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聲引起了墨王府內下人的注意，自然也驚動了戰玄墨。
聽聞，今早天空泛起魚肚白時，下人就借著日光看清了水池中有異物，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具尸體。
一抬出來，尸體就散發著一股濃濃的尸臭味。
管家草草交代幾句了事，扔下草席裹著的尸體離開了，在場的其他人掩住口鼻，避之不及。
此事傳開，立即就在王府里引起了軒然大波，王府上下立即陷入不安的氛圍中。
戰玄墨滿臉陰沉來到現場。
只見眾人遠遠地圍看那一具尸體，臉上表情惶恐不安。
戰玄墨站在他們身后，正想抬腳走去，卻聽他們三嘴八舌地議論起來了。
“昨日剛走了水，今日又死了人，我們王府是不是，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啊？”
“不會吧，不過這倒也是，接二連三出事，是我也感覺到瘆人。”
他們也只敢在背后議論，且壓低著聲音，不過戰玄墨耳聰目明，將他們的猜測一一記在了心中。
管家在一旁看著，掌下緊張地冒了汗，咬牙想著這些嚇人怎么這么多嘴，偏偏的王爺還在場聽著。
可別說了啊！
他急忙咳嗽兩聲，示意身后有人存在。
下人一轉頭，對上戰玄墨冰冷的視線，無一不覺得背后冷風嗖嗖。
“王……王爺。”他們驚恐萬狀，立即站成一排拱手問好。
也不知他什么時候站在后邊的，又將他們的話聽進去了多少。
下人此時如臨大敵，一時間腦海里閃過了不少死狀，也不知道戰玄墨會如何折磨他們。
管家尷尬出聲，替他們說道說道：“王爺，這都只是下人們嚼舌根，您千萬別放在心上啊。”
戰玄墨依舊是那張萬年冰塊臉，瞥了眾人一眼，隨即越過他們走到了尸體前。
他眉頭緊皺，蹲下身，掀開草席。
草席被掀開，那裹著的尸體已被水泡的腫脹發白，全然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這是怎么回事啊？”
他盯緊泡了一夜發青發腫的尸體，忽然感覺這尸體有些眼熟，但仔細想想又不知是哪里見過。
管家上前匯報：“稟王爺，這是今早下人在水池中發現的尸體，看樣子，是失足落水，不幸遇難了。”
想著他們墨王府接二連三出事，管家也盡可能地把這件事往小事上報，便提議將尸體送下去簡單處理了。
“王爺，您覺得呢？”
說到底他還只是個下人，決策還是在戰玄墨身上。
管家小心翼翼抬頭打量他的反應，只見他盯著尸體面色不改。
尸體表面呈水腫狀，泡了一夜膚色也變得幽青，只是戰玄墨有種說不上來的奇怪。
此時太陽剛升起，姜綰院落中平靜且安寧，下人各自忙活手上的事，互不打擾。
姜綰早起，伸了個懶腰下床，又望了望窗外滿園春色，覺得平和，心態也放松了許多。
青環端著水盆過來伺候她洗漱，洗漱過后為她梳發髻。
梳到一半，姜綰忙不迭問起：“青環，昨日那個被毒啞了的小丫鬟呢？她怎么樣了啊？”
青環手上動作一頓，仔細回想，說道：“王妃，昨夜依您的吩咐奴婢帶她下去休息，之后便不知道了。”
想來昨夜那丫鬟受到了不少驚嚇，等下再去看看她，她那副嗓子還需后續吃藥保護才行。
正當她梳洗打扮樣樣齊全，一開門，門外一丫鬟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說道：“王妃，府內出事了！”
一聲出事了，姜綰緊趕慢趕地往花園而去。
只見她遠遠地看著水池旁一眾人圍在一起，場景熱鬧，可每個人的臉上卻透露著一股擔憂。
其中戰玄墨站在其中，樣貌和氣質出類拔萃，讓人不得不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她攜青環來到水池旁，對著戰玄墨福了福身子：“臣妾見過王爺。”
戰玄墨瞧見她來了，眼神里不禁透露著懷疑，說道：“你來了啊，那正好，你來看看這具尸體你認不認識。”
說罷，他移身讓位，將尸體暴露在姜綰的眼睛里。
尸體映入眼簾，姜綰卻憑借著尸體上的耳環認出了尸體的身份。
竟然昨夜那個被毒啞的小丫鬟！
姜綰不敢置信，走過去是腳步有些遲疑，而期間戰玄墨不斷觀察著她的反應。
方才他就已經讓人去打探這是哪個院子里的丫鬟，下人上報這是姜綰的丫鬟。
他這才想起昨日他就是帶著這個小丫鬟去和姜綰對峙，只不過面部被泡腫了一些，與他的記憶有些偏離。
昨日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今日就變成一副冷冰冰的尸體，戰玄墨很難不懷疑她是不是遭遇什么毒手，還是被滅口？
正巧姜綰來了，聽到她的聲音，戰玄墨便有意要試探她的反應，從而得出她是不是兇手的結論。
只不過姜綰真情流露，在他眼里看來是演技逼真，一時間無法辨別。
“怎么會這樣？”她抬頭盯緊戰玄墨的眼神：“這是誰干的？”
小丫鬟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怎么就……她還是遭遇不幸了啊！
姜綰為小丫鬟的遭遇感到痛心，想抱一抱她，卻被青環阻止，她出聲提醒：“小姐，尸體腐臭不堪，還是……別碰了吧，奴婢見了都有些犯惡。”
“犯惡就離得遠點。”姜綰深吸一口氣，她身為一名醫生什么沒見過。
一旁，管家為了息事寧人，還是堅持那套說辭。
“王妃，這小丫鬟不過是昨夜出來，不小心走到水池邊，更不小心掉進了水池里而已。”
“還請王妃不要太過傷心了，小的這就吩咐下邊的人將她拉出去埋了就好了，也算是還她一個清凈。”
說著，他就要叫人動手，姜綰見狀立即攔住了他，質問道：“就這么輕易下了定論？管家，你有讓人驗尸，查清她的死因嗎？”
還要請人驗尸？管家一臉為難，為一個小丫鬟這么勞師動眾，怕是不值啊。
他轉身去問戰玄墨，“王爺，這不過是個小丫鬟，仵作驗尸可是非常麻煩，又不吉利，我看還是就地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