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深海余燼 > 第六百零八章 黃雀在后
  第六百零八章黃雀在后

  冬日夜里的鳳凰山,格外安靜。

  只聽寒風呼嘯,難聞鳥獸啼鳴。

  夏白柚的墳前,唐靜月雙手垂放小腹,孤零零的站著。

  傍晚時分,她收到了一封信。

  沉甸甸的信箋,上面寫著唐靜月親啟。

  由總部弟子火速送來,不知寄信人是誰。

  里面存放著一枚令牌,一張折疊起的白紙。

  白紙上的內容簡單明了:凌晨一點鳳凰山,一人即可。

  令牌,是當年唐佑年前往昆侖山探望她時,師傅柳三生為了他能暢通無阻的上山下山,親自命人打造的。

  一面雕刻有“昆侖貴賓”四個字,另一面雕刻著一個大大的“唐”字。

  可以說,這枚令牌全天下獨一份,單單只屬于唐佑年。

  那件事發生后,唐靜月心境大跌,自覺愧對師門,終日面壁思過崖反省自身罪孽。

  令牌隨著唐佑年拜入佛門不了了之,再也沒人敢提起這檔子“丑聞”。

  時隔多年,令牌再次蹊蹺出現,唐靜月心驚的同時,第一時間給蘇寧打去電話。

  她問道:那個男人,到底死了沒。

  蘇寧堅定的回答她:死了。

  死的很徹底,三魂七魄俱散,連輪回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唐靜月說了聲“好”,捏著信紙若有所思。

  唐佑年死了,屬于他的通行令牌不該以這種方式回到她手上。

  深更半夜,要她孤身一人來鳳凰山見面。

  從里到外,這件事都透著邪。

  對方冒名頂替唐佑年的意思顯然易見,有何居心,唐靜月暫且想不明白。

  所以哪怕明知其中有詐,她仍然義無反顧的來了。

  她想知道幕后操-控者是誰,為什么會擁有這塊令牌。

  且恰到好處的將令牌送給她,而不是送給昆侖的其他人。

  知曉她與唐佑年這段“不倫愛情”的人不多,算來算去,無外乎昆侖山上的親近之人。

  外人,頂多是與昆侖關系匪淺的蕭墨葵。

  除她之外,沒道理鬧的“人盡皆知”。

  那么,約她出來的神秘人從何得知?

  帶著這份疑惑,以及想要尋求事實真相的好奇心,唐靜月大大方方的來了。

  凌晨一點抵達山頂,等到了一點半。

  足足半個小時后,那位約她出來的黑衣蒙面人終于現身。

  是個男人,個子不高,但身材很魁梧的男人。

  四目相對,唐靜月從他眼里看到了濃濃的殺意。

  不屑隱藏的殺心,胸有成竹的狂妄。

  “你果然很聽話。”

  相隔六七米的距離,男人停下腳步沉聲道:“十年前,昆侖四長老夏白柚葬身京都鳳凰山。”

  “十年后,昆侖二長老唐靜月亦葬身于此。”

  “姐妹情深,羨煞旁人。”

  “呵,多么有趣的一件事吶。”

  他扭了扭手腕,氣勢暴漲道:“是你自己動手,來的干脆點,還是由我幫你?”

  說話的同時,他右腳朝前跨出道:“明年的今天,便是你唐靜月的忌日。”

  “剩下的季玄清,杜奇瑞,蘇星闌,早晚下去陪你。”

  “相信我,會很快的。”

  “轟。”

  靈力宣泄,氣浪翻滾,男人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沖天而起的紫芒照亮半空,是一柄通體發黑的三尺長劍。

  劍氣肆虐,形成數以萬計的透明劍影。

  周遭樹木在這磅礴的威壓下寸寸開裂,一時間漫天煙塵彌漫山頂。

  唐靜月紋絲不動,右手掌心懸浮著一張明黃色的符箓。

  她面無懼色的說道:“這柄劍,包括你武力十三層的修為,殺不了我。”

  “與其裝模作樣的試探,不如直接掏出你的底牌。”

  “是騾子是馬,牽出來溜溜。”

  “想殺我的人太多了,運宗,道門,玄門,佛門,這些在昆侖手底下吃過虧,被迫退出氣運之爭的四脈,他們都想殺我。”

  “想殺,卻沒膽子。”

  “你呢,又是誰家的狗?”

  唐靜月有條不絮的分析道:“不會是紫薇,更不會是那群隔岸觀火的中小型勢力。”

  “在你身上,我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死魚爛蝦味。”

  “沒猜錯的話,應該是陳家小水蛇無疑。”

  蒙面男子懸浮半空,不作應答。

  唐靜月激將道:“敢做不敢當?”

  男子“沐浴”在滔天劍影下,神態傲居道:“答對了又怎樣,我這可沒有糖果獎勵你。”

  唐靜月隨手舉起令牌,自顧說道:“杜輕揚曾是我唯一的親傳弟子,陳玄君安插在昆侖山的臥底。”

  “但,我與唐佑年之間的事,他并不知情。”

  “杜輕揚不知情,陳玄君從哪獲知?”

  “還有這枚令牌,很奇怪不是嗎?”

  男子一手持劍,一手掐訣結印道:“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你有恃無恐的依仗,無非是那張蘊藏武力十七層全力一擊的護身符箓。”

  “可惜了,你有的東西我也有。”

  “失去了護身符,你唐靜月還有什么手段?”

  話音落,一方小巧古樸的八卦銅鏡被蒙面男子拋于身前。

  他一口咬破食指,輕盈點擊。

  “砰。”

  鏡面支離破碎,星星點點的光芒揮灑四方。

  仿佛盛夏傍晚的螢火蟲,一閃一爍,越飛越遠。

  然而,飛遠是假象。

  伴隨著蒙面男子的施法,唐靜月的頭頂上空,一根靈力匯聚的手指帶著毀天滅地的波動悍然落下。

  “呲。”

  明黃色的符箓快速燃燒,道火兒的容貌映照在熊熊烈火中。

  小丫頭身軀模糊,抬頭望天。

  稚嫩的小手緩緩張開,又猛的握緊。

  “嗖。”

  人影消散,火浪綿延。

  一剎那的觸碰,彼此吞噬糾纏,接連消耗。

  蒙面男子悄然后退,冷笑不已。

  唐靜月漠不關心,從口袋摸出一顆大白兔奶糖,撥開丟進嘴里。

  下一刻,她“哼哼唧唧”的抱怨道:“我就說是黃藤酒的陰謀,你非要讓我變成你的樣子過來驗證。”

  “無聊,無趣。”

  “有這功夫,讓我上一次王者不行嗎?”

  “話說回來,姓黃的老頭確實離譜。”

  “昆侖,玄門,兩脈秘術集于一身。”

  “他是怎么做到的?”

  “蕩妖劍法可以解釋為杜輕揚借陳玄君的嘴外泄。”

  “那他毀掉天壽陵園外我所布置的十六處感應陣法,用的好像是玄門掌教口耳相傳的秘術“列兵術。”

  ”

  “以氣化兵,隔山打牛。”

  “難道,他也曾經歷易購經歷的元神奪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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