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食堂終于閑了下來。
范村長親自下廚炒了幾個拿手好菜，拉著張昊，幾位大廚，以及四個兒子，一起喝起了小酒。
至于雙胞胎，早就被李大娟親自接回去了,老人家不放心孫子們。
幾杯酒下肚，眾人話匣子很快就打開了，張昊開門見山道：
“范叔，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范村長連忙放下筷子：“咱們都是自己人，沒什么可避諱的。”
“那我就直說了。”張昊同樣放下了筷子，一臉鄭重道：“范叔，咱們頭上的火山灰不是那么容易散去的,村里這種大吃大喝的行為，我覺得應該收斂一些，咱們要為將來多考慮考慮。”
不等范村長開口，范家老大范有為下意識地反駁道：“張總，你這話會不會太危言聳聽了？專家都說了，最多四五年就能恢復正常。”
“住嘴。”范村長當場喝止住了大兒子，“老張是干大事的人，你能比得過嗎？不要關公面前耍大刀。”
“咳，范叔，咱們以事論事，別亂發脾氣成不成？”
張昊趕緊勸了一句。
范村長笑了笑，順勢打探道：
“老張，你這邊是不是從市里聽到了什么風聲？”
張昊干脆將錯就錯：“沒錯，你們別亂傳出去，這次磺石火山爆發，絕對沒有新聞上說得那么輕松。
你們想想啊,對岸的人都快跑光了,如果只有四五年,根本沒必要如此大動干戈,忍一忍就過去了，人家有中部大平原，手里不缺糧。”
“那張總，你估計要多少年？”
范家老四范有志忍不住插嘴道。
“至少翻一倍，甚至更長。”
張昊說了一個保守數字。
如果直接說幾十年，一來怕嚇著對方，二來也很難讓人信服，有些太夸張了，雖然這就是事實。
“嘶……”
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持續十年，誰也不敢保證自家家的存糧就一定夠吃，畢竟囤得再多，也敵不過保質期。
“老張，此言當真？”
范村長連忙確認道。
“我只能說概率很大，不信你們可以多留意一下收音機上的新聞。
一個還在繼續噴發的磺石火山，那些專家除非是從未來穿越回來的，否則怎么可能準確預估到結束時間？”
張昊這番解釋雖然有些牽強。
但也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范有德到底是年輕人，缺少經驗，當場就被張昊說服了：
“爸,張總說得對啊,上面肯定故意隱瞞了什么,這都是有先例的。”
“如果是這樣，那問題就嚴重了。”
范村長瞬間變了臉色。
原本以為聯邦有三年存糧，再加上其它路子，省一省肯定沒問題。
現在來看，多少有些過于樂觀了。
張昊緊跟著附和道：“俗話說得好，有備無患，咱們多做一些準備，肯定是沒有壞處的。”
“如果直接限糧，我怕大家不干，再說了，糧食都在各家手里，咱們想限也限不了啊？”
范家老三范有才憂慮道。
“限糧不現實，可以適當降低一下伙食標準，像今天這樣大魚大肉肯定是不行的，將來肯定要后悔。”
這也是他一開始的建議。
說到底，此舉也是為了他們自家著想，畢竟一個大戶身邊，圍著一圈饑腸轆轆的鄰居，想安穩也安穩不下來。
沙圍村以后就是他們家的基本盤。
維護好基本盤是非常重要的。
范村長跟著點點頭：“今天是第一頓飯，是特例，平時肯定不能這么吃，地主家也受不住啊！”
“范叔，我覺得平時的伙食標準，只需在吃飽的基礎上，稍微調高一點就行了，咱們盡量多做一些說服工作，大家應該會理解的。”
“能不能具體說說？”
“例如早餐，能免就免了，反正天氣冷，干脆讓大家早上多睡一會兒。”
“不吃早餐？會不會影響健康？特別是小孩子，我怕家長們會不同意。”
現在的孩子，一個個都是家里的寶貝疙瘩，根本受不了委屈。
“應該不會，古人不都是兩餐嗎？也沒見出現什么問題啊！至于小娃娃們，可以把他們集中起來統一管理，甚至開小灶，家長們也能省心。”
“嗯，好辦法。”
張昊繼續出謀劃策：“另外，午飯可以稍微豐盛些，但晚飯建議改為稀飯搭配咸菜，反正眼下沒電，大家睡得早，餓不著。”
“這個也可以試一試。”
范村長點了點頭。
范家老二范有德腦子活，似乎發現了更好的方法：
“爸、張總，咱們別總想著節流，也可以搞一下開源啊？”
“老二，你的意思是？”
“咱們還可以自己種糧啊，就跟張總家一樣，搞個大棚種植，還怕糧食不夠吃？”范有德信心十足道。
范村長立馬看向張昊：“老張，你覺得我家老二的辦法能行嗎？”
“思路是對的，但不現實。”
張昊搖了搖頭。
“為什么不現實？”范有德驚訝道。
“說實話，大棚種植不是那么好搞的，不僅需要電，還要保證供暖，就目前形勢來說，我覺得以后停電是常態。”
“那你們家怎么？”
“我們家的大棚是之前就建好的，自帶了發電設備，而且規模很小，只有幾畝，除非村里自建發電廠，否則……”
張昊故意含糊其辭道。
核電池這玩意兒雖然瞞不了上面的人，但瞞住下面的人還是可以的，這么做也是為了避免多生事端。
范村長不想輕易放棄：“等交通恢復后，我出去跑跑關系，看能不能建個小發電廠，停電確實太不方便了。”
沙圍村不缺錢，有這個底氣。
“范叔，光發電廠還不夠，還需要煤炭，煤炭現在可不好買。”
正當眾人苦惱時，范有志突然提議道：“張總，你說風電怎么樣？”
“可以試試，前提是能買到風力發電機，就怕庫存不足買不到。畢竟當下所有城市都缺電，咱們能想到的，其他人肯定也能想到。”
“老張，你和何市長的關系不是很好嗎？能不能想想辦法？”
范村長立馬把主意打到了對方身上，別人買不到，市里肯定有路子。
“我可以幫忙問問。”張昊先是點點頭，緊接著話鋒一轉：“不過，我還是不贊成建大棚，耗能太大了，咱們根本負擔不起。”
“那可怎么辦？”
“可以換個思路，大棚建不了，可以試試種蘑菇，種蘑菇比種菜容易多了，而且不瞞大家，我剛成立了一家蘑菇種植公司，可以提供幫助。”
“種蘑菇？怎么說？”
范村長瞬間來了興趣。
“種蘑菇不需要陽光，這是最大的優勢，咱們完全可以把地下車庫利用起來，再做好保暖，基本上就成了。”
張昊耐心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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