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赤旗 > 第四十九章 這旗真好看啊
  高況陣中一人又驚又喜,說道:“這狗日的咋撤了?”

  曹幹和高況對視一眼,兩人也是不明所以,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迷茫。

  以為將要身死於此,而在這關頭敵人撤走,可謂絕境逢生。

  曹幹沒有放松警惕,依然緊握環首刀,另一手拄著紅旗,緊緊盯著官道上撤走的敵人,直到看著他們的確是漸漸奔遠,皆消失在了遠處的夜色中,未有再折返回來,他這才松了口氣。

  這氣一松,左邊肩膀上就火辣辣的疼,還是剛才發現的那個傷,曹幹低頭看了眼,衣服雖被砍爛了,但鮮血早將肩膀、袖子染紅,也看不出傷有多重,除了肩膀上的傷之外,小腿上也不知何時被刺了一下,不過小腿上的傷不重,只是劃了一個淺淺的傷口罷了,不影響活動。

  卻那高況,還真是一員福將,打了這么半晌,他又是身先士卒,拼殺在前,分毫不顧自己的性命,然竟是一點傷都沒有受。

  高況看見了曹幹半身衣、袖浸染鮮血,倒是心頭一緊,趕忙上來,察看他的傷勢,撥開左肩上被砍爛的衣服,他瞧了瞧那處刀傷,說道:“沒傷到骨頭,傷的不算重。”撕開衣擺,幫曹幹把傷口裹住,又蹲下身來,看了看曹幹小腿上的傷,這個傷更輕,他亦幫曹幹將之裹住。

  處理完了兩處傷,高況站起來,轉望西邊夜色,說道:“小郎,你說這董丹為啥忽然撤走?”

  曹幹便把自己方才的猜測說出,說道:“田屯不是說,看有人從塢堡那邊來,給董丹說了些什么么?也許是郡兵真的來打了?他急著回去幫董次仲,所以顧不上咱們了。”

  高況想不到別的可能,點了點頭,說道:“這般說來,咱們還得多謝那賊郡兵才是了。”

  戰后余生,眾人的心情都是又放松,又激動,同時情緒也都還很亢奮,甚至有的人手腳這會兒都在抖,高況這么句不是很搞笑的話,卻因此而引起了眾人的哄堂大笑。

  除了高況,人人帶傷,曹幹、高況兩個分別幫余下的人暫將傷口料理。

  簡單的給眾人處理了一遍傷后,曹幹轉回身來,想將紅旗從地上拔出,卻一下沒能拔出來。

  原來是剛才,在那危急關頭,他用力過猛,把這紅旗插入地下太深,而此時敵人已去,危險已沒,他卻是力氣松懈了下來,故此未能拔出。

  曹幹遂晃了兩下旗桿,先將周圍的土弄松,隨后再用力來拔,這次拔出來了。

  拔出旗后,曹幹將之扛在了肩頭。

  夜風寒冷,吹動旗幟,高況等人舉首望之,望罷,又看曹幹。

  曹幹適才舉旗沖陣,振臂慷慨的英姿重現眾人眼前。

  不約而同的,包括高況在內,這戰后余生的十來人,心頭皆浮起了一種類似的感覺,不管是否曹幹本伙的人,俱對這面紅旗產生了奇異的親近之感,對曹幹產生了欽佩之感。

  田屯說道:“小曹從事,往后俺要和狗子一樣,你讓俺干啥,俺就干啥,讓俺打誰,俺就打誰!”

  這話似沒由頭,但眾人此時感覺相似,因卻倒也不需田屯解釋為何他會突有此言,高況等都又笑了起來。高況深深地看著曹幹,說道:“小郎,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當五鼎烹,此語甚壯!咱們往后并肩進退,終有一日,咱們大家伙兒一塊兒五鼎食!”

  田屯等人將兵器舉起,齊聲大呼,說道:“終有一日,咱們大家伙兒一塊兒五鼎食!”

  曹幹扛著旗,高況、田屯等互相攙扶著受傷較重的同袍,往高長那里還去。

  行未幾步,田武領著他的人迎了上來。

  兩下相見,田武翹起大拇指,滿臉驚奇地打量曹幹,說道:“阿幹,真是沒瞧出來啊!起事以來,特別你跟了我那小親丈母學字讀書以后,你常掉個書袋,我還以為你膽子慫了,這卻打起仗來,果然還是你阿幹!不,比早時鄉中時的那個阿幹還要剽悍,他娘的,比老子還猛!”

