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深海余燼 > 第一百九十二章 孺子可教
  三伯哭了,哭的很壓抑。

  他蹲在地上半躬著身子,將腦袋埋在膝蓋間,肩膀聳動,沉悶嗚咽。

  他哭了很久,斷斷續續的。時而干笑幾聲,時而自言自語。表情癲狂,情緒失控。

  太玄劍懸浮一旁,劍身顫抖,似感受到主人心中的哀戚,發出陣陣嗚吟。

  “白柚,你一定在怪我,怪我這么久才找到兇手為你報仇。”三伯搖晃著起身,雙眼通紅的微笑著。

  笑意酸楚,自責內疚。

  那是外人無法理解的悲傷。

  他握住了太玄劍,視線落在巖石后方的小滿和魏婆子身上。

  “我動手,還是你們自盡?”三伯冷漠的問道。

  小滿抖似篩糠,跪地不起道:“前輩手下留情,我和魏婆子被主人……被屈長安以蠱蟲操控,不得不聽命行事。”

  “是,是屈長安殺死的夏長老,和我們無關,真的無關啊。”

  小滿嚎啕大哭道:“前輩深明大義,莫要誤殺我等無辜之人。”

  “你無辜?”三伯滿臉譏誚的走了過去,故作心平氣和道:“你要是無辜,那白柚便該死了嗎?”

  “前輩……”小滿如驚弓之鳥,面如土色,不停的往后爬動。

  三伯步步緊逼道:“你以易容術改頭換面扮演白柚的大哥,借機在延壽丹中下蠱,害死了白柚的父親,你的無辜在哪?”

  不待小滿說話,三伯一腳踩在了他的頭上,戾氣十足道:“白柚被騙去了鳳凰山,給她下蠱的人同樣是你。”

  “幫著屈長安助紂為虐,你不死誰死?”

  “呲。”

  劍未動,小滿的頭顱與身體分離。

  鮮血自頸脖涌出,好似小型噴泉,濺的一旁的魏婆子癱軟倒地,尿-液失禁。

  “下去陪他吧。”三伯漠然轉身。

  魏婆子瞳孔渙散,雙手掐住頸脖,那里,有猩紅滲透,越來越多。

  “小烏龜,躲躲藏藏的多沒意思,你之前的囂張呢?”三伯來到瀑布崖邊,凝望下方寒潭道:“你不現身,我一樣能逼你現身,當真要我先斷了龍尾,毀了穴眼,你才有膽子與我一戰?”

  “吼。”

  憤怒的咆哮在潭底回蕩,矮小老者的身影在瀑布中凝聚。

  此時的他全身被黑色鱗片覆蓋,再無人類模樣。

  三伯手疾眼快,當即挑劍刺出。

  矮小老者舉手硬碰,龍尾緊隨其后,直轟三伯胸腹。

  “藏頭露尾的鼠輩,你也配半仙境?”三伯腳尖拖地,以滑翔姿態向后飛掠。

  矮小老者窮追不舍,半空中,一團血霧從他的嘴里噴出。

  下一刻,東西南北四個方向,詭異的出現四位矮小老者。

  他們長的一模一樣,齊齊對三伯發動了進攻。

  “臥槽。”陣法里,鐵山雙眼圓瞪,匪夷所思道:“這,這是什么手段。”

  “精血分身之術。”裴川回道:“四道分身,一道真身,看似兇悍凌厲,實則只為亂人耳目。”

  “說的透徹點,那四道與本體一樣的分身并不具有本體的威力。”

  “可如果星闌師叔不能在第一時間找到龜靈的本體,就會留下破綻,化主動被被動,甚至被對方借此重創。”

  靈溪接著裴川的話補充道:“不用太擔心,星闌師叔開了眉心天眼,這點小把戲瞞不過他的。”

  “的確如此。”裴川笑道:“便是沒開啟眉心天眼,有太玄劍在此,星闌師叔照樣可借劍靈感應找到漏洞所在。這龜靈自損精血,”

  “尼瑪,你下次說話能直接說重點嗎?”鐵山手里還掐著點燃的香煙,猛吸一口,罵罵咧咧道:“都要被你嚇死。”

  “嘿,不是怕你聽不明白嘛。”裴川撥動著打火機道:“省著點抽,包里沒香煙了,等下煙癮犯了煙屁股都找不到。”

  “沒事,我憋得住。”鐵山牛逼轟轟的說道。

  裴川摳著鼻屎怒道:“勞資憋不住。”

  “咳……”鐵山被嗆的大聲咳嗽,連忙翻了下口袋里的煙,皺眉道:“還有三根。”

  “拿來。”裴川強勢道:“我兩根,你一根。”

  “憑什么。”鐵山跟寶貝似的捂著煙盒道:“我兩根你一根不行嗎?”

  裴川氣樂了,摟著鐵山的脖子道:“你不是說自己能憋住嗎,既然這樣,多給我一根會死啊。”

  “平時稱兄道弟,關鍵時刻掉鏈子,你這不厚道呀。”

  “再說了,這包煙本來就是我的,我特瞄就抽了一根,你瞧瞧你,這滿地踩爛的煙頭,都是你一個人抽的,你還有臉要我讓著你?”

  “論年紀,我得喊你一聲大哥,做大哥的不得讓著點弟弟?你的良心不痛嗎?”

  裴川像機關槍掃射一般,“羞辱”的鐵山啞口無言。

  “你們倆有點出息行不行,為了一根煙連兄弟之情都不要了?”季青禾訓斥道:“煙讓我保管,誰的表現好誰多抽。”

  說著,季青禾不容拒絕的從鐵山手里搶過煙盒,塞進自己的衣兜。

  裴川傻眼道:“怎么表現?”

  鐵山狗腿的從背包拿出礦泉水給季青禾遞了過去,討好道:“口干了吧?喝口水潤潤嗓子。”

  “對了,我這還有巧克力,喲,還有牛肉干嘞。”

  “給給給,慢慢吃,補充下體力。”

  季青禾對鐵山“溜須拍馬”的態度大加贊賞,心滿意足道:“不錯,孺子可教。”

  鐵山厚著臉皮搓手道:“那,那個煙……”

  “恩,三根里有你一根了。”季青禾大方道:“再接再厲。”

  鐵山忍不住笑出聲,極盡炫耀之色瞥了眼懵逼中的裴川。

  “季青禾。”裴川咬著牙吼道:“我是你師兄。”

  “恩,然后呢?”季青禾小口咬著牛肉干道:“親兄弟明算賬,這個時候不講私人感情。”

  裴川胸膛起伏,顯然被氣的不輕。

  但很快他就老實了,嬉皮笑臉的幫季青禾擦拭耳后的血跡,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說道:“傷在你身,痛在我心,師妹,啊嗚……我的小青青師妹,給師兄一根煙吧。”

  季青禾呆如木雞,手里的牛肉干應聲落地。

  她悲壯的望著裴川,嘔的一聲,吐了。

  吐的那叫一個慘啊,眼睛水狂飆,一直干嘔。

  裴川手扶額頭,假惺惺的攙扶住季青禾道:“師妹,吐在你身,痛……”

  “我痛你個鬼。”季青禾飛起一腳。

  裴川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欲哭無淚。

  季青禾不解恨的踩了兩腳:“王-八-蛋,敢惡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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