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赤旗 > 第四十六章 舉旗的是小郎
  長矛斷成兩截,矛頭在右手,矛尾在左手。

  曹幹將矛頭向那人投擲過去。

  那人向后閃了一閃,以躲開這矛頭,趁這功夫,曹幹反手將腰中環刀抽出。

  從剛才接戰到現在,整個小陣都停在原地未動。

  曹幹仍是不敢回頭,只能向身后大呼,再次問李順:“李大兄,旗?”

  李順的回答響起:“在這里!小郎,我拿著的!”

  曹幹喝道:“把旗插在地下,旗不動,不許退,我在前頭擋著!”

  李順比曹幹的個頭低,他緊挨著曹幹,離曹幹的距離又近,此時看曹幹需要仰臉,卻看著身當強敵、鏖戰最前的曹幹的背影,這個時候,李順驀然間更加覺得曹幹那巍峨的后背,真如雄山一樣,不知為何,他的心神而竟因此漸漸得到了安定。

  他便按曹幹的吩咐,把右手攥著的旗,狠狠地插到了地上,換用雙手攥緊長矛,側向前方,護住曹幹的側翼,大聲應道:“是,小郎,旗已插下!”

  曹幹頂在全陣的最前,要說他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比起攻打塢堡的那一場戰斗,眼前的這場戰斗更為危險。

  攻塢堡那戰,雖說需要從下往上攀爬堡墻,攀墻期間,得頂著敵人的箭矢,同時冒著隨時可能會被敵人從半空推下的危險,可從人數上來講,當時曹幹他們這邊進攻一方的人,卻是遠超過守衛那一方的,所以只要沖到堡墻上,站穩腳,那么勝利就能奪取得到。

  可是眼下不然,不僅在整體的戰場形勢上敵眾我寡,己軍已潰敗近半,在他們這個小戰團上,他們也是敵眾我寡,加上高況那邊的人,也不過才一二十人,而來打他們的敵人則有三四十人,是他們的兩倍之多,而且因這些敵人都是董丹的親信精銳,兵器也都很不錯,帶頭此人又如此高大肥壯,兇殘如熊,稍有差池,就可能命喪當場,曹幹又如何能夠不怕!

  曹某人仰天大笑的形象,從曹幹腦海中消失。

  繼之的,是一個又一個他前世所知的英雄形象,在他的腦海中,如走馬燈一般的絡繹而過。

  他卻是在以此來驅散自己的恐懼,堅定自己的斗志。

  環首刀的刀柄比較長,兩手可握,曹幹兩手握住刀柄,將刀豎著舉在面前,一腿在前,一腿在后,膝蓋稍微下去,扎了個馬步,擺好了迎戰的姿勢,像是發泄緊張,又像是鼓舞身后眾人的士氣,他沖著那人大聲的吼道:“來吧!”

  曹幹適才投出的矛頭,在那人的衣袍左邊掛出了一道裂口。

  那人低頭瞧了眼,撫了下那裂口,聽到曹幹這話,他抬起頭來,瞧見了曹幹的這副架勢,頓就裂開嘴,輕蔑地笑了起來,說道:“你不知我是誰么?”

  曹幹當然知道他是誰。

  這人在起事前,乃是本縣有名的劍客,后因犯下命案,投到了董次仲門下,被董次仲隱匿家中,自此成了董次仲的一個門客,其人力大如牛,有個綽號,喚作蠻牛,跟著董次仲起事后,如今是董次仲帳下數得著的悍將一員,便是在整個的義軍隊伍中,也是大有名氣。

  曹幹沒理會他,只是又咬著牙說了一句:“來吧!”

  蠻牛左右的人也都在笑,有幾人拿著兵器上前,說道:“就憑你,也配牛大兄出手么?”

  蠻牛卻被曹幹的這這番舉動給激起了好勝之心,制止了左右諸人,咧嘴笑著,吩咐說道:“你們別上,看我怎么拾掇了他!”

