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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七十五章她還好嗎

  午時的陽光溫暖明媚,是冬日時節難得的好天氣。

  然而諸多佛門弟子的心頭卻被陰影籠罩,遍體生寒。

  強敵來犯,后山禁地遭毀,藏經閣燒的慘不忍睹。

  兇手不知去向,身份難明。

  哪怕沒有人員傷亡,這明目張膽的挑釁,赤裸裸的打臉,依舊壓的眾人喘不過氣。

  從未有過的危機感盤踞佛門上空,仿佛無形巨網,將所有人束縛勒緊。

  此刻,藏經閣廣場。

  煙霧繚繞,遍地狼藉。

  空見主持遠遠的站著,雙手縮進寬敞的袖籠中,滿身戾氣肆無忌憚。

  憤怒,心驚,無奈,凄涼……

  種種復雜溢于言表,最終化作一聲長嘆。

  對方因何而來,為何擅闖佛門禁地,他大致猜到了一些。

  猜到了,卻攔不住,這是他的悲哀。

  聲名顯赫的佛門領頭人,地位尊貴的六脈掌教之一。

  在宗門面對生死存亡之際,無法做出強而有力的反擊。

  除了被動防守,抱有僥幸,他發現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手握傳承底牌,一呼百應萬人之上。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僅剩空談笑柄。

  道門選擇忍氣吞聲,玄門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

  守道者遲遲給不出結果,如今更是直接聯系不上。

  華夏六脈供奉的執法者都束手無策,輪到他佛門,拿什么抵抗?

  底牌再厲害,終究只有一張。

  今天用掉了,往后呢?

  若佛門再遇滅世浩劫,誰來致以援手?

  空見心生無力,滿滿的自嘲。

  “主持。”

  戒律院管事善根小聲問道:“賊人一擊不成,必有后續計劃。”

  “接下來,咱們該怎么做?”

  “是派門下弟子各處尋找,還是……”

  空見踱步前行,面色平靜道:“半仙境之上的巔峰高手,指望他們去找,你確定能找到?”

  善根汗顏道:“請主持明示。”

  空見喃喃道:“一切照舊,權當今日之事不曾發生。”

  “藏經閣,由我親自坐守。”

  “能守則守,拼盡全力。”

  “至于其它各處,聽天由命吧。”

  善根應了聲“是”,合掌告退。

  ……

  外門,廂房。

  用過午飯后,蘇寧裝模作樣的誦讀經書,努力扮演法號凈泉的弟子。

  表面虔誠肅穆,實則心不在焉,滿腦子所想地魂藏身之處。

  下午一點,功德殿來人,說他上午領取的修煉資源有誤,請他前去核對。

  蘇寧找到凈禮,一頭霧水的詢問情況。

  后者無辜聳肩道:“我哪知道啊,你給我包裹,我轉手給了凈冥,壓根就沒打開過。”

  “哎,沒事沒事,跑一趟就跑一趟唄,不會冤枉你的。”

  “前年,我也遇到過這種離譜事,配合調查就行。”

  蘇寧沒轍,只能跟隨功德殿弟子一同前往。

  “這位師兄,您請坐,管事稍后就來。”

  稚氣未脫的小沙彌單手一禮,退出房門。

  蘇寧端坐蒲團,閑來無事的的四處打量。

  這是一處極為寬敞的“豪華臥室”,足有五十多平方,各類家具齊全。

  打掃的很干凈,邊邊角角一塵不染。

  差不多等了五分鐘,只見上午調侃他平安符有趣的中年管事推門而入。

  蘇寧連忙起身施禮,故作惶恐。

  善忘擺手道:“沒外人在這,不興這一套。”

  說著,他將新泡的清茶放置木桌,盤腿坐下道:“鬧出這么大動靜,你到底要干嗎?”

  輕描淡寫的問話,似又蘊藏深層含義。

  蘇寧頓生警覺,臉色微變。

  善忘掀起倒扣著的瓷碗,舉壺注茶道:“你瞞得了旁人瞞不過我,自打早上看見你胸口掛著的平安符,我就知道你不是佛門弟子凈泉。”

  “你應該是昆侖弟子,就算不是,也肯定與昆侖有著特殊關系。”

  “否則,她不會把平安符交給你。”

  蘇寧強裝鎮定,訕訕笑道:“管事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區區一枚普通的平安符,華夏各處寺廟皆可求購。”

  “以此為借口無中生有栽贓嫁禍,豈不讓門下弟子寒心?”

  善忘將倒好的茶水推到蘇寧面前,開門見山道:“我姓唐,曾有個俗世名字叫唐佑年。”

  “你脖子上掛的平安符是我親手所做,共有兩塊。”

  “一塊給了靜月,一塊在我這。”

  “遺憾的是,在見到你之后,屬于我的平安符碎了。”

  “是靜月的原諒,亦是我個人解脫。”

  “上面雕刻的“佑”字有三層意思,一是代表我的名字,唐佑年。”

  “二是求菩薩保佑,上天賜福。”

  “三,結合兩塊木牌,佑月,我希望靜月一輩子平平安安無憂無慮。”

  “天底下湊巧的事的確很多,可絕對沒這么巧的,你說是吧?”

  他小口品茶,語氣嚴肅道:“我是靜月的小叔,那個禽獸不如的混蛋。”

  蘇寧猛的抬頭,難掩心中震撼。

  善忘繼續道:“你要是還不信,我可以送你一滴血。”

  “憑你的修為境界,感應我與靜月的血脈淵源并不難。”

  說著,他咬破食指,擠出鮮血滴落桌面。

  見蘇寧不為所動,他輕輕笑道:“陳年舊事,過去了,我不想再提。”

  “我對你,沒有惡意。”

  “我只想問問你來佛門的真實目的,以及……”

  “她,還好嗎?”

  這最后一句話,他問的很忐忑。

  弱不可聞,全身顫抖。

  悲傷情緒彌漫心間,眼眶泛紅。

  蘇寧不動聲色的揚手,隔空攝取善忘的鮮血。

  一分鐘后,他握攏拳頭,干脆答道:“靜月姑姑很好,比你想象的要好。”

  “怎樣,是不是很失望?”

  “她將她的全部給了你,將賭注壓在你身上。”

  “你心安理得的接受,享受,然后拋棄,將她拉入無間地獄。”

  “在她最痛苦,最絕望,因此產生心魔的時候,你拍拍屁股走人。”

  “走的要多灑脫有多灑脫,不給她任何解釋半分交代,。”

  “你這樣的廢物孬種,有資格再問她過的好不好?”

  “惺惺作態,假仁假義,不覺得惡心?”

  蘇寧尖酸刻薄的諷刺,滿臉厭惡。

  為唐靜月感到不值,更發自內心的討厭身前遁入空門的懦弱男人。

  善忘臉色發白,瞳孔失聚道:“是,我是畜生,禽獸不如。”

  “靜月不懂事,我應該懂的。”

  “我不該動情,不該由著她,不該違背天理倫常。”

  “一切的錯,因我而起。”

  “所以,我在等死。”

  “等靜月的原諒,安心去地獄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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