  他和他的人一直都在曹幹、高況的后邊,對曹幹的勇敢比高況看得更清楚。

  并對那面紅旗,他也看得更清楚。

  說完,田武抬起頭,望著曹幹肩頭那面飄揚的紅旗,由衷說道:“這旗,真他娘的好看啊!”

  ……

  回去的路上,沿途時見尸體,并及重傷不起的戰士,這些都是曹幹他們的人。

  ——董丹那邊死傷的,在董丹部曲撤退時,都已經帶走了。

  野地起伏坎坷,高況和另個輕傷的,撿了兩個火把,拿在手中,一邊照路,一邊檢查路過的死傷戰士。

  死掉的先不管。

  負傷的,有能走路的,扶起來,一起走;不能走路的,就先抬到一邊,等會兒再來收治。

  曹幹終於找到了李順,李順已從地上爬起來,正在那里坐著。

  曹幹把旗先給田屯拿住,快步到李順身邊,關切地問道:“李大兄,你咋樣了?”

  李順試著站起來,但是沒能站起。

  曹幹看到他的傷是在小腹,乃是被敵人的長矛刺了一下,李順剛已經自己把傷口裹住了。

  董丹所部撤退的場景,李順也看到了,他滿臉驚喜,不可置信地說道:“小郎,董丹咋跑了?”

  曹幹簡單地回答說道:“也許是郡兵來了。”問李順,“李大兄,你的傷嚴重不嚴重?”說著,俯身檢查李順的傷口。

  李順那傷不算輕,也算不上太重,他說道:“不礙事,這點傷我還撐得住。”

  曹幹扶他站起,說道:“咱們先回高從事那里去。”

  ……

  眾人扶著傷員,到了高長這里。

  看到田壯也在此處,曹幹吃了一驚,說道:“田翁,你、你咋也還上陣了?”

  田壯也受了點傷,他揮了揮手,說道:“嗐,我本想大打一場的,卻沒料到,我才上陣,那些狗崽子們一個個的,就抱頭逃跑了,讓我一個人頭也沒撈著!”

  高況、田屯等佩服曹幹,曹幹這會兒卻當真是佩服田壯,他笑道:“老將出馬,一個頂仨,田翁這一現身,賊子們還不望風喪膽,抱頭鼠竄?”

  田壯摸著花白胡須,哈哈大笑。

  曹豐等多多少少都負了點傷,有傷重的,但曹豐的傷不重。

  一場生死搏殺過后,兄弟再見,曹豐只覺很多話想與曹幹說,但也知現下非是兄弟倆說話的時候,便把情緒壓下,只是察看了下曹幹的傷口,見不太重,放下心來,就引他去見高長。

  高長早就撐不住了,董丹的人撤走后,他便被重新抬回到了肩輿上。

  這時,郭醫正在他旁邊,給他治傷。

  曹幹問道:“從事,傷要緊么?”

  高長適才上陣的時候,沒再受什么傷,主要還是腿上的箭創舊傷。

  傷口被撕開了,但他此際已感不到疼痛,只覺麻木,整個左腿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似的,并且眼前頭一陣陣的發黑,隨時都有暈倒的可能,而之所以現尚能保持清醒,全靠著他的毅力在勉強堅持。

  高干做了個笑臉給曹幹,可這笑臉卻做的哭不像哭,笑不像笑,極是難看,他動了動嘴唇,說道:“我不打緊。”微微地抬起手,想要拉住曹幹。

  曹幹趕緊彎腰,握住了他的手。

  高長說道:“好啊,阿幹,好啊!那蠻牛是董次仲帳下的悍將,要單論武勇,我且不如之,而他今為你所殺,……阿幹!今夜過后,你必將揚威遠近!”

  曹幹謙虛幾句,說道:“要沒有李大兄、田屯相助,我也殺不掉他。”

  高長精力之支,沒辦法多夸贊曹幹,略夸過后,便趕緊撿最重要的問曹幹,問道:“阿幹,你離官道近,看的當是比我等清楚,那董丹為何突然撤退?”

  曹幹就把田屯看到的和他的猜測向高長又說了一遍。

  高長聽了,說道:“有人從塢堡那邊來?……郡兵么?這么說來,還真可能是郡兵主力來了!”

  三三兩兩的各伙義軍戰士,從遠處或近處來到。

  丁狗等升起了火堆,火光下,可見過來的這些義軍戰士,十之五六都是身上帶傷,且不乏兩人抬著一個的,抬著的要么是已陣亡,要么是受了重傷。

  兩個陳姓小率伙中的戰士抬著一具尸體,找至高況前,放下了抬著的尸體,哭道:“從事,陳大兄被殺死了!”

