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靖王的一個字兒,打斷了端木栩清的自嘲。
差點兒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龍靖修看了她一眼:“不是你說要在永興坊家中給本王也設一間房?我說好!”
栩清笑了:“嗯,好,那回去我就試著準備。”
龍靖修點點頭,然后道:“本王不日可能要去蜀地,你可愿同行。”
這個她聽小松子說過:“是要去打仗嗎?”
“嗯!”龍靖修厭煩打仗,可要保國土不失,要護黎民安寧,戰爭就在所難免。
“你希望我跟著一起去嗎?”端木栩清不答而問。
龍靖修看著他,不說話,眼中兩個字:廢話。
她看懂了,問:“大概什么時候出發啊?”
“不定,許是下個月,許是年前。”
栩清飛快的盤算著,若是冬天,穿得多,應該不容易露餡的哦?
可依舊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再問:“王爺要大婚了嗎?”
好好的提起這個,龍靖修皺眉:“你聽誰說的?”
“下午,端王說的。”
龍靖修沉默片刻后:“父皇意屬夏丞相嫡女為靖王府正妃,表妹秦淼為側妃。”
這一個字一個字兒的連在一起,端木栩清聽見自己心碎成一瓣一瓣的聲音,想也不想的答:“那我不跟你去蜀地了。”
靖王不解:“為何?”
栩清一噎,她……立場不對,可不想去就是不想去:“你娶妻,我就不留在王府,也不隨你去蜀地了。”
靖王更是不解:“為何?”
他娶妻與端木栩清留不留在王府,跟不跟他隨軍有何沖突?
端木栩清知道是自己越矩了,但會令自己不開心的事,她絕不會委曲求全:“小松子說過,其他幾個有了王妃側妃侍妾姨娘的王府,都是烏煙瘴氣的,各種爭寵,各種陷害,總之女人多的地方,就是紛爭不斷。我喜歡同你在一起,但不喜歡以后還要伺候你的妻妾,還要做飯給她們吃……”
她怎么想就怎么說了,心中道:快點說我的要求無禮,快點拒絕我,這樣我就有正當理由死心離開了。
龍靖修覺得今夜這小東西格外奇怪,他很想說:我去蜀地,又不會帶妻妾,哪里用得著你伺候她們?
可出口卻成了:“那本王若是不娶妻,不納妾,你是不是也一輩子不成婚?”
本是想要帶點打趣兒的意味,說出來的話卻是那樣的一本正經,端木栩清看著他的眼睛,認真的答:“是!”
這一刻,龍靖修說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覺,像是羽毛劃過心尖兒,有些癢,有些酥。
栩清將視線移向遠方,心臟亂七八糟的跳著:瘋狂作死吧,惹怒靖王好趕她走,就不會舍不得了。
那知最后,靖王笑了,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順勢將手臂搭在了她的肩上:“靖王府永遠有你的位置,除了本王,無論是誰也不能隨意使喚你,可好?”
他感覺端木栩清就像是稍微長大了幾歲的龍瑾皓,他的九弟,一樣的粘他,一樣的怕其他弟妹分享了他的關注去。
于是,‘兄弟情深’的攀住了他的肩膀。
端木栩清這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而且,離得這么近,這溫暖而有力的臂彎,她好想順勢靠一靠。
小眼神目測了一下,腦袋一歪就可以靠在他的肩頭。
這該死的曖昧,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此刻摟著的是個女人,女人啊!
很明顯,龍靖修不知道,重重的拍了她肩膀兩下,收回手:“好了,時辰不早了,本王帶你下去。”
說完端木栩清只覺得手臂一緊,接著耳邊就是風聲,她趕緊閉眼,抓腰帶。
對此靖王已經習以為常了,落地后道:“不如本王給你找個師傅,教你些武功?”
端木栩清搖搖頭,往前走:“我會做菜會醫術,會的技能可多了,不用再學武功了。”
龍靖修搖搖頭,沒見過這么驕傲的人:“錯了,麟德殿在這邊。”
“哦。”端木栩清換了方向,跟他并肩往前走。
龍靖修很享受這種寧靜,跟喜歡相處的人并肩而行。
端木栩清也貪戀月下漫步的氛圍,今天能開開心心就好,什么時候分別,那是以后的事,不必多想。
兩人都沒有說話,四周很安靜,突然一陣奇怪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端木栩清剛想開口,就看龍靖修對她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然后放緩腳步往發聲的方向走去,栩清也躡手躡腳的跟在身后。
近了,她瞪大了眼睛,這聲音……好孟浪啊!這對野鴛鴦的膽兒可真夠肥的啊!
龍靖修架勢要過去,被身后的人一把抓住手臂,他回頭,她對他搖搖頭。
然后手掌下滑,順勢抓住他的大手,往旁邊的假山走去。
龍靖修不解:“你這是為何?”
栩清道:“你如果出面,兩人都活不成了。”
“誰?誰在那邊?”男鴛鴦的聲音響起,然后是往這邊走的聲音。
端木栩清趕緊拉著靖王躲進假山的縫隙之中,宮中的人生活本就艱難,這萬惡的封建制度,對太監,對宮中的女人都不公平。
別人的對與錯她不想評論,但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夜游,讓兩條鮮活的生命失了色彩,而且,撞破這種事,好尷尬的啊!
龍靖修一臉不解,他不知自己堂堂一王爺,為何要躲在這石縫之中。
這時那女人也跟了過來:“段郎,可是有人?”
“剛剛聽到聲音,卻是沒見著人,許是哪宮的貓兒跑了出來。”
然后就聽那女音繼續道:“段郎,你我難得相聚,春宵苦短,莫要浪費月色,能與你在一起,哪怕是死,淳兒也愿意……”
許是這話感動了男人,很快,在距離假山五六米距離的地上,繼續上演了著活色生香的有聲電影。
狹小的石縫中,端木栩清這才發現,自己與龍靖修的距離近得能聽得見彼此的呼吸。
外面男人的聲音,沒有那夜龍靖修的聲音動人,她臉紅了,燙了,心跳加快了,全身的細胞都叫囂著想要擁抱身前的人。
龍靖修也沒好到哪里去,眼前人即是夢中人,外面卻是那樣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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