  曹幹聞其此言,心頭稍微一松,卻原來他剛與這蠻牛所說的話,實乃是激將之法。

  對面這蠻牛著實強敵,只其一人,怕已難抵擋,若再被他帶的那三四十人一窩蜂的殺上來,他們的這個小陣,尤其在李順等十之八九已都生怯的情況下,肯定不是對手,那么此時,要想求勝,就只有哄得蠻牛獨自挑戰,然后集眾人之力,先將他打倒殺掉這一個辦法。

  東邊喊殺聲起,是高況率人從側翼發起了進攻。

  盡管高況在高長部中亦以悍勇出名,在整個義軍隊伍中也小有名氣,但蠻牛沒把高況放在心上,他只略側眼瞧了下,分派了十余人過去阻擋,便自提刀往前,果是要一人來打曹幹等人。

  曹幹的個頭不低,七尺余長,然折合后世的計長單位,也不過一米七多,他后邊的李順、田屯等都比他矮,有那低矮的,折合后世單位,才一米六左右,眼睜睜看著那將近兩米高、肥胖粗壯的蠻牛猙獰笑著,壓過來,真如頭巨獸也似,哪個不懼?

  曹幹心知,如果等其來打,恐怕還沒開打,身后的這些人中,就有人會因驚懼而拿不穩兵器,乃至掉頭逃竄,故是不等蠻牛到前,再又喝了一聲“跟我上”,舉著刀,竄身而上。

  這又一聲的“跟我上”落入耳中,李順、田屯沒多猶豫,沒怎么想,跟著曹幹就也沖了上去。

  曹幹作勢舉刀下劈,——因為個頭關系,這一刀不是朝著蠻牛的脖子砍去,而是往他胸口砍來,曹幹身體壯實,這一刀來勢頗猛,蠻牛行速略緩,腳下稍止,提刀格擋。

  曹幹卻刀尚在半空之時,手將刀柄松開,傾下身子,一個翻滾,滾到了蠻牛腿旁,一把將他的右腿抱住,抽出了腰間的拍髀,朝他的小腿肚上捅去。

  曹幹這一招,不僅蠻牛沒想到,李順、田屯等也沒想到。

  曹幹悶頭只管捅,叫道:“還愣著干啥!”

  蠻牛呼痛,抬腿要把曹幹踢開。

  曹幹奮力抱住,不丟手,但這會兒他也已經沒功夫再用拍髀捅蠻牛了,最多能作的,只是拼命地把他的腿抱住,盡力地不被他踢開而已,吃奶的勁都使了出來,臉憋得通紅。

  李順、田屯等反應過來。

  李順喊叫著,持矛向蠻牛的胸腹間刺去。

  蠻牛抬刀,把李順的矛也從中劈斷了。

  李順眼看曹幹被蠻牛踢得快喘不上氣了,情急之下,顧不上其它,干脆也學曹幹,把兩截斷矛拋了,一個惡狼撲食,撲向了這人的左腿,把他的左腿也牢牢抱住在手。

  可是李順力氣沒有曹幹大,剛剛抱住蠻牛,蠻牛抬起左腿,就把他給踢了出去。

  不過李順雖被踢出,卻趁蠻牛左腿發力、右腿沒動的空兒,曹幹拾起拍髀,刺中了他的小腹。

  蠻牛勃然大怒,罵了聲“狗崽子”,舉起刀來,往曹幹的頭上揮去。

  眼瞅著那刀即將落下,曹幹何止臉憋的紅,睜大的雙眼都快要紅了。

  是躲,還是不躲?

  不躲,死定了;躲,被這蠻牛掙脫開,也活不了。

  生與死的抉擇間,曹幹目眥欲裂,橫下心,叫道:“你他娘的砍死我!”卻是抱緊了仍不丟手。

  這時突然一人大聲吼叫著,如瘋似癲,舞著個連枷沖上,劈頭蓋臉的向蠻牛的胸腹打來。

  連枷是用來打麥子的,下有手桿,上為敲桿,敲桿由五六根細木棍并排組成,又叫“連枷拍”,舞動開后,打擊的范圍甚廣,故而這舞連枷之人,雖是沖著蠻牛的胸腹打去的,連枷拍卻甩到了蠻牛的頭上。蠻牛猝不及防,左眼角被打到,登時鮮血長流。

  蠻牛砍向曹幹的刀,不由自主的也就失了準頭,自曹幹的腦后劃過。

  卻是蠻牛的這接連兩刀,一刀從曹幹左臉頰貼面而過,一刀從曹幹的腦后緊擦而下,這兩刀都是險之又險,只再差一點,曹幹這條性命就要交代。

  蠻牛怒道:“什么東西!”舉起左臂,擋住了連枷。

  他瞪眼去看,這舞連枷之人,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個頭中等,挺瘦,但骨架很大。

  這年輕人一邊舞動連枷,一邊叫道:“俺打死你,俺打死你!”

