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所言甚是,像咱們大明的瓷器和絲綢等物,在那些西方國家深受追捧,往往一船貨物,拉到他們當地,都能換回十數倍的利潤。不過眼下環球商貿已經將大明的海貿壟斷的差不多了,海商們要么掛靠在環球商貿下面,要么就要面臨朝廷的稽查。他們想做生意,唯一的選擇就是和環球商貿合作。
所以臣認為,只要能賺錢,就能坐下來和他們握手言和。畢竟咱們又不吃什么虧,還有銀子賺。”
“這個朕知道,不然曾經的沿海地區也不會有那么多冒死都要出海的海商們。”
朱由檢笑著說道。
說的鄭芝龍老臉一紅,冒死都要出海的海商,說的不就是他么?
“思路要打開,趁眼下這次機會,你可以跟他們談一談。看看能不能在他們國家開設專門對大明的貿易港口,就像澳門那樣,在那里,大明可以和任何國家做生意。作為回報,咱們可以適當降低商品進口價格。像鹽、鋼鐵、農具、絲織品和各種瓷器,都可以源源不斷地通過港口輸送到西方各個國家。這樣以來,環球商貿的市場前景將更加廣闊,國內的各種工廠、作坊,也可以賺更多錢,交更多稅。于國于民,都是件好事!”
“再有就是,那些尼德蘭人不是鬧獨立么?咱們也可以在里面發一發戰爭財,將淘汰下來的火槍、火炮賣給他們,讓他們兩方使勁兒打,打得越狠,咱們的優勢就會越大。什么奧斯曼帝國、奧地利大公國、瑞典王國,都可以納入都環球商貿的合作對象。有可能的話,讓他們都打起來。最好是整個歐羅巴都亂成一鍋粥,咱們的利益才能最大化。
咱們還可以在他們國家開設銀行,吸收他們的儲蓄,用他們的錢買他們的東西,再賣到各個國家。長此以往,他們的軍事、民生,都將被咱們大明所控制,時間久了,產生的影響,恐怕比直接攻占他們的國度還要大!控制一個國家的經濟,即使不用武力,也可以隨時讓他們的國家陷入動亂。”
鄭芝龍聽的一愣一愣的,做生意他會,但這么做生意,他還真沒想到。
在他看來,將大明的東西拉倒西方,然后換了錢再買了東西回大明賣,一來一回的差價就已經足夠多了。哪里考慮過控制別人國家的軍事啥的。
朱由檢這么一說,簡直令他醍醐灌頂。
原來還可以這么操作,不過若是有一個強大的國家在背后支持的話,倒是十分有可能。
“不過話說回來,這一切都建立在咱們的拳頭夠硬的情況下。若是實力不濟,一切都只是空談。”
“陛下所言甚是。”
朱由檢又和他說了一些細節上的東西,還有一些初步的設想,以及未來的發展方向,聽的鄭芝龍是熱血沸騰,恨不得連夜跑回呂宋,坐著戰船就開到西班牙大殺特殺。
….“好了,今日先到這兒吧。午飯朕就不留你了,你那兄弟估摸著也等急了。去吧,明日一早,你隨朕一起去一趟天津,給你看點東西。”
“是,陛下。”
鄭芝龍后退著離開了乾清宮,在一個小宦官的帶領下來到了午門外。
看樣子鄭芝豹已經等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一見他出來,快步迎了上來。
“大哥,陛下那邊怎么說?”
鄭芝龍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說道:
“你不是被砍了嗎?”
鄭芝豹聞言臉色一紅,下意識地將手擋在了自己的襠部。
“沒、沒,沒砍我。”
鄭芝豹是條漢子,行刑的時候,他緊咬牙關,一聲不吭。
想著忍一忍就過去了。
沒想到等了半天,刀也沒落下來。
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劊子手正一臉促狹地看著他笑。
“為何不動手?”
“陛下說,你若是知道錯了,就不砍你了。”
“我不用死了?”鄭芝豹一陣狂喜。
“至少現下不用死了。”說完劊子手將看到輕輕抵在了他的后脖頸上,陰惻惻地說道:
“我專門在這午門外替陛下砍人,死在我這刀下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剛剛差點沒忍住,連你也砍了。你說這人,為啥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尋死呢?”
感受著刀刃的冰冷,再聽著他說的那些話,鄭芝龍汗毛炸起,接著想到自己在鬼門關前轉了一圈,徹底松了一口氣。尿道括約肌一陣放松,熱乎乎的尿液流了出來。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趕緊憋住了。
好在有下擺擋著,看不清楚,不然就真成了笑柄了。
鄭芝龍的鼻子動了動,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走吧。”
“陛下為臺南伯在京里置了一座宅子,讓我帶你們過去。”
哦?
鄭芝龍愣了一下。
還有這好事兒?陛下真是太客氣了!
連一旁的鄭芝豹都大為吃驚,看了自己大哥一眼。
好奇大哥給陛下灌了什么迷魂湯,不但不治自己的罪,還送宅子?
朱由檢賜給他們的宅子距離皇宮不遠也不近,不到兩刻鐘,宦官就帶著他們來到了一條寬廣的街道里。
“往里走左手邊第三家就是了,我帶你們去。”
“有勞了。”
接著宦官就領著他們往里走,并且一并介紹著這里的情況。
這個院子,不大也不小,在京城算不得多么起眼。但價格確實不菲。
“這是哪位官員的宅子?”鄭芝龍走過一個府邸門口,看著門頭上掛的匾額好奇地問道。
姓鄭?
這鄰居還是本家呢。
“你說這鄭府啊?說起來,這鄭府的主人,還和臺南伯頗有一些淵源呢。”
“哦?有何淵源?懇請公公告知~”鄭芝龍一聽宦官這么說,頓時更有興趣了。
“哈哈,這里的主人,叫鄭梉!”
“啥!?鄭梉!?”
鄭芝龍嚇了一大跳!他只知道鄭主全家上下都被帶到京里來了,但不知道在這住下了啊。
“對,你看他對面。”
鄭芝龍木木地回過頭,看到了身后的門頭。
阮府。
“阮...這這這。”
鄭芝龍腦子都不夠用了。
“臺南伯想必已經猜出來了,這阮府的主人,正是阮福源。這一切都是陛下的安排,不過這阮福源病懨懨的,事兒可是不少。非要說自己姓阮福,可這匾額都做好了,也沒人搭理他,他也就捏著鼻子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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