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民心、操縱民心,自古以來是玩弄權術者最擅長的手段之一。

  睿親王剛率大軍離京,前往西北封地,西北方就出現血色紅云,太詭異了,這種紅云大家都是平生第一次所見,大多數人都沒往祥瑞的方向聯想。再加上有心之人的煽動,不由民心散亂。

  是不是睿親王要反了?

  每一次改朝換代,必興刀兵,不知有多少生命要為此付出代價!那血紅色的云就是鮮血的征兆啊!

  那些有親人隨著龍天翊出征的將士家屬們更是人心惶惶,他們的丈夫、兒子、孫子,是去建功立業的,難道要成叛軍嗎?

  不行,不可以!

  他們渴望的是和平,渴望的是親人忠君愛國,在最低的風險下封官進爵。

  不到半日,京城內已經人心惶惶,民心浮動。

  “咣咣咣……”一陣急促的銅鑼聲響起。

  有官差騎著高頭大馬,敲著銅鑼,走街串巷地高喊:“天空出現紅云,國師大人要在摘星樓設壇做法,向陛下、民眾解釋紅云出現的原因!百姓可前往觀看!”

  百姓們一聽,國師要設壇做法解釋紅云之事,頓時精神一震,紛紛往摘星樓跑去。

  摘星樓是京城最高的建筑,有九層樓,高九十九米,是朝廷所建,若是有攸關百姓的大事,會在摘星樓舉行儀式。

  宋子幀已經在摘星樓頂的平臺上設了法壇,鶴發童顏,容貌驚為天人,一身白色輕紗道袍隨風獵獵飛舞,三千白發被風高高揚起,就如九天神仙落凡塵,仿佛下一刻就會乘風而去。

  百姓們遠遠望去,被這神圣的一幕震撼,不由自主地產生敬畏之心,都屏住了呼吸。

  皇上心里對血色紅云之事也將信將疑著呢,他出宮太麻煩,就再次上了鼓樓,用司鴻飛送給他的望遠鏡,觀看著摘星樓上的一切。

  只見,宋子幀焚香祝禱,將三柱清香插入法壇上的香爐內,然后焚燒符紙,拋灑向天空,符紙呼呼燃燒,化作黑灰,被風吹上天際,洋洋灑灑,如飛舞的黑蝴蝶。

  宋子幀拿起供在法壇上的金錢劍,腳踏罡步,舞劍翩然,如白鶴騰躍,如謫仙仗劍而舞,如神祇睥睨眾生……

  千千萬萬人的目光都落在宋子幀的身上,屏住了呼吸,敬畏之心油然而生。

  突然,是宋子幀用金錢劍往天空一指。

  “咻”地一聲,在天空升騰起一股血紅色的煙霧,被風一吹,由濃轉淡,如鮮血融入清水,漸漸消散。

  與剛才血色紅云出現和消散的過程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啊!”眾人輕呼,倒吸一口冷氣,捂著胸口驚疑不定,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宋子幀收了金錢劍,又給天地上了三柱香,才用不急不緩的聲音道:“大家看到了吧?此等天像,是人為!是他國細作為了蠱惑民心、亂我朝綱而制作出來的噱頭!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萬不可上了敵人的當!”

  他沒有抻脖子瞪眼、慷慨激昂地高喊,聲音始終淡淡的、緩緩的,仿佛天外來音,回蕩在空中,卻讓千千萬萬的百姓聽的清清楚楚,心頭微顫,猶如聽到天籟梵音。

  宋子幀保持著神仙的高冷范兒,話說出來,是不會說第二遍的。

  自有衙役、官兵將他的話重復幾遍,讓百姓們都不要上敵人的當,提高警惕,注意身邊傳謠言試圖動搖民心的不法之徒。

  不管什么年代,百姓的民族正義感都很強,對自己的國家有著淳樸濃厚的感情,一聽官兵動員,立刻拍胸脯表示:他們才不會上當呢!他們的眼睛亮著呢!若是有人想慫恿他們,一定能抓個正著!

  衙役宣布,誰抓到散播謠言的壞人,經衙門查證屬實,就有獎勵。

  別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還真有人供出散播謠言的人,無外乎鄰居、鋪子里的伙計、朋友等,抓來一問,這個說是聽二嫂子娘家的侄子說的,那個說是聽隔壁鋪子伙計相好兒的兄弟說的……

  往深處一查,還真查出些名目來,散播謠言的人竟然與叔王、五王爺、六王爺幾人府上的人有關。你說把皇上氣的,將幾人叫來,一頓臭罵。讓仲王、叔王和五王爺一個月之內就藩去。給還沒大婚的六王爺的封地定到了南疆,成婚后趕緊滾的遠遠的。

  至于背后的始作俑者,沒查到,但有這等本事的,多半是南越國的那些巫師。報龍天翊侵占國土的仇唄,沒有證據,也不能明著對南越國發難。

  龍天翊在路上也看到那紅云了,有宋子幀在,他也沒擔心,但一直注意著京城的動向。推測是蘇成棟和石天成干的,他也不需要證據,給葉向楠飛鴿傳書,讓他抓一些南越國的細作以儆效尤。

  碎云城現在是貿易城鎮,碎云江畔的碼頭上有不少南越國的客商來往停靠,不可能沒有細作混進來。而且,碎云州幾個鎮子本來曾經是南越國的國土,安插細作更容易。

  蘇柒柒沒心情理會這些事,她最近吐的厲害,臉都瘦了一圈兒,有些嬰兒肥的下巴都尖了,把龍天翊心疼的不行。

  蘇柒柒道:“我想著應該是生活太枯燥了,沒有新鮮東西轉移注意力,不如咱們脫離隊伍,微服私訪玩兒玩兒?

  這一路上,各地官員均掃街以待,你也就看個表面光,地方上真實情況怎么樣,是一點兒都看不到。”

  龍天翊擔憂地看著她的小腹,“會不會累到你?”

  蘇柒柒抱住他的胳膊撒嬌,“不會啦,有靈泉水呢。”

  龍天翊想了想,還是同意了。

  卓公公在外面詢問道:“主子,前面是平成了,要是趕著住驛站,得到子時方能進城,若是不趕路,就得就地安營扎寨。”

  龍天翊道:“大家也累了,找個平坦的地方宿營吧。”

  平成產煤,多出豪富鄉紳,聽聞官場并不清明,倒是有必要微服私訪一下。

  卓公公道:“吳郝鑫探到前面有小河,咱們去河邊安營吧。”

  “噗!”蘇柒柒笑了出來,“無好心,這人壞不壞啊?是不是有個兄弟叫吳郝仁啊?”

  龍天翊失笑,“你怎么總愛笑話別人的名字?”

  蘇柒柒樂不可支,“是他們的名字太逗了,高守、高仁,常為巖,常子騰,吳郝鑫。還好沒有岳京、茍赤史、史珍香之類的。”

  龍天翊聽著也笑了出了,屈指彈了她的腦門兒一下,笑道:“就你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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