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天,葉向楠趕到了,卻是受了重傷。
他慣穿廣袖長袍,現在卻是一身黑衣黑褲夜行裝的打扮,臉色青灰,嘴唇發紫,一副將死之態,不過人還清醒著。
見到蘇柒柒,他眼眶一紅,神情微微動容,但看到后面的龍天翊,瞬間掩飾了神色。
他與她注定有緣無分,自己心里再不能忘,也不能給她添麻煩,只愿睿親王能愛重她,不讓她受委屈。
盡管他立即收斂了神色,但眼眶發紅是不能立即退下去的。
龍天翊看了,心里不舒服,眸色一冷,就開始釋放冷氣。但葉天楠的命得救,他不是因私廢公的人。
再說,自從蘇柒柒嫁給自己,葉向楠并未表現出不妥,也避的遠遠的。蘇柒柒就更不用說了,她不是原來的蘇柒柒,跟葉向楠是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其實,蘇柒柒看到葉向楠這樣子,心里并非無波無瀾,受原主記憶的影響,她的心是酸痛了一下下的。
李御醫先上前,給葉向楠把脈,詢問傷情:“葉大人,您傷到何處?”
葉向楠一張嘴,嘴角溢出了一絲血跡,手捂著腹部。
他的貼身小廝硯臺跪在地上,哽咽道:“傷到了腹部,長劍上應是有毒。”
他的右胳膊在小臂處被砍下去了,胡亂用衣裳包扎了一下,還有血滲出來。
李御醫剪開葉向楠的衣裳,看了傷口,一皺眉,道:“這是蠱毒,有蠱蟲!”
蘇柒柒神情一凜,忙上前查看,只見葉向楠腹部一處傷口血肉模糊,傷口周圍的皮膚和血肉都是一片紫黑,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血里有白色絲狀小蟲蠕動著。
葉向楠虛弱一笑,道:“我沒事,能帶著他們到了此地,也無憾了。”
他聲音虛弱,眼神已經有點兒渙散了。撐著到這里,臨死之前見蘇柒柒一面,他也死而無憾了。心中一松,就覺得實在撐不住了,唇角含笑暈了過去。
完全失去意識之前,他聽到了硯臺的哭聲和蘇柒柒冷靜的聲音:“別急,有救。”
葉向楠中的蠱毒是尋常蠱毒,不是有母蠱的那種,蘇柒柒可以解。
先灌下一碗靈泉水保命,對李御醫道:“你給這小子處理一下傷口,我去熬藥。”
她說的是硯臺,硯臺感恩戴德。
與葉向楠一起來的,還有同知、通判等下官、隨從一行人,都受驚不小,隨行的護衛、家丁剩下沒幾個了。
龍天翊親自去安撫,讓軍中大夫給他們看病、治傷,這一看不要緊,這些人大半都中了蠱毒,待到時機一到,就會毒發身亡。
蘇柒柒在空間里將煮好兩種藥,一種藥湯,讓人給葉向楠灌了下去。另一種是藥膏,抹在傷口周圍。
不一會兒,蠱蟲就被驅趕出來,似是聞到食物的美味,爭先恐后地往藥膏里鉆,鉆進去沒一會兒,就死了。
等差不多了,蘇柒柒將藥膏刮下來,又糊上一層。直到沒有蠱蟲從傷口里爬出來,才動手清理傷口。
又是毒又是傷又是蠱的,一碗靈泉水愣是沒有讓傷口出現明顯的變化。傷的挺深,腸子都刺穿了,得清洗消毒,一層層地縫合。
李御醫做住手,他醫術高超,跟著龍天翊東奔西走多年見多識廣,又得蘇柒柒傳授先進醫術,處理起這樣的傷口很是輕松。
兩人忙了一個半時辰,才將葉向楠的傷口處理好。
蘇柒柒又去看其余人身上的蠱毒,與當初南越國下在軍中的蠱毒差不多,李御醫已經開了合適的藥方,效果有效。
蘇柒柒給他們的水缸里加了些靈泉水,才回了房間休息一會兒。
龍天翊正在吩咐手下做事,見她回來,道:“去吧。”
“是!”幾個手下抱拳行禮,退了出去。
蘇柒柒走進來,道:“有沒有耽誤你處理公事?”
龍天翊見她面有疲色,拉著她坐在塌上,“累壞了吧?葉向楠如何了?”
說著,給她倒了一杯涼茶。
蘇柒柒端起茶杯喝了兩口,才道:“沒事了,算他命大,若是晚到半天怕是就一命嗚呼了。”
龍天翊心道:他這是知道你在這里,強撐著一口氣呢!不然早過了奈何橋了。
嘴上卻道:“辛苦你了,幸虧有你在,不然這些個官員還沒上任,就得喪命。打朝廷的臉不說,制造恐慌,怕是也無官員敢來了。”
蘇柒柒懊惱地道:“我也是治標不治本,巫蠱之術神秘莫測,我也只學了些解蠱防蠱的竅門兒,并不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比如有一種藥吃了就不回中蠱了。”
龍天翊冷哼一聲,道:“敢截殺我東萊國官員,當本王是死人呢?”
蘇柒柒眼睛一亮,笑道:“玉面小賊,你有何對策?”
龍天翊哭笑不得,道:“只有他們會暗殺刺殺這一套嗎?本王只會死守規矩被他們算計?”
蘇柒柒問道:“你準備讓人打回去了?”
龍天翊道:“剛才就是派人去南越國炸了他們的議事殿和巫族的圣女殿。”
蘇柒柒一聽,眼神里跳躍著小興奮,“好辦嗎?這種地方,防衛肯定嚴苛,容易得手嗎?像他們一樣搭上這么多人命可不值得。”
龍天翊眉目都帶著笑意,“有滑翔傘、震天雷和火銃,會輕松很多。”
蘇柒柒略微放了心,“傷藥和靈泉水給他們都帶著呢嗎?”
為了別人用著方便,她在作為小廚房的廂房里存著一大缸靈泉水,誰出危險任務,就灌上一水囊帶著。
龍天翊很喜歡她這為了他的事操心的小樣兒,握住她的手,道:“都帶著著呢,小左、小右給他們張羅的。”
蘇柒柒被他灼灼目光看的有些臉紅,抽回手,道:“我進空間歇一會兒,你去不去?”
龍天翊道:“我還有公事要處理,你去吧。”
朝廷的官員到了,也得安排交接事宜。另外,他要組建一支船隊在碎云江自西向東運輸,控制水路的同時,收集傳遞消息,監視對岸的南越國。
他還組建了一支商隊,從碎云城往京城走商,販賣貨物,賺取差價,同時也掌握沿途各地的情況。
小左進來,稟報道:“王爺,葉向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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