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柒柒自從那天在萬福寺后山初次酣暢淋漓地展示實力,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隱隱透著強者的淡定從容。

  她端起一杯消食茶,慢條斯理地淺啜了一口,悠然道:“知道我的生母是誰嗎?她傳給我自己二十年的內力,對付你,綽綽有余。”

  眾人震驚,想起了蘇柒柒的另一個身份,龍騰族公主的女兒。那是一個神秘強大的民族,龍騰族公主不給女兒一些本事防身,怎么能放心留她自己在這里?

  蘇柒柒問那刺客道:“你是何人?為什么要暗殺我?”

  那刺客道:“我是郡王妃的人,她曾說過,她的不幸都因你而起,我要替主子報仇雪恨!”

  “蘇倩云的人?”蘇柒柒不置可否,“叫御林軍的人過來,將人帶下去仔細審問!”

  來參加季郡王夫婦喪禮的人非富即貴,御林軍派了人來負責安保事宜。一聲令下,一隊御林軍進來,將刺客從墻上扣下來,抬走了。

  蘇柒柒沒有為異世幽魂的事多解釋半句,仿佛沒事兒人似的喝完了一杯消食茶。

  在場的人沒有跟她走得近的,她沒必要跟不相干的人解釋什么。這并不是她不善交際,而是龍天翊的身份敏感,可謂權勢滔天,為了避嫌,蘇柒柒也從不主動交際,以免落下龍天翊結交權臣把持朝政的話柄。

  說白了,就是高處不勝寒。多疑是上位者的通病,皇上雖然對龍天翊還算信任,但對其他人可是一副‘總有刁民想害朕’的樣子,所以他們能避諱還是避諱著點兒。

  吉時一到,起靈發喪。蘇柒柒作為長輩,沒必要去送葬,送葬隊伍出門,她就跟龍天翊回了府。

  畢竟是皇子,即便是不受寵了,喪禮辦的也很風光體面。送殯隊伍所過之處,百姓們紛紛下跪,表達對皇族的敬仰和對季郡王夫婦的哀悼。

  蘇倩云的名聲不大好,為季郡王殉情倒是賺回了一波名聲。人們對死去的人總是格外寬容,下意識地淡化他們的缺點,放大他們的優點,尤其親人。

  皇上站在皇城的角樓上,看著送葬的隊伍蜿蜒而來,白幡飄揚,紙錢漫天飛舞,摔盆打幡的是抱在襁褓里的幼子。

  他的眼睛里似是升騰起一團水霧,氤氳了那紅漆棺材,天地間的一切漸漸模糊在水光里……

  “皇上!”

  “來人!宣御醫!皇上暈過去了!”

  皇上眼前一片漆黑,福公公尖厲焦急的聲音仿佛在遙遠的虛無里回響,有些不真實。

  那棺材里躺的是他的兒子啊!

  他也曾抱著他舉高高,也曾握著他軟乎乎的小手教他寫字,也曾因他一聲軟糯的父皇而欣喜,也曾對他寄予厚望,也曾……

  兒啊,來生莫要托生在皇家,做個普通百姓,父慈子孝,健康長壽,含飴弄孫,幸福一生。

  同樣俯視著送葬隊伍的還有蘇成棟,他隱藏在一座青樓的包間里,從三層的窗戶縫隙里看著送葬隊伍從樓下經過。

  他知道,蘇倩云不是殉情的。那晚,他潛入季郡王府與她見過面。她說:“哥,我不甘心!”

  蘇成棟問道:“季郡王都死了,你不甘心能如何?”

  蘇倩云形容枯槁,陰惻惻地道:“我還有兒子呢!”

  蘇成棟嘆氣,兒子還在襁褓中,能輪的上他,除非皇上那些兒孫都死光了,簡直是白日做夢!

  “你就沒想過,為父親母親報仇?”

  蘇倩云茫然地問道:“怎么報仇?殺了皇上、龍天翊和蘇柒柒?”

  蘇成棟問道:“你不想嗎?就這么看著仇人享受榮華富貴?我們卻像只老鼠一樣藏在陰暗的角落里茍且偷生?”

