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老百姓來說,衣食住行往往是他們最關注的問題。
而食又是其中之最,因為民以食為天,因為沒吃的就要餓死。
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
前四項不可少,后三項對老百姓來說可有可無。當然,若是餓的狠了,油鹽都可以沒有。從科學的角度來講,鹽是主要人類攝取鈉的主要途徑之一。
食鹽中的鈉離子是神經系統中傳遞信息的必備物質,肌肉收縮和心臟跳動都與鈉離子有關。所以,人體缺鹽的話,神經系統就會非常虛弱,人就顯得沒有勁。若是長此以往,還會生病。
一個人干啥都提不起精神,干啥都沒勁。這樣的人能干啥?
不僅如此,鹽還可以給食物進行防腐,讓食物可以長期貯存。
所以鹽就成了一個不可或缺的東西。而且這玩意兒產量高,而且耐吃。按道理吃不完,百姓也吃的起。
明朝實行的是開中法,最初的目的是為了鼓勵商人往邊境運糧。
起初官鹽運營的還不錯,明代共設置六大都轉運鹽使司,包括兩淮、兩浙、長蘆、河東、山東、福建,其下設有14分司,116處鹽場,除了六大鹽區設都轉運鹽司使外,還有一些較小的鹽區以及邊遠之地設鹽課提舉司。保證了鹽的供應,也穩定了鹽價。
到了后來,越來越多的權貴參與到鹽業的售賣中去,為了滿足自身的利益,免不了要處處尋找開中法的漏洞。
當開中法的監管者成了開中法受益者,還監管個屁?
私鹽泛濫,官商勾結,操縱市場,一塌糊涂。
朱由檢打算自己搞。
一方面能賺錢緩解朝廷的經濟壓力。
另一方面用低價鹽沖擊私鹽商人的市場。
等各地的鐵路修建提上日程,運力提升,運輸成本降低后,再用強硬的手段全面控制鹽市。到時再作妖的,就是死路一條了。
根據《天工開物》的記載,食鹽的種類有很多種。大體上可以分為海鹽、池鹽、井鹽、土鹽、崖鹽和砂石鹽。
中國海岸線長,海鹽制造占絕大多數。
但海鹽的制作方法也有所不同。常用的有兩種:
一種是在岸邊海浪淹不到的地方種鹽,另一種是在潮水淺的地方曬鹽。
現代工藝利用海水制鹽像電滲析法或者真空法以眼下的技術都不容易實現。所以在朱由檢的想法中,還需要采用傳統的曬鹽模式。
只有降低成本才有市場競爭力,如何有效地降低成本是眼下最需要考慮的問題。
朱由檢打算采用水泥修建鹽池,提高食鹽出產,降低成本。
生產出來的鹽再通過蒸汽船源源不斷地運往內地,用低廉的價格占領市場。
想到這,朱由檢緊急召見了宋應星。
“宋卿,你對制鹽有了解嗎?”
“回稟陛下,臣略知一二。”
“那就行,朕準備在天津建立一個大型鹽場。這兩日你去一趟,幫朕選址!”
“是,陛下。”
宋應星已經習慣了,大事兒小事兒都能用的上他。沒法子,誰叫他啥都會呢。
宋應星走后,他又扒拉這著地圖看了半天,天津鹽場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有臺灣,朝鮮。只要運力能達到,搞死那些鹽商指日可待。
天津,先從天津開始。
“王伴伴,傳徐應元。”
徐應元最近很清閑,無論是環球商貿和環球銀行都已經步入了正規,他只需要在一些大的決策上做決定就行。
能解決的就解決,解決不了的他就匯報給朱由檢。
進宮的路上,他還疑惑。
萬歲已經很久沒召見自己了,眼下年關剛過,難不成陛下又有新動作?
想到這,徐應元很是激動,給陛下干活好啊。面子里子都不缺。
“奴婢徐應元叩見萬歲!”一照面,徐應元就跪在地上高聲唱喝道。
“起來吧。最近是不是很清閑?”
“這...”徐應元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我就是很閑也不能說很閑吧。
“好了,朕都知道。接下來你得忙起來了。朕準備在天津建一個鹽場,專門生產海鹽,你負責此事吧。”
“謝萬歲!”徐應元一陣狂喜。這又是個大肥差啊!
