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面不寒楊柳風,初春的風吹在臉上有些微涼,但是很舒服。

  皇上站在皇宮的鐘樓上,舉著望遠鏡,看著龍天翊身披鎧甲、騎著高頭大馬,威風凜凜地帶著一萬精兵漸行漸遠。

  他的眼睛忽然有些濕潤,心中也是酸楚難當。

  龍天翊這次出征與往日不同,這次他是被‘逼’出京城,去的也是貧瘠險惡之地。

  什么剿匪,什么秘密練兵,不過都是明面兒上的幌子罷了。事實如何,他心里清楚,也許龍天翊也清楚。

  他對不住皇弟啊,可是皇權是自私的,保皇派、太子和幾個皇子各成一派,他留在京城,對誰都沒好處。他怕兄弟之情消耗在那些爭權奪利中,他怕唯一的兄弟成了他的敵人。

  鐘樓很高,風很大,皇上眨了眨眼,兩串龍淚落了下來。

  皇弟,為兄的,舍不得你呀!

  放下望遠鏡,福公公垂著眸子遞上帕子,識趣地不看皇上的龍臉,面無表情地退后兩步。

  皇上有些尷尬,擦拭了一下眼角,輕咳一聲,此地無銀地道:“風太大,沙子進了眼睛。”

  福公公呵呵道:“是啊,這里風太大,皇上,保重龍體,下去吧。”

  皇上將帕子遞給福公公,轉身下鐘樓,剛流了眼淚,可不能吹風,別把他的龍臉吹皴了。

  龍天翊不知道皇兄登高目送了他,還為他落了兩行龍淚。隊伍一出城,就加快了速度,去與十里亭的蘇柒柒會合。

  凝華長公主一看軍隊遠遠的來了,抓住蘇和郡主的手就哭了出來。

  蘇和郡主就是再沒心沒肺,也意識到要離開母親遠行了,頓時也落了淚,“母親,放心吧,我能照顧好自己!”

  叔王妃拿著帕子掩唇笑道:“送將士出征,可沒落淚的,不吉利呢。若是蘇和郡主不樂意去,長公主就別勉強她了。蘇和郡主金尊玉貴的,哪里受得了那種苦?”

  凝華長公主一聽,臉色便沉了沉,收了眼淚,道:“本公主是來送女兒的,若是送將士出征應該去校場。”

  蘇荷郡主力挺老娘,擦了一把眼淚,笑道:“母親,您送叔王和叔王妃去封地的時候,可要高高興興的。”

  叔王妃臉色一黑。

  蘇柒柒也討厭叔王妃,‘不吉利’?詛咒誰呢這是?

  她也道:“本王妃可盼著叔王帶著叔王妃就藩呢,咱們兩個封地離得近,都一樣窮,到時候也好交流一下治理封地的經驗。”

  叔王妃:“……”

  一樣窮有什么可值得驕傲的?再說了,肅州比西疆富裕一點兒!

  太子妃忙和稀泥道:“咱們快將道路讓出來,進亭子里吧,影響了大軍開拔不好。”

  各個主子跟著不少下人,把路都擋嚴實了,影響大軍前進。

  睿親王府的府兵、屬官以及家眷、下人也不少,三百多輛馬車,幾千馬匹,由焦長史和常子騰等人指揮者,排成一排靠在路邊。

  吳郝鑫的先鋒隊先到,在馬上行了個禮,就過去了。

  龍天翊下了馬,凝華長公主、太子妃等人與他見了禮。

  行軍耽誤不得,家眷的隊伍必須在大軍中間,不能讓大軍停下等他們。大家見禮后,寒暄兩句,就上了馬車。

  睿親王府的隊伍和蘇和郡主的十幾輛馬車緩緩匯入大軍的隊伍里。隊伍在官道上蜿蜒十數里,浩浩蕩蕩,十分威嚴肅穆。

  因為是去剿匪的,不是邊關告急的緊急軍情,是以隊伍沒有急行軍,馬兒只是小跑,京城周圍的官道平坦,馬車里還算平穩。

  龍天翊看沒什么事了,就棄馬進了馬車,將馬車里的陸嬤嬤和四個春趕出去坐后面的馬車。

  馬車里沒了外人,蘇柒柒就帶著龍天翊進了空間。

  龍天翊看她臉色有些白,關心道:“身體感覺怎么樣?孩子有沒有鬧?”

  蘇柒柒懶洋洋地道:“沒事兒,就是坐馬車有些暈,吐了兩回。”

  龍天翊趕緊倒了一杯靈泉水給她,“以后你就在空間待著,盡量別出去了。”

  蘇柒柒苦笑道:“沒想到暈上馬車了。”

  這些日子,除了早上吐過三回,平時沒吐,坐馬車才走了十來里地就吐了兩回。誰知,似是改變了體質,即便是在空間里,也吐的厲害,吃啥吐啥,難受的不行。

  龍天翊急的不行,讓李御醫把脈,李御醫說孕吐是正常現象,最好不要吃藥,教給了他一套按摩穴道的手法,蘇柒柒一吐就給她按摩穴道。

  別說,雖然沒止住吐,但吐完好受多了。

  司鴻飛送走了龍天翊,和宋子幀偷偷去了他自己開的茶館喝茶。

  宋子幀小口小口地喝著茶,四十五度望著窗外的天空,不言不語。

  司鴻飛兩口喝完一杯茶,將茶杯往桌子上一放,道:“你別露出這憂郁的樣子好不好?誰讓你這么慫?追媳婦就得不要臉,你可倒好,前怕狼后怕虎,活該你打光棍兒!”

  宋子幀動也沒動,還是那個角度,仿佛那天上的白云很有趣似的。

  司鴻飛神情一凝,“你不會要追去西疆吧?可別,我好不容易跟你團聚,別扔下我一個人!”

  宋子幀側頭白了他一眼,“你這話說的,讓人能腦補出一場狗血三角虐戀。”

  司鴻飛嘿嘿一笑,“我這不是心里沒底嗎?皇上將我閨女賜婚給太子做側妃,昌平候府與太子捆綁在一起,可不是好事。”

  宋子幀挑眉,“太子登基,你就是國丈了,還不是好事?”

  司鴻飛冷笑一聲,“外戚!強大的外戚有幾個得了好下場的?司家差點兒被滅門就是例子。蘇家三族墳頭上土還沒干呢!

  我成了太子的老丈人,所有功勞便成了理所應當。古往今來,給皇帝大幫助的,被懷疑功高蓋主,多半結果不大好。而皇帝給其恩惠的,多半會得善終。

  司家是皇上的外家,手握兵權,守著北疆,我又擅長制作先進武器,真不差這一樁錦上添花的親事。烈火烹油之后,往往盛極必衰啊。難道龍天翊去西疆,原因就那么簡單嗎?”

  宋子幀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老神在在地道:“皇上已經賜婚了,目前也只能這樣。放心吧,司家就你和司恒兩個處在高位,離烈火烹油還早呢,擔心盛極必衰有些早了。”

  司鴻飛想想也是,族人少有少的好處,至少好約束,得寫信告訴司恒,得把小輩約束好,不能露出恃寵而驕、得隴望蜀的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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