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如銀盤,月光如水般灑向大地,沙漠、草原仿佛變成了無垠的海,連綿起伏,無邊無際。

  睿親王府里燈火通明,到處燃著氣死風燈籠,夜風一卷,燈籠搖搖晃晃,黑魆魆的影子也跟著搖晃,詭譎的很。

  宴會大廳里,絲竹悠揚、歌舞升平。

  龍天翊舉起酒杯,與大家共飲三杯,宴席開始。

  那為首的戎狄族歌姬不斷的對著龍天玉揮舞水袖,拋媚眼、微笑,若是一次兩次還沒什么,次數多了大家都看出了端倪,對著蘇柒柒露出或意味深長、或看好戲、或憐憫同情的表情。

  蘇柒柒心中冷笑,一個舞姬還想勾引龍天翊,當他是饑不擇食的垃圾桶嗎?

  龍天翊連個眼神都沒給那舞姬,耐心給自己媳婦布菜,每一樣先自己嘗過,確定沒問題,才夾給蘇柒柒。

  主座比下席高,有九級臺階,頗有高高在上的感覺。臺階邊上有帶刀侍衛,不經過允許接近臺階兩米之內,就被小左幾人給劈了。

  所以,那些別有心思的人,也只能拿眼神兒發力,別的是一點都做不做。

  那舞姬一曲跳罷,邁著小碎步退下,對上塔娜公主威脅的目光,只能微微頷首。

  但是,她能有什么辦法呢?

  換了下一個曲目的衣裳,站在門外的廊檐下等候。麒麟苑她是插不進手的,怎么樣才能搞到睿親王和睿親王妃的頭發呢?

  突然她發現一隊侍女從殿內出來,手里端著從席位上撤下來的杯盤碗碟和殘羹冷炙。其中一個侍女的托盤內都是琉璃餐具,只有睿親王和睿親王妃桌子上的餐具都是透明琉璃的。

  廊檐下的燈籠很亮,她看到了一只琉璃盤子上有一根頭發,當下心中大震,伸手攔住了那個侍女。

  侍女神情戒備,冷著臉質問:“你想做什么?”

  那舞姬笑道:“姐姐,你的盤子不穩,我真擔心滑下來摔了。”

  說著,伸手幫他整理了一下托盤上的餐具。

  侍女臉色好看了些,橫了她一眼,抬腳走了。

  她將那根頭發用帕子裹了,去了凈房,將帕子偷偷藏在最中間恭桶的下面。

  過了一會兒,塔娜公主的侍女進來,坐在恭桶上,占著恭桶不拉屎,磨磨蹭蹭就是不走。等凈房里沒了人,才提起恭桶一看,將那帕子撿起來塞入袖子。

  蘇柒柒有孕,宴席過半就推說累了退席,龍天翊當然不會多待,與她一起回去。

  凝華長公主看了幾曲具有當地特色的舞蹈,就有些乏了,跟這里的官員夫人們又不熟,也懶得應酬,等龍天翊和蘇柒柒退席,她也就起身退席了。

  蘇和郡主不能早退,她得與魯氏她們一起送參加宴會的女眷。

  等將人都送走,她的腰都要斷了,揉了揉腰,轉頭想叫軟轎,卻看到常子騰站在燈火闌珊處,在紅燈籠的輝映下,容顏更顯清雋,君子如玉,溫雅無雙。

  她不累了,她還可以。

  丫鬟很懂事,將手里的燈籠往她手里一塞,就結伴回去了。在睿親王府內,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常子騰漫步迎上去,“累了吧?叫軟轎過來,我送你回去。”

  蘇和郡主道:“不累,我想走走,順便賞月。”

  “好。”常子騰伸出手。

  蘇和郡主看著他修長好看的手,心頭狂跳,這是要牽手?這個死書呆,什么時候這么膽大,竟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牽手了?

  她微微蹙眉,看看旁邊來來往往的下人和侍衛,琢磨著自己是拒絕還是接受?

  常子騰看她發呆,低眸看著她,納悶兒道:“想什么呢?”

  聲音聽在蘇和郡主耳中,格外低沉有磁性。許是喝了酒的緣故,她覺得常子騰這張臉比平日里更俊美幾分,仿佛散發著柔光。

  她紅著臉扭扭捏捏地道:“你讓我想想。”

  人家也是女子,怎么也得矜持一下。

  常子騰更加莫名其妙了,懷疑她的腦子是不是病了,伸手接過蘇和郡主手里的燈籠,不解地道:“幫你提個燈籠而已,為什么要想?”

  蘇和郡主:“……”

  轉頭往前頭,有些氣沖沖的。

  這是生氣了?常子騰更懵了,差點兒撓頭,抬步跟上。

  月色如水,燈光朦朧,兩人一前一后,穿花拂柳。

  蘇和郡主順下氣去,嘴角翹起來,放慢了腳步,跟常子騰并肩而行,歪頭看著他,問道:“常大人是特意等著我,送我回去的嗎?”

  常子騰道:“雖然王府內很安全,但今天來往的人太多,就怕萬一。”

  蘇和郡主垂下眼眸,有些失望地道:“原來是擔心我的安全。”

  不是想多陪陪她,與她他一起花前月下地看星星、看月亮。

  常子騰可是專業審犯人的,聽出了蘇和郡主話語里的情緒,側首疑惑地凝視著她,難道擔心她的安全還有錯了?

  蘇和郡主半垂著眸子看著地面,睫毛又濃又翹,在眼下打出一道弧度美好的暗影,小巧的鼻子挺翹著,粉唇微微嘟著,似乎有些跟他鬧別扭的樣子。

  靜默地走了一會兒,常子騰還是猜不到蘇和郡主為什么不高興,選擇直接問出來:“郡主這是怎么了?”

  “沒怎么。”蘇和郡主立刻回答,嘴巴反而噘得更高了。

  常子騰無奈地道:“能不要這般口是心非么?你們女人和男人的思考問題的角度不同,如果不能直接交流,會產生很多不必要的誤會。”

  蘇和郡主立刻警覺起來,審視著常子騰,“我們女人?你有過很多女人嗎?”

  常子騰覺得她在無理取鬧,不過這吃飛醋的樣子怎么有點可愛?

  微微勾起唇角,反問道:“你說呢?”

  蘇和郡主恍然大悟,忘了他有潔癖,聞到脂粉味兒就會惡心想吐,那種親密接觸是不可能的。

  但還是嘴硬道:“我哪里知道?女人們,這個‘們’怎么說也得三個以上吧?”

  常子騰聲音里帶著些微笑意:“比三個多。”

  蘇和郡主要炸毛兒,大眼睛里似是冒著小火苗兒,“多少?”

  難不成這貨潔癖是假的?遇到喜歡的女人就全好了?

  常子騰老神在在地道:“我也記不清了,得回去查查案卷,我審過的女子可不少。”

  蘇和郡主愣了一下,惱羞成怒地跺了一下腳,然后給了他一記粉拳,“你竟然也變壞了!”

  打完以后,趕緊仰頭看天上的月亮,就怕常子騰潔癖犯了,嘔吐啥的,太難為情。

  常子騰卻沒有很異常感覺,心里只有一丟丟不適,自己也挺奇怪的,難道是抱也抱了,滾也滾了,所以給一個小拳拳就覺得沒什么了?

  常子騰將蘇和郡主送到院子口,道:“郡主進去吧,我還有事。”

  蘇和郡主挑眉,“這么晚了,還有事?”

  常子騰點頭,顯然不愿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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