“先別急著謝恩,此事你需要隱在幕后,切莫走漏風聲,把官家背景給暴露出來。”
“是,萬歲!”
“去吧,朕會給宋應星下令,讓他派人陪你去選址。”
正月十八
宋應星親自和徐應元一起出了京城,前往天津為鹽場選址。
在建立鹽場這方面,天津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后世的塘沽鹽場就建在這里。
后世的塘沽鹽場規模很大,有二百多萬畝鹽田,年產海鹽三百萬噸以上。
三百萬噸,就是幾十億斤。整個大明的百姓加在一起也吃不完。
不過眼下他不可能建出這么大規模的鹽場,能有十分之一,甚至幾十分之一的產量就不錯了。
正月二十
徐應元回來了,在宋應星的指點下,把地址選在了塘沽、漢沽、大沽、南堡、大清河等地。征得朱由檢的同意后,徐應元開始招募工匠,修建鹽池。熱火朝天地干了起來。
用水泥建鹽池,既方便又快捷。加上水泥速干的特性,建好的鹽池兩三天便能投入使用。
二月初八
第一批出產的食鹽坐著火車進了京城。
既然鹽產出來了,那就得賣。如何定價成了一個大問題。
明代的鹽價,大抵亦可以明末松江府與陜西為例加以說明。崇禎初年,松江府的鹽價為每100斤,值銀—兩之間。此時的一兩大約能兌換1500文左右。那么每斤鹽的價格大概在十文錢左右。但松江屬于產鹽區,價格相對來說還算較低。
若是到了陜西,則鹽價就相對比較高了,每斤鹽要十幾文了。
若是按照宋應星的記載,每50斤鹽,價格貴時,需銀5錢多。但價格便宜時,則只需4錢多銀子。所以,按照正常的價格體系,在明代,鹽每100斤,其價格大致徘徊在值銀0.8—1兩之間。
當然,保證這個價格的前提是,不能有災害,暴亂,戰爭等等一系列的前提。
若是災荒年間,一些不法商販敢把一斤鹽賣到上百文,甚至幾百文。
朱由檢的思想就一條,就是便宜。
大海里曬出來的東西,能有多少成本?
八文。
就是要比你們便宜。
于是在徐應元暗中派人宣傳下,京城有一家鹽鋪開始賣鹽了。八文錢一斤!
老百姓得知消息后都跑去搶鹽。八文錢一斤,四舍五入相當于白送啊。老百姓得了實惠,有些人開始坐不住了。
哪來的便宜鹽?
哪來的不懂規矩的鹽商?
打價格戰是吧,來吧。你賣八文,我也賣八文!
第二天
徐應元讓人在鹽鋪外掛了個七文一斤的招牌。
還降價?
我也降!
第三天
六文一斤。
又降?
跟著降!
接著是五文,四文。
媽的!不能再降了啊!要賠錢了!快找人查查這幫孫子到底是什么底細!
結果一查發現,原來是天津剛建了一個鹽場。
私鹽!?
膽敢明目張膽地販賣私鹽!還跟我們打價格戰!?抓人!
可這些人妄圖動用自己手段的時候發現,不好使。這個鹽場沒人敢動,背景深厚,是個硬茬。但具體怎么回事兒不知道!
背景深厚?總不能是皇帝放著官鹽不管自己賣私鹽吧?
我們要告狀!天津那京畿之地,天子腳下!竟然有如此膽大包天之人,巡鹽御史干什么吃的!?
一時間,彈劾巡鹽御史的折子,要求嚴查塘沽鹽場的折子如雪片一般往宮里飛。
他們決不允許一個不懂規矩的家伙動這塊兒蛋糕。
朱由檢坐在宮里看著一份份奏折,想著這些人氣急敗壞的樣子,心里很舒坦。
他叫來了范景文,將折子讓他看了看。
“陛下,這些人的能量深厚,還有他們動不了的鹽販子?到底是什么背景?”范景文看完之后也奇怪問朱由檢,卻見朱由檢一臉微笑。
哦。
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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