  蠻牛罵道:“他娘的,傻子么?”抬腿踹出,正中這年輕的小腹,把他踹倒在地。

  這舞連枷而上之人,正是田屯。

  卻是曹幹、李順、田屯三人合力進擊,然而片刻之間,都被蠻牛打倒。

  就在此時,蠻牛忽覺右邊肋下劇痛,低頭下看,是曹幹又抓住了這個機會,及時地又往他的小腹、腰上捅了兩刀。

  曹幹想再捅時,感到脖后發緊,是被蠻牛抓住了脖子。

  蠻牛抓著曹幹的脖子,把他扔到一邊,環刀換到左手,用右手捂住了腰部的傷口,紅艷艷的血從他的指縫流淌出來。蠻牛帶來的那些人看到了這一幕,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蠻牛會被重傷,有的目瞪口呆,有的反應過來,趕忙上前來救。

  曹幹在地上滾了兩滾,尚未爬起,救蠻牛的敵人已經沖到,他伸手抓了把土,用力向前撒開。

  救蠻牛的敵人中,有的被迷了眼,下意識的閃躲,有的沒被迷住,刀矛下使,都往曹幹身上打來。那如瘋似癲的喊叫再度傳來:“都他娘的去死,俺打死你們!”

  乃是田屯舞著連枷,又殺了過來。

  田屯雖沒招式,可那連枷的打擊范圍廣大,他這亂甩亂打的,實在令人不好招架,居然將這幾人盡皆打退。

  看著舞動連枷的田屯,一個不合時宜的詞,浮現到第三次死里逃生的曹幹腦海:“王八拳么?”

  曹幹從地上爬起,拾起剛才自己扔下的環刀,撲上去,趁著蠻牛驚恐其腰部傷勢的分神之機,猛地往他身上連砍了幾刀,噴涌出的鮮血,濺了曹幹滿臉、半身。

  東邊的喊殺、打斗聲越發激烈。

  曹幹見蠻牛嘶叫著,坐倒地上,知他已沒了戰力,得出空來,抹了把臉上的血,去往東看。

  見是高況等已從敵人的東邊側翼突殺進來。

  高況殺在最前,手持環刀,左右劈砍,分毫也不在意敵人刺來的矛或者砍來的刀,——只這一眼看去的瞬間,曹幹就看到至少有兩柄矛,一柄刀差點打中他,可他卻是渾然不顧,只管奮殺前進,跟著高況的那幾人都是勇士,亦都跟著他奮勇前沖。

  正所謂一人拼命,千夫莫敵。

  試圖阻擋高況等的那些敵人紛紛退后。

  他們這一退,不免與后頭的人相碰,頓便亂成一團。

  曹幹揮刀大呼,又再說了一次:“跟我上!”說完,又叫道,“李大兄,旗!”

  但沒聽到李順的回應。

  曹幹轉頭看時,首先入眼的是那面插在地上的紅旗,繼而是倒在地上,離那旗不遠的李順。

  來到這個時代后,如果說曹豐,現是曹幹最為關心的一個人,那么其次就是李順了。

  在鄉里的時候,李順和郭赦之一樣,也是曹豐、曹幹他們家的鄰居,兩家的關系就很好,起事后,李順又一直跟著曹幹,因而見到此狀,曹幹心頭咯噔一跳,又喊了一聲:“李大兄?”

  歪倒地上的李順動了一動,不知答了句什么。

  曹幹心頭略松,沒死就好,他說道:“李大兄,你躺著別動,看我為你擒董丹過來!”

  他快步到那旗旁,將之拔出,高高地舉起來,喊道:“跟我沖!”

  卻用左手拔旗時,他感覺到肩膀疼痛,低頭一看,才發現肩上不知何時受了傷,鮮血已將他的衣袖和左邊的小半邊身子染紅。

  ……

  冬季的夜色之中,敵我混戰的激烈戰場之上,於那火光的映照之下,高長他們駐區再南,整個戰場的最南角落,田壯帶的婦孺所在之處,一個婦人遙遙見到了這一情景。

  這婦人握緊了身邊孩子的手,心道:“那舉旗的,是曹小郎。”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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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