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溫傾語踏著月色回家。
王媽接過她的包：“少奶奶，你吩咐我準備的那些中藥材都已經準備好了。”
“好。”
溫傾語又讓王媽去燒了開水。
“得燒開，然后放涼一點。”
半個小時后。
厲西霆被推進了浴室。
他早就換好了衣服，上身赤.裸著，胸膛結實，下身穿著長褲，縱然雙腿有問題，可因為照料得當，腿沒有萎縮的跡象。
“好了嗎？”
他抬起眼皮，看了眼正在試探水溫的女人。
圓形浴缸里，是深褐色的中藥泡成的水，浴缸里的苦味很重。
“好了。”
確定水溫不太燙，溫傾語站起來，她袖子挽了起來，看向厲西霆的腰，臉突然有點紅。
“要，要我幫你嗎？”
“……”
本來，是很正常的問題。
醫者仁心，不問男女，可厲西霆的眼神實在太過壓迫。
須臾。
厲西霆冷漠的吐出兩個字：“不必。”
滿滿的疏離。
得，她白好心了。
“行吧，我在外面等你，要是不舒服，叫我就好。”
溫傾語說完，就離開了浴室。
這是厲西霆第一次泡藥浴，疏通脈絡里淤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治療過程當中患者會遭遇非人的痛苦。
她靠著墻壁，注意里面的動靜，心情卻有些復雜。
昨天晚上的那一幕，總是在不經意間闖入她的腦海，他手指帶來的酥麻，令她回憶起那不堪回首的一夜。
那個男人的手指，在她的臉上輕輕拂過，體溫滾燙。
“哎。”
重重嘆了口氣，溫傾語閉了閉眼。
忽然。
浴室里響起一陣水花聲。
厲西霆！
溫傾語一驚，連忙推開浴室的門跑了進去。
男人緊緊靠著浴缸，深褐色的中藥水襯得他皮膚更白，眉毛緊緊皺著，眼睛也閉上，俊臉滿是痛苦的神色。
“厲西霆，忍一忍。”
溫傾語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輕聲安撫他。
“過程很痛苦，可藥浴對你的身體很有好處。”
好疼——
厲西霆感覺自己的膝蓋像是被人拿鑿子在鑿似的，根本沒有辦法控制這種一波一波持續的痛苦，而耳朵邊上，還有一道聲音一直在聒噪的說個不停。
吵死了。
厲西霆額頭青筋直跳。
沒有發現他的異樣，溫傾語只看到他的臉色越來越痛苦，再忍下去，恐怕只會有害無利，顧不得那么多，她拿著厲西霆的手，想帶他離開浴室。
“醒醒，我帶你出去。”
誰料。
剛摸到他的手。
他的手卻似狡猾的魚兒似的，一個翻轉，掐住了她的手腕。
“啊。”
身體被厲西霆一帶，溫傾語一個不備，跌落進了浴缸，苦澀的水濺了她一臉，苦味讓她忍不住皺眉。
“厲西霆，你干什……”
還沒說完。
聲音被一道柔軟溫熱的唇吞了下去。
“……”
溫傾語瞬間僵住了。
驚恐的瞪大眼，看著面前放大了無數倍的俊顏。
他像是在發什么火氣似的，動作蠻橫得不行，粗魯無力的在她唇上肆虐。
溫傾語掙脫不開。
他的手死死捏著她的手腕，另外一只手，已經掐住了她的纖腰。
身上的襯衣和包臀裙已經被盡數打濕，貼在了凹凸有致的身上，帶來無盡的誘惑。
微澀的苦味，淡淡的梅花香味，以及那同樣沒有理智可言的親吻。
瞬間將溫傾語的理智拉回來。
“放手!”
溫傾語大腦一空，不知道從哪里生出了一股力氣，硬生生推開了厲西霆。
厲西霆被推的重重撞在了浴缸邊緣，痛苦喟嘆一聲。
沒空看他。
她落荒而逃。
順手拿了件睡袍裹住身體。
她走到客廳，去叫凌風：“厲西霆在浴室，去把他帶出來。”
凌風是厲西霆的人，溫傾語很少和他說話。
今天，算是頭一遭。
凌風看她頭發都濕了，臉色不佳，微微皺眉，可還是趕緊跑去了浴室。
溫傾語回了房間，拿出那枚被壓在箱子底下的玉佩。
腦海里，浴室的一幕，和五年前那荒唐一夜，來回交織。
痛得她腦袋幾乎炸裂。
厲西霆。
難道就是五年前的那個男人嗎？
不然怎么會那么巧？
厲西霆被凌風帶去了房間，神智慢慢被拉回。
他揉了揉發疼的腦袋，看了眼面前的凌風：“怎么是你？”
那個女人不是說在外面守著他？
呵。
挺不負責任。
凌風搖頭：“少奶奶好像有點不舒服，衣服濕了，臉色不太好。”
不舒服？
厲西霆挑眉，剛才臉色不是挺好的么，難不成是藥浴出現了問題？
他換了身衣服，吩咐道：“讓她過來。”
“是。”
沒多時。
已經換好了衣服的溫傾語過來了。
她洗過頭發，柔順的披在身后，穿著白色保守的連體睡衣，可惜長相過分嫵媚，即使穿成這樣，也總讓人感覺帶著點鉤子。
厲西霆不動聲色收回眼神：“自己跑了？”
悄然松了口氣。
還好，厲西霆不記得浴室的事情！
“有事。”
干巴巴的吐出兩個字，溫傾語就不說話了。
站在門口，不肯過來。
好像在提防什么。
厲西霆眼中神色暗了幾分：“我惹你了？”
好端端的，甩什么臉色。
“沒有。”
溫傾語這才看著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實在沒有什么溫度的笑容，“這是厲先生的家，要惹，也是我惹你。”
她現在腦子很亂，總是會把厲西霆和那個男人聯系在一起。
讓她沒法和厲西霆好好說話。
既然這樣，不如不說！
免得得罪人。
“要是沒事，我就先回房了。”
不等厲西霆回答，溫傾語轉身就要走。
厲墨辰卻不知道什么時候跑來了，一把抱住了溫傾語的腿：“媽咪，你是過來一起睡覺的嘛！”
溫傾語：“……”計劃失敗。
被逼無奈。
她只好抱起厲墨辰，勉強露出笑容：“是，媽咪陪你一起睡覺。”
努力無視厲西霆那冰冷的眼神，溫傾語抱著厲墨辰，自顧自的睡上厲西霆的床，臉色瞬間更難看。
昨天還沒發現，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今天感覺那股梅花香味更重了！
神色恍惚。
就連厲墨辰和她說話，她都沒聽到。
坐在輪椅里的厲西霆手指扣緊。
這個女人，表情是在嫌棄他的床？
胡思亂想著。
溫傾語竟然睡著了。
直到，忽然感覺到一只手，搭在了她的下巴上。
黑暗當中。
厲西霆的眼睛格外明亮，他問。
“浴室里的，還要繼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