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朵啊，你這天天跟小花處一塊兒，擱一間屋子里睡覺，你跟我說說，她這一年來是不是有啥事兒瞞著我啊？”
楊若晴轉而問起了小朵。
“這個……”小朵目光有點閃爍，言語間也有點吞吐。
“雖然你們不是我的親妹妹，可是我當年把你們從壞人那里撈出來的。”楊若晴接著道。
“你們無家可歸，我就帶你們來這里，三叔三嬸咋樣待你們的，你自己也清楚。”
“我是真心把你們當親妹妹，為你們一輩子好，你們有啥事兒，瞞誰都不能瞞姐姐我啊！可懂？”楊若晴最后問道。
小朵滿面愧色，有點焦急的道：“姐，我清楚，我心里都清楚。”
“當年要是沒有你，我這會子早就被那個龐大善人給害死了。”
“我的命，是姐姐你給的，這些年三叔三嬸也是拿真心待我和小花，”
“我和小花私下里都說了，這里就是我們的家，你們就是我們在這世上最后的親人。”小朵道。
女孩子臉漲紅了，眼淚也出來了。
楊若晴站起身來到小朵跟前，掏出一塊帕子，俯下身來給小朵擦拭了下眼淚。
“傻丫頭，哭啥呀，姐姐明白，姐姐啥都明白。”她道。
“姐姐既然把你們兩個從魔爪里救了下來，自然就要對你們將來負責。”
“你告訴姐姐，小花這一年來是不是有啥事兒瞞著咱？為啥每回跟她說到許婆家的事時，她就那么排斥，還說啥終身不嫁的事？我真的很擔心。”楊若晴道。
小朵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努力想了想，道：“說實話，我也不曉得小花咋啦，因為她啥也沒跟我說過。不過——”
“不過啥？”楊若晴趕緊問。
小朵道：“這一年來，我看到好幾次她一個人怪怪的。”
“咋個怪法？”楊若晴追問。
小朵歪著腦袋，想了想道：“有時候，一個人躺在床上直勾勾瞪著帳子頂篷發呆，我喊她她都不應，人在床上心不在的那種。”
“有時候呢又一個人躲在帳子里面傻笑……”
“傻笑？”楊若晴挑眉，真的驚訝了。
“對著空氣傻笑？”她緊接著又問，“還是對著某件東西傻笑？”
小朵道：“有時候是對著空氣傻笑，不過有一回我半夜醒過來小解，撞見她又在那發愣，手里還拿著一個東西。”
“許是見我醒了，她趕緊將那東西藏到了枕頭底下。”
“我特地留了個心眼，小解完了躺回床上裝睡，瞧見她又把那東西從枕頭底下拿出來了。”
“當時沒看清楚那是啥，可是聽到她坐在那里看著那東西發了一宿的呆，一會兒像是輕笑，一會兒又嘆氣。”
“我都有些害怕了。”小朵道。
楊若晴聽到此處，腦子里突然掠過一個大膽的猜測。
小花腦子沒壞掉，那就肯定是有了暗戀的對象了？
“那被藏在枕頭底下的東西，到底是啥？你可曉得？”她問小朵。
小朵抬頭，朝后院那邊瞥了一眼，確定小花上茅廁還沒回來，她壓低聲對楊若晴道：“我曉得，我第二天趁著她不在，偷翻了她的枕頭。”
“是啥？”
“一對絹花，粉紅色的，一看那花樣子就是咱鎮上這邊沒有的，也不是姐你帶給我們的那些，那對絹花是我從沒見過的，估計是外面的新花樣子。”小朵道。
外面的新花樣子？
楊若晴更加詫異了，腦子里頓時掠過了無數種猜測。
“上回小花去了趟云城，你發現那對絹花，是她去云城之前還是之后的事？”楊若晴道。
小朵不假思索的道：“云城之前。”
“為啥這么篤定？”楊若晴問。
小朵紅了臉，“嘻嘻，我記得清楚啊，因為我也喜歡那花，又不敢讓她曉得我偷翻了她枕頭，所以我就把花偷偷放回去。”
“后來小花說要去云城，我還專門放了十文錢在她那里，想讓她幫我捎帶一對花回來。”
“小花給我捎帶了一對，不過死活不要我的錢，說是送我的，”小朵道。
“就是你頭上戴的這對嗎？”楊若晴問，視線落到小朵的頭上。
小朵連連點頭，“正是的呢。”
楊若晴道：“這花我見過，當時在云城是我陪著小花一塊兒幫你選的。”
“呀，怪不得這么好看，原來這也是老姐你的眼光呀，嘻嘻……”小朵笑了。
小花送了自己一對花，老姐送了自己一對手鐲，老開心了。
“小花的那對花她戴過沒？”楊若晴有問小朵。
小朵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從沒見她戴過，她都是壓在枕頭底下，幾乎每夜臨睡前都要看一會兒才睡。”
“我都好想問，又不敢，到時候她曉得我翻了她東西會惱我的。”她道。
楊若晴還想再探討點啥，小朵趕緊拽了下楊若晴的袖子，“小花回來了。”
話題暫且打住。
去了一趟茅廁，小花似乎把情緒收拾得挺好的，回來的時候不慌張也不羞澀了。
落落大方的朝這邊一笑：“姐，你咋還在呀？寶寶等會要來找你了。”
楊若晴翻了個白眼，“臭丫頭，你這是要驅趕你老姐我嗎？”
“嘻嘻……”小花吐了吐舌頭，“我怕老姐又在這里嘮嘮叨叨要給我和小朵做媒，耽誤我們做繡活，老姐你還是去別處玩吧。”
楊若晴滿頭黑線，這丫頭……
也想要調侃她幾句，這時，身后的院門那邊傳來急促而凌亂的腳步聲。
“這邊這邊，小心點……”
是萍兒的聲音，可是聽腳步聲卻不止她一個。
楊若晴轉過身去，便看見楊永仙馱著一個小身影正從外面快步進來，楊永仙身上穿的是夾衣，外面的棉衣蓋在背上的那個小身影身上。
而萍兒，正惶白著一張臉跟在他們后面，雙手扶著楊永仙背上的那個小身影。
“大哥，萍兒姐，這是咋啦？”
楊若晴和小花小朵幾個全都圍攏了過來，這邊的響動，也驚到了那邊亭子里在給孩子喂奶的小環和周旺。
大家伙兒全都過來了。
萍兒急得臉都白了，臉上淚痕未干。
“幸好晴兒催我去找花花，我在村里到處找了都沒找到，半路遇到了三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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