調酒師有什么不對。

  很古怪。

  虞幸很少來酒吧這種地方,不太了解,他甚至開始想這難道是什么奇特的審美時尚?

  “帥哥,一個人么?”沒走幾步,就有一個角落卡座里的紅裙女人端著酒湊了上來,紅裙女人朝他拋了個媚眼,意思不言而喻。

  “抱歉,不是一個人。”虞幸禮貌地朝她點點頭,用自己疏遠正經的動作告訴她——他不是她撩的動的人。

  紅裙女人彎彎唇,沒說什么,曖昧地看了他一眼就回去了。

  虞幸盯著她的背影看了看,心中浮現出一個想法:這是個紅衣厲鬼啊。

  紅衣厲鬼,可是中國鬼怪傳說中非常可怕的鬼物,怨氣十足,攻擊性很強,多是自殺。

  而在這座酒吧里,紅衣鬼好像并不那么具有攻擊欲望。

  心中記下了這一點,虞幸繼續順著眼中的血色箭頭走。

  通往更衣室的路很單一,不一會兒,他就看見了幾個同樣在往這邊走的,穿著較為日常的人。

  幾人互相打了個照面,心照不宣。

  推演者們大概是這里打扮最格格不入的人了。

  想了想,他原地等了會兒,果然看見了繃著臉的趙一酒。

  虞幸一見他就有點想笑,趙一酒那種冰冷氣質在這里簡直融入得渾然天成,把他扔鬼物堆里,別人肯定挑不出誰是活人。

  趙一酒鼻梁上還架著一副眼鏡,莫名文靜不少,沖散了眉目間的鋒利。

  他望過去時,趙一酒似有所感地回望過來,然后加快腳步朝他走來。

  虞幸戲謔道:“還行嗎?有沒有來過酒吧?”

  “來過。”趙一酒惜字如金,冷冷回了一句。

  居然來過……虞幸還以為趙一酒這種冰山性格不會來這種地方呢。

  后面幾句調戲的話沒辦法說了。

  趙一酒頓了一秒,補了一句:“被趙謀拉著來的,很久以前。”

  虞幸:“哦~”

  更衣室似乎在酒吧最里面,門頗有些隱蔽,這地方沒什么客人來,大概是整個酒吧最冷清之處了。

  更衣室的門掩著,兩人推門進入,還沒來得及打量環境,就被一個穿著襯衫馬甲的青年人叫住。

  青年皮膚蒼白,眉宇中滿是不耐,看到他們的臉后,似乎硬生生把不耐壓下去一些,盡量平緩語氣道:“01,04,你們怎么磨蹭,就剩你們了,快點換衣服去。”

  除了他們,其他六個推演者已經到了,并且似乎都剛剛換好衣服,兩男四女,男的穿著西褲和西裝的襯衫馬甲,非常修身,女的上身穿著與男的一樣,下身是黑色短裙和黑絲襪。

  一個膽子大的男推演者笑道:“領班,你剛才對我可比這兇多了。”

  領班青年瞪了他一眼:“你們能一樣嗎,他倆我一看就知道能賣出去很多昂貴酒水,你呢?”

  其他推演者有的笑出聲,有的一言難盡。

  虞幸聽在耳朵里,知道了一件事——這兒的鬼物客人也是看臉的。

  他趁機打量了一遍四周,這個更衣室有兩個拉著簾子的換衣間,大部分空間都被布置成了休息室的模樣,靠墻的地方有一排椅子,還有妝鏡臺。

  “你們的衣服放在換衣間里了,上面有編號,快換好,我有很多規矩要跟你們說。”領班一指簾子后,虞幸點點頭,和面無表情的趙一酒分別進了一個換衣間。

  換衣間里放著一疊衣服,上面有一張紙,寫著“01”。

  虞幸把襯衫馬甲以及西褲換好,又穿上放在衣服旁邊的黑皮鞋,對著面前的鏡子照了兩下,不得不承認領班對他能賣出很多酒水的判斷是正確的。

  他出來后不久,趙一酒也掀開簾子,沒有摘眼鏡。

  兩人學著其他推演者的樣子站成一排,在虞幸左手邊的是一個大概二十五歲,身高一米七五的男人,表情喪喪的,看起來沒什么精神。

  而出言活躍氣氛的男人則大約二十出頭,渾身透著年輕人的活力,頗有種頭鐵的氣質。

  再往左邊去就是四個女孩子了,年齡有大有小,最成熟的看上去已經三十多歲,充滿了御姐范兒。

  “很好,還有六分鐘,我說一下注意事項。”領班老神在在地背著手踱了兩步,“首先呢我要聲明一點,雖然你們是臨時工,但也得認真工作,完不成業績的話……”

  “咳咳,要不然酒吧原本的服務生組團出去玩結果被驅鬼的抓走了,我才不會招你們這群活人呢!”領班說起這事似乎有點來氣,連帶著看向他們的目光都不太友好了。

  “什么?什么叫被驅鬼的抓走了,什么叫我們這群活人?”有個看起來經驗不足的馬尾女孩緊張地問道。

  客人們太像活人,除了體質特殊的虞幸,暫時沒有人看出那些都是鬼,充其量只覺得酒吧里很冷罷了。

  “聽不懂嗎?整座酒吧就你們八個活著的,你們只是我實在沒得選的情況下招進來頂一天班的臨時工!”

  領班面露威脅:“所以,你們別露出馬腳,讓客人知道你們是人,我可是要受罰的,我想,你們也不希望被認出來,然后被一群興奮的厲鬼折磨吧?”

  “有什么行為是會被認出來的?”三十多歲的女人開口問道。

  “還算機靈。我告訴你們,一會兒工作千萬別笑,也不準哭,我們這兒的鬼服務生都是不會哭和笑的,一旦被客人看到這兩個表情……恭喜你,你已經死了。”

  不能哭也不能笑……虞幸慶幸剛才拒絕紅衣女人時沒有露出微笑,不然以服務生的身份再遇見她,那可就直接涼涼。

  領班擺擺手:“好了,你們就按照傳統,雙人組隊完成接下來的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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