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深海余燼 > 第四百四十四章 確定位置
  一大早,院內集合,第八小隊重復昨日的施肥任務。

  身為新弟子的我,又分到兩畝藥田。

  上到山腰處,我遇到了獨眼老頭。

  只見他鼻青臉腫,手里捧著天道感悟的小本本攔截新弟子。

  “對對對,你為什么來道門,老老實實的說。”

  “啥,我臉上的傷怎么來的?”

  “摔的,哎,年紀大了,半夜起來尿尿沒走穩。”

  “像被人打的?臥槽,你什么眼神啊,我這明明是摔的。”

  “滾,活該你身為雜役弟子。”

  “什么玩意。”

  他破口大罵,怒氣沖沖。

  “你,過來,你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是什么?”

  “拉屎?長了痔瘡?”

  “咦,瞧你年紀也不大呀。”

  “行行行,去吧。”

  老頭認真記錄,全神貫注。

  直到他看見我,僅剩的右眼燃起熊熊烈火,恨不能將我一口吞掉。

  不不不,應該是想把我燃燒成灰。

  “易,購。”他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朝我逼近道:“你小子行啊,找幫手暗算我。”

  “無冤無仇,尚有微薄情誼,不就昨天叨咕了你兩句,至于嗎?”

  “我說挖你眼珠子,那是嚇唬嚇唬你。”

  “你倒好,打人不打臉,非要她把我揍成豬頭。”

  “深更半夜的搞偷襲,可憐我一把老骨頭……”

  槐老輕柔撫摸腫脹的臉龐,悲痛不已道:“你完了,我正式通知你,從今天起,你再無太平日子可過。”

  “好比現在……”

  他若無其事的打了個響指。

  “哐當。”

  我挑在扁擔上的兩只木桶不受控制的墜落,糞水翻了一地。

  順著傾斜的山路流淌,臭氣熏天。

  槐老洋洋得意,捏著鼻子陰惻惻的退后道:“開胃小菜,咱慢慢玩。”

  我手扶額頭,唉聲嘆氣。

  昨晚,我何嘗不是順口說說借此試探道火兒的真實身份?

  她明明拒絕了我,鬼知道她后來為什么突然改變想法。

  都說女人的心情善變如水,這個我能理解。

  可七八歲的女童也這么善變,這特-么也能怪我?

  “槐老,要不你聽我解釋解釋?”我卑微喊道:“誤會,一個由糖果引起的誤會。”

  后者不理我,轉身便走。

  我偷偷放出心神,暗中感應四周的氣運強弱。

  我的修為高槐老兩層,只要不主動進攻冒犯,他是很難察覺我不經意的小動作的。

  道門槐樹應運而生,有他在的地方,氣運一定會比周邊濃郁。

  驗證了這一點,槐老的身份自然水落石出。

  “老大,啥情況啊這是。”絡腮胡挑著空桶從我身邊路過,聞著空氣中彌漫的惡臭,再看看東倒西歪的木桶,語氣焦慮道:“趁早清理掉,別讓石隊長發現。”

  我收回心神,側身問道:“怎么處理?翻都翻了,總不會要我用手捧回來吧?”

  絡腮胡踢了踢山間小路上的碎砂石,意有所指道:“蓋上去。”

  “我先走了,兩人在這閑聊比較扎眼,會被人注意到。”

  “你抓緊時間弄。”

  說著,他急匆匆的離開。

  我折騰了十幾分鐘,灰頭土臉,終于把“犯罪現場”掩飾干凈。

  而后,我不慌不忙的挑起木桶走人,趕往糞池。

  剛才的查探,槐老的身份不言而喻。

  他在哪,冥冥中的氣運則圍繞他轉,越轉越多。

  如此詭異的場景普通人可做不到,就算是我,武力十七層的修為,也得借助其它手段方能凝聚。

  絕不可能像他那樣無時無刻身處氣運之中,隨心所欲的操-控。

  遺憾的是感應時間太短,還不足以讓我接觸到道門氣運的中心點。

  相信再給我幾次機會,我一定能捕捉到其中的關鍵之處。

  “易購,你過來。”

  正當我站在糞池邊心不在焉的舀著糞水,隊長石宏從旁邊的雜物房走出。

  他招了招手,面色清冷。

  我連忙放下糞瓢,小跑過去道:“隊長,您找我。”

  石宏不容拒絕的吩咐道:“你今天的施肥任務取消,暫且跟著槐老做事。”

  “額……”我稍顯困惑,茫然抬頭。

  但很快,我明白了。

  這是老東西的報復,故意把我調到他身邊,方便折磨我。

  “好好干。”石宏撂下三個字,沿著小路下山。

  不遠處,坐在小木凳上的獨眼老頭放聲大笑,囂張至極。

  我氣的牙癢癢,偏偏又不能一走了之。

  可仔細一想,這似乎是個不錯的開始。

  我正愁缺少感應道門氣運的機會,槐老這邊就主動送上門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雜役院食堂,后院。

  我被槐老拎過來劈柴,挑水,洗菜,掃地。

  一刻不得閑,忙的我暈頭轉向。

  老東西為了整我,把原先的雜役弟子放走了,美齊曰放假。

  好嘛,十幾個人的雜活落在我一個人頭上。

  而他,大咧咧的躺在竹椅上,一手拎著茶壺,一手夾著煙。

  吞云吐霧,快樂似神仙。

  還時不時的開口訓斥我,惡語相向,冷嘲熱諷。

  “是不是以為抱上了道火兒的大腿就能在道門興風作浪了?”

  “哼,異想天開,白日做夢。”

  “別人怕她,我可不怕她。”

  “昨晚是我一時大意,讓她鉆了空子。”

  “換現在試試,我站著不動,她都抓不到我。”

  “十顆糖,勞資就值十顆糖?”

  “砰。”

  茶壺被某人砸的粉碎。

  與此同時,一只拖鞋飛到了我頭上。

  我埋頭干活,連還嘴求饒的空隙都騰不出來。

  這尼瑪菜還沒洗完,食堂阿姨叫我過去拖地。

  地剛拖一半,又被叫回后院倒垃圾。

  “易購,蘿卜呢,趕快送過來。”

  “小易子,廚房沒水了,麻溜的……”

  “我這菜刀,易購,給我把刀磨磨。”

  “嘿,我讓易購打水,你讓易購磨刀,怎么滴,和我搶人用呀?”

  “人呢,大廳的桌子抹一抹啊,那都臟成什么樣了。”

  一上午,我前廳后院來回跑,屁股沒沾地。

  結果午飯都沒撈著,又被槐老叫去清理外門廁所。

  忙到天黑,七點整,他笑瞇瞇的告訴我明天繼續。

  我眼前發黑,恨不能一巴掌將他抽翻在地。

  回到宿舍,我兩腿發軟的躺在床上,眼冒金星。

  不餓,不累,純粹是被某人吵的。

  好在這一天的生不如死“物有所值”,數十次的感應,嘗試,最終讓我確定了道門氣運的中心位置。

  那里,是老槐樹扎根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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