  蘇倩云猩紅的眸子狠毒起來,“不!我不甘心!我怎么能甘心?!蘇柒柒!從她回府開始一切就改變了,那就是個喪門星,我要先殺了她!”

  隨即她又頹然起來,“我們現在什么都沒有,連接近她都不能,要如何報仇?”

  蘇成棟眸中閃過一抹狠色,“交給我,你只需在必要的時候配合一下就行了。”

  蘇倩云仿佛整個人活了過來,眼睛亮的嚇人,堅定地道:“好!”

  可是,翌日早上,就傳出她為季郡王‘殉情’的消息。這怎么可能?一定是有人殺了她,這是想將蘇家徹底鏟除啊!

  蘇成棟望一眼前方皇宮光芒耀眼的琉璃瓦,眸中閃著復仇的冷光。他笑了笑,報仇不一定要親自動手,兄弟鬩墻、父子相殘,才能解他心頭之恨!

  他就不信,龍天翊和蘇柒柒這般強大,皇宮里的那位會毫不介意,同患難易共富貴難啊!

  “爺,別看了,沒得傷心。”呂萍從后面摟住他的勁腰。

  蘇成棟沒有動,問道:“雪萍呢?”

  呂萍道:“已經離開京城了吧?”

  蘇成棟握住她的手,用力擰開,回身看著她,“真的?”

  呂萍疼的齜牙咧嘴,“我騙你作甚?”

  蘇成棟冷哼一聲,“她殺了季郡王,必須死!你若是敢替她隱瞞,我就讓你死無全尸!”

  呂萍嬌嬌怯怯、梨花帶雨地道:“我怎么敢騙您?我心里是向著爺的,不然怎么會通過聚賢山莊的關系,給爺聯系殺手?”

  蘇成棟放開她的手腕,道:“有雪萍的消息,立刻通知我!”

  呂萍揉著手腕,僵硬地笑道:“我只是她手下的一只狗而已,她的行蹤怎么會讓我知道?不過,她不反對我幫爺,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是嗎?”

  蘇成棟哼笑了一聲,轉身走了。

  龍天翊和蘇柒柒不知道蘇成棟算計上了自己,反正他們總是被人算計,他們正在享受難得的余暇時光。

  兩人正在空間的荷塘上泛舟采蓮,荷葉田田,紅的、粉的、白的荷花亭亭玉立,爭奇斗艷,暗香浮動。

  空間里的溫度總是最適宜的,柔和又溫柔,沒有春寒料峭,也沒有三伏的酷熱,沒有冬日的嚴寒,更沒有秋日的干燥。

  龍天翊搖著槳,小船兒悠悠,湖水微微蕩漾,空氣中洋溢著微甜的花香,四周十分安靜,只有水漿劃水的聲音,偶爾有魚蝦躍出水面,發出‘嘩啦’一聲水響。

  蘇柒柒摘了一個蓮蓬放進籃子里,“這蓮子嫩,生吃滋味兒也不錯。”

  龍天翊放下船槳,任憑小舟隨意飄在湖面上,摘了一朵并蒂蓮,“看,這并蒂蓮像不像我們倆?”

  蘇柒柒笑了笑,“像嗎?”

  “像,”龍天翊捏了捏她粉白的俏臉,嗓子有些發干,聲調低沉慵懶,帶著些許誘惑,“蓮蓬寓意多子,多摘些做插瓶。”

  蘇柒柒失笑,斜睨著他,“你這是在催生嗎?我們剛圓房才幾天?”

  龍天翊將并蒂蓮放進籃子里,將她摟進懷里,“不是催生,我們剛圓房,我還沒稀罕夠呢!摸摸我的心,跳的多厲害?”

  不用摸,她就能感受到他那如擂鼓般強有力的心跳,受不住他熾熱的目光,微紅了臉,“才不摸!”

  “你覺得這里如何?”龍天翊的眼睛熠熠生輝,唇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神情里的暗示之意再明顯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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