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深海余燼 > 第兩百二十一章 涅槃決
  白南弦推測道:“有沒有可能,這本身就是一個圈套。”

  李木子雙眼細瞇,有冷冽一閃而逝道:“你的意思,這是昆侖為我們準備的局,等著我們跳進去?”

  “對。”白南弦悶聲道:“我們能想到半路截殺,對方或許早有防備。將計就計故意讓蘇星闌離開,給了我們合適的動手機會。”

  “等我們落入陷阱,離開的蘇星闌扮演那所謂的神秘老人,以一人之力大殺四方。”

  “你自己說,除了六大掌教和幾個隱世不出的老怪物外,誰能抗衡身懷兩大至寶的八位長老?”

  “全都是一擊必殺,這起碼是武力十四層甚至十五層的絕頂高手啊。”

  白南弦擲地有聲道:“只有這樣,才能完美解釋這次失利的真正原因。”

  李木子沉默無語,恍惚的端起早已涼透的茶水。

  片刻,他眉頭緊皺道:“可能性很小。”

  “理由呢?”白南弦冷笑問道。

  李木子面無表情的喝了口茶,心平氣和道:“一個敢單槍匹馬殺進玄門的瘋子,站在華夏武道巔峰的男人,你覺得他有必要藏頭縮尾和咱們玩陰的?”

  “為什么不會?”白南弦反問道:“這次對真凰氣運心動的不是一個勢力,是大大小小數不清的勢力。他蘇星闌要面對的更不是當年一個玄門,由不得他肆無忌憚。”

  李木子譏諷道:“你也說了,是旁人對昆侖心懷不軌。”

  “這樣的前提下,蘇星闌就算殺光所有人,六脈約定能給他一絲一毫的壓力嗎?”

  “佛門,運宗,咱們兩派在蘇星闌眼中和十五年的玄門并無區別。”

  “說得難聽點,他蘇星闌巴不得有人明目張膽的去找他。”

  李木子滿臉自嘲道:“所以百年一次的氣運之爭約束著六大掌教,只允許各派小輩互相博弈,各派長老從旁策應。”

  “怕就怕武力超群者獨占鰲頭,獨占氣運,壞了六脈共存的理念。”

  白南弦陰沉道:“這份約定有漏洞,只約束了六大掌教,卻沒給各派長老增添束縛。”

  “是漏洞亦是造化。”李木子回道:“小輩再怎么驚艷絕倫,終究是小輩。掌教出不了手,各派長老就成了黑暗中的影子,能將利益最大化。”

  “千年前的約定,誰又能想到昆侖一脈會出現蘇星闌這種怪胎。”

  “別派都是掌教最強,到昆侖這,呵,季玄清愣是被蘇星闌壓的黯淡無光。”

  “偏偏這瘋子對昆侖掌教的位置還沒興趣,你說氣不氣人?”

  李木子唉聲嘆氣道:“板上釘釘的事,一遭突變難以承受。你父親是運宗掌教,你這個親兒子自是無需承擔太大的責任,撐死被罰去面壁思過,挨幾下鞭子。”

  “我就慘咯,師傅雖說只有我一個親傳弟子,但門中覬覦我身份的師兄弟太多太多。此番若不能給師傅一個圓滿交代,氣運之爭就沒我的份了。”

  李木子說罷,攙扶起跪著的中年和尚,苦笑道:“還想著成為佛門領頭人后賞你個長老當當,情況有變,得委屈你了。”

  “少主。”木門外,一位身穿黑衣的精壯男子走了進來。

  他手里拿著一封信,恭敬的交給白南弦道:“不知是誰送到了守門小和尚那邊,信封上寫著少主的名字。”

  “嗯?有沒有派弟子下山看看?”白南弦疑惑的接過信箋。

  精壯男子回道:“已經讓人去查了,但對方有意避開我們,怕是查不到有用的線索。”

  白南弦揮了揮手,精壯男子轉身離去。

  李木子好奇道:“大半夜的給你送信,且對你的蹤跡了如指掌,是敵是友?”

  白南弦抽出信紙,僅看了一眼,整個人如遭雷擊,震撼起身。

  “你看看。”白南弦呼吸絮亂的將信紙遞給李木子,喃喃自語道:“信上說支援靈溪的神秘老人最后幫唐靜月療傷施展了紫薇秘術《涅槃決》的手法。”

  “紫薇,紫薇為什么要救昆侖?”

  “她們不應該和我們一樣眼紅靈溪命格中的真凰氣運嗎?”

  白南弦走走停停道:“紫薇秘術向來是歷代宮主口耳相傳,現如今的紫薇一脈除了宮主肖岫煙外只有少宮主澹臺錦瑟會。”

  “可澹臺錦瑟的武力撐死不過七八層,斷無救人的本事。”

  “肖岫煙。”捏著信紙的李木子漠然道:“肖岫煙有這個本事,但我委實想不通她這樣做的理由。”

  “從一開始,紫薇就抱著觀望的態度,這一點很明確。”

  李木子敲擊桌面,食指抖動道:“為旁人做嫁衣,這到底玩的是哪一出?又能得到什么好處?”

  “屁個好處。”白南弦示意滿嘴是血的中年和尚將木門關上,冷嘲熱諷道:“季玄清都不敢下山,她肖岫煙憑什么?”

  “當真拿六脈約定為兒戲?”

  “要我看,信里的內容八成是假的,有人想借此挑起我們兩派對紫薇的爭斗。”

  白南弦眼神冰冷道:“混肴視聽,渾水摸魚,拿我們當槍使,坐收漁翁之利,道門還是玄門?”

  李木子打斷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瞧出紫薇秘術手法的絕不可能只有送信之人。”

  “好好調查一下,結果總會真相大白。”

  “無非是多等幾天罷了。”

  白南弦長吐口氣:“這個我來安排。”

  李木子將信紙放在油燈上燃燒成灰,輕走幾步道:“如果真是肖岫煙相助昆侖,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

  “自是報仇雪恨。”白南弦語氣森冷道:“四位運宗長老,這都是從小看著我長大的親人,他們的仇我不能不報。”

  “怎么報?”李木子掃去桌面上的灰燼,將燈芯撥長道:“紫薇不同昆侖,到現在都躲在暗處。澹臺錦瑟更不是心懷坦蕩的靈溪,論陰謀詭計,這女人狡猾如狐極難對付。”

  白南弦眼露輕蔑道:“你認輸了?”

  李木子輕聲道:“我不是認輸,我只想一擊必勝。”

  “你輸得起,我已經輸不起了。”

  “氣運要奪,紫薇得斗,從哪開始第一步我如今毫無頭緒。”

  “但我知道一點,我們必須接著聯手,只有這樣,才能從被動中占據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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