  被他們抬著的那具尸體,正是姓陳的小帥,他胸口被敵人的長矛捅破,早是氣絕。

  高長眼前金星四冒,黑影陣陣,想要說兩句什么撫慰的話,可是卻實在是沒有力氣再說。

  又有兩人抬著一具尸體過來,把這尸體放在陳姓小率尸體的旁邊,抬著的人跪倒在地,也是哭泣說道:“從事,李大兄被賊兵害了!”

  這具尸體是姓李的小率。

  這陳姓、李姓兩個小率,因為駐區離官道最近,所以最先受到襲擊,這兩個小率也因而連逃都沒來得及逃掉,被董丹的部曲殺害。卻是換位思考,如果離官道邊最近的駐區是曹豐、曹幹他們這伙人的,那曹豐、曹幹會是何下場?只怕此時橫尸於地的,就是他兩人了。

  盡管和姓陳、姓李這兩人的交情尋常,可是畢竟是一同起事的,這兩人平時也都樸實,今見其兩人被殺,曹幹亦覺傷懷,并免不了的,又覺僥幸。

  見高長有心撫慰,無力說話,曹幹便就代替說道:“賊人夜襲,陳大兄和李大兄雖然不幸遇難,但他兩人臨危不懼,死前奮勇殺賊,這等豪杰氣概,卻是令我等非常欽佩!”

  他向高長請示,說道,“從事,我以為,咱們當把陳大兄、李大兄和其他陣亡戰士的尸體都運回鄉中去,等回到鄉中,將他們好生安葬,以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高長微弱地說道:“好,應該如此。”

  姓陳、姓李兩人,身為小率,都死了,則可知他兩人伙中的傷亡情況,必是不容樂觀。

  高長、曹豐這里要非田壯、丁狗等及時來救,肯定全軍覆沒,他們這里的傷亡情況也很重。

  至於曹幹、高況兩個所帶之人的傷亡情況,現在已有數目,死傷了差不多一多半。

  那么,總計的傷亡情況如何?這是一件需要立刻統計,得出結果的事情。

  高長這會兒已經沒有精力管這些了,曹幹便與曹豐、田武、田壯等略作商議,即傳下命令,叫清點各伙的傷亡情況,并調人手,把散落在戰場的傷員都趕緊抬過來,等郭醫給他們治療。

  命令傳下,田屯等正從戰場各處往此地抬傷員的時候,南邊來了伙人,正是戴黑等婦孺,丁犢在也其中。

  到了近前,也不用曹幹等再吩咐,戴黑、丁犢等就領著這些婦孺,加入到了收治、照料傷員的行列中。

  ……

  盡管董丹及其所部已撤,打了這么半晌,可能會引起附近鄉里的注意,又或者可能會被別的賊寇聽到動靜,為防再次受到襲擊,曹幹建議高長派些崗哨出去,做個警戒。

  ——卻是昨晚他們筑營時,也是安排了崗哨的,但夜晚太冷,這些崗哨又缺乏訓練和警惕性,因掉以輕心,根本就沒有好生的站崗,故而卻是沒有提前發現董丹及其部曲的來到。

  高長接受了曹幹的建議。

  派完崗哨,曹幹又與高長說道:“從事,到底是不是郡兵主力來了,目前這只是咱們的猜測,董丹為何帶人撤回,原因還并不明了,以我之見,是不是再派個人去塢堡那邊看看?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長再次同意。

  那么派誰去?這是不用考慮的。高況是最好的選擇。一則他沒受傷,二來他也機敏。高況領了命令,騎上了高長的驢,便往塢堡方向偵查。

  給高長的傷,再又治療過了,郭醫起身來,朝哀鴻遍野的傷員堆里看了看,沒有先去給重傷員醫治,邁步來到了曹幹身前。

  曹幹是曹豐的弟弟,在部中的地位本就較高,今晚此戰,曹幹又是勇不可當,立下大功,郭醫也是知道看菜下碟的,當然先緊著給曹幹來治了。

  曹幹肩膀上的傷,血流了不少,傷勢不很重,大約因時間緊張,郭醫沒再跳大神,先把他肩膀上的傷口清洗了下,上了藥,包扎后,又將他腿上的擦傷也照樣清理、包扎。

  兩處傷皆包扎好后,郭醫撫摸著胡須,站在曹幹身前,用篤定的語氣與他說道:“曹小郎,你這傷不重,用了我的藥,你就安心養傷,十天八天必好。”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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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