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長夜行 > 第三百二十七章:爭執
  張曜堂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你是姑姑帶來的人,還輪不到被人這般欺負。”

  “張道友,你這話我們可就不愛聽了,大家一起入山尋機緣,如今逢難,輪番出力,乃是公平之舉,何人欺負她了?”

  “莫要我說,開元境也來參加大考,只能說是自不量力,真不知是誰給她的勇氣來鬼山,光要你們景月宗的人保護她還不夠,還得累我們分身乏術,當真是給機緣迷了心眼不成。”

  景月宗的那名女弟子也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夫君,此言過了。”

  李酒酒環視了一下眾人,暗自蹙眉。

  以她的修為與地位,的確沒有資格成為仙陵城的客卿修士,參加大考。

  只是近日以來,那景月宗的一些長老大人物在人間各方法壇傳禮論道。

  爹爹帶著她慕名而去,經了一番小小點撥,被景月宗七長老溫芙一眼看中,問她愿是不愿成為她的客卿修士,替她完成仙陵城大考。

  此舉實屬匪夷所思。

  景月宗在人間仙門之中屬于一流勢力,修行的法門也十分特殊,多數是以修行玄月真氣為主。

  他們以月為尊,卻不尚武攻伐之術,善于陣列奇門之道,是為一流勢力之中的善守者。

  若論真正的武力,反而還不如善體修的萬象宗。

  溫芙乃是陣列之道的奇人異士,家族祖輩里出了一位半仙,她亦是繼承了這半仙的血脈,自然也有資格爭奪著城主之位。

  李酒酒也不知為何,這名聲佳譽的景月宗七長老,怎會將那珍貴的客卿名額交托給她一份,并且態度十分友好,甚至將宗門之內的一些陣列秘法都在來往仙陵城的路上悉數相告。

  溫芙說她體質特殊,對于天地間的月之精華有著神奇的感知能力。

  而景月宗所修道法,皆是與月華之力息息相關。

  對于李酒酒而言,修行景月宗的道法,能夠減少很多復雜的步驟。

  這一路行來,在陣列之術上,她也的確展現出了過人的天賦,讓溫芙十分為之欣喜。

  但她還是想不明白,若她當真覺得她在陣列之術上是個可造之材,那么何不直接收她為徒。

  她開元境的修為擺在這里,又何必浪費一個珍貴的名額。

  溫芙給出的答案是,在大考過程之中,有一個極為重要的環節,需得她相幫。

  本想著,參加大考比試,歷年以來,量力而行,個拼才華,點到即止。

  試臺之上公平相爭,即便動靜鬧得大了些,也不過是受些傷勢罷了。

  那便權當償還那點撥之情。

  但她卻是怎么也想不到,這次大考的舞臺,卻是在這危險重重的鬼山之中。

  張曜宗與燕蕓是七長老的另外兩名客卿修士,入鬼山時被樹妖襲擊,便與溫芙還有另外兩名客卿修士分散。

  他們二人也心動于那幽晶礦脈,李酒酒本不愿與之同行,光是百里安留給她的那些陪葬品,就足以抵這樣的礦脈千條。

  她是真看不上眼。

  只是身為同行者,她又實力低弱,雖然有小安留給她的一些異寶護身。

  但那財不露白,小安的陪葬品隨便拿出來一個都是驚駭世俗的寶貝,經過蘇靖那次教訓以后,她哪里還敢再胡亂拿出來招搖,所以她實在不好單獨行動。

  她雖天真,但也并非未經風浪的爛漫少女,知曉在這個修真的無情世界里,所謂的公平,不過是強者來制衡弱者的一種手段罷了。

  點撥之恩當償還,但償還的方式有很多種,她不愿傻傻地因此付出自己的生命。

  “張曜堂,你讓開。”她將方才那句話又重復了一遍。

  李酒酒的目光雖然委屈,卻沒有畏懼。

  燕蕓哎喲一聲,有些陰陽怪氣地道:“人家壓根就不領你的情,你又何必巴巴地上趕著去維護。”

  張曜堂蹙起眉頭,面上起了怒意。

  燕蕓實力不俗,長相也頗為大氣,比起一般男兒都要顯得英武幾分,因宗內長輩牽線,與張曜堂成親多年。

  不過很顯然,旁人能夠從張曜堂的眼中看出,她并非是他心中的妻子人選。

  這時,繆晨低笑一聲,那雙從不拿正眼看人的視線終于落在了李酒酒的身上,目光來回打量著說道。

  “如果說第一次你讓他給你讓路是自尊心作祟倒也正常,可是他都出言護你了,若他一人堅持,為求同心,旁人還真不好叫你離開,你老實待著倒也不會出什么大問題,只不過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是真的想要出亭,怎么……”

  繆晨眉頭一揚,語氣忽然多了幾分壓迫人心的味道:“你莫不是身上藏了什么能夠讓你離開這個危險境地的寶貝不成。”

  李酒酒目光微變,但很快鎮定下來,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她在解釋,可是周圍的人連帶著方才還在維護她的張曜堂,看她的目光都變了。

  方才大部分人還一副看累贅麻煩、巴不得她趕緊離開的嫌棄眼神。

  可心中目光卻宛若咬在她身上一般。

  能夠在這無窮無盡的狼口中護她無恙離去的東西,那可絕不尋常!

  這個丫頭,一路上都在受他們的保護,居然還敢藏私。

  繆晨從寒亭臺位上站起身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李酒酒。

  對上他的目光,李酒酒不由倒退兩步,目光也不善起來。

  她冷聲道:“怎么?身為名門正道難不成你們還想學那魔宗之人,強取豪奪他人之物不成?”

  繆晨漫聲道:“你這小姑娘可真會說笑。”

  “酒酒。”張曜宗輕喚一聲,目光復雜:“你當真是想一個人離開嗎?”

  李酒酒沒有說話。

  這種時候,沉默自然會被旁人認為是無言的默認。

  余下的那幾名人紛紛露出譏諷輕視的目光。

  “離合宗的教養可真是不成體統,不愧為小地方出來的人,大家一路拼死保護,換來的卻是自私對待。”

  “萬象宗的靈器何其珍貴,何以用來庇佑這種人。”

  他們是仙門名家弟子,自然不會做出強占人東西的腌臜行為來,也不屑對一名開元境擅自出手。

  這樣有失身份。

  只是言語如利劍,字字傷心肺腑。

  他們都在統一口徑,迫她自己交代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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