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都搬去揚州城了?那二百兩銀子,到了那種繁華之地,能花銷多久?”她問。

  左君墨道:“我于是去了揚州,找到了大志一家人,晴兒,你猜猜是個什么樣的情況?”

  楊若晴想了想,道:“他們應該是盤了一家能容納八口人的鋪子,鋪子前面開門做生意,后院住人。”

  “然后多余剩下的錢要么在鄉下置辦田地收租子,要么在城區再盤其他的鋪子收租吧?”

  “不過這么一番算下來,二百兩銀子也剩不下幾個子兒了。”她道。

  左君墨搖頭,“你猜錯了。”

  “猜錯了?那你說說,他們是怎么分配這二百兩銀子的啊?”楊若晴問。

  左君墨道:“揚州城的物價,我清楚,要買下一座既能開鋪子,又帶后院住家,而且容納八口人的宅院,在揚州城最繁華的地段最起碼得五百兩銀子起。”

  “在其他人流量沒那么大的街道,也得二百兩銀子起,若是租賃下來,一年大概五十兩銀子的樣子。”

  “所以大志一家是租賃在這樣一個不是很繁華的街道上,這宅院租賃便租賃了兩年!”

  “兩年?”楊若晴豎起兩根手指頭來,“這么一來,他們手頭就剩下一百兩銀子了?”

  左君墨點頭。

  “揚州可是東面的繁華之地,挨著京杭大運河,銷金窟呢,一百兩銀子,一家八口人,這能花多久呢?”她問。

  左君墨道:“還有一百兩銀子,他們拿出四十兩來做生意本錢,依舊是賣早點。”

  “余下的六十兩則拿去放高利貸去了。”他道。

  “放高利貸?”楊若晴抬手捂著自己的胸口。

  她擔心自己不用力捂住,這心臟會氣得暴跳出來。

  “竟然拿去放高利貸?這是他們家誰的主意啊?這心可真大啊!”她道。

  “他們知不知道這放高利貸的人,都是背后有靠山的,黑白兩道通吃,自己本身也是窮兇極惡的。”

  “他們家也拿錢出去放高利貸?一家子老弱婦孺,人家要賴賬,他們拿啥去收回來?”她問。

  左君墨道:“所以,他們便把那六十兩銀子交給了別人,讓那些專門放高利貸的人幫著放出去,說這叫入伙。”

  “入伙?簡直扯淡!”楊若晴滿臉都是怒火。

  “這主意真不曉得是他們家誰出的?真是扯淡!”她道,“我敢篤定,這六十兩銀子不出三個月必定就要賠的血本無歸!”

  左君墨嘆了口氣,道:“大志娘跟我說,說搬來城里居住是一家人一致商量好的,大家說大志在你們這里過的是小少爺的日子,回了老家,不能讓他受委屈。”

  “橫豎都是做生意,自然往更大的地方去做。”

  “所以一家人就搬去了揚州,大志如今有了自己單獨的屋子,寬敞明亮,書桌也很大,”

  “大志娘一門心思的帶孫子,大志的大哥大嫂則帶著其他的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做早點生意。”

  “大志娘讓我轉告你,叫你別太牽掛,若是想大志了,隨時歡迎去揚州做客。”

  “等到將來大志大一點了,到時候打發他回來給你和風棠磕頭,兩家是實在親戚,還得保持走動。”

  “哦對了,還有這兩雙鞋子,是大志娘給辰兒和寶寶納的,托我帶給你。”

  左君墨將帶過來的一只包袱卷遞到楊若晴的面前。

  楊若晴接過來打開了包袱卷,里面是兩雙嶄新的小鞋子。

  “嗯,這小鞋子做的很好看,大小一看也很合腳,她有心了。”楊若晴道。

  收了鞋子,又嘆了口氣,“但愿他們家的這個決定,是正確的吧,往后留在揚州好好打理早點鋪的生意。”

  “不管咋樣,只要大志手里的那一百兩銀子別動,讓大志用在念書上,這我就放心了。”

  左君墨在這里留宿了一宿,便回了湖光縣。

  一切恢復如常,每個人都在為自己的事情而忙碌。

  清明節,楊若晴帶著駱寶寶,跟著駱鐵匠一塊兒上山燒香祭祖。

  剛好在下山的路上遇到了王洪全,楊華梅,以及大白和小黑。

  王栓子那身體狀況,不足以支撐他上山來祭拜,所以便是楊華梅帶著倆孩子跟著王栓子上山來祭拜。

  兩家人遇到,駱寶寶趕緊屁顛著跟大白小黑走到一塊兒去了,駱鐵匠跟王洪全在一塊兒說話,楊華梅則直接挎住了楊若晴的手臂。

  “晴兒,你說那個李神婆哦,還真是靈啊,自打我們照著她那法子做了后,家里就真的再沒那些鬧騰的聲音了。”

  “而且啊,就在我婆婆七七的那天夜里,栓子還做了一個夢,夢到我婆婆站在很高很高的地方跟他說,”

  “叫他往后跟我好好的過日子,把孩子們帶大,說今生的母子情就到這里了,她要走了。”楊華梅道。

  “啊?還這么玄啊?夢里面竟然說了這么多,那她有沒有說要走哪里去呀?”楊若晴也好奇的問。

  楊華梅道:“栓子當然問了啊,她說,她要去該去的地方,要重新做人了。”

  “那就是去投胎轉世了。”楊若晴道。

  楊華梅道:“是啊,我婆婆去投胎轉世了,希望她下輩子能夠托生在一個好人家,爹娘好好的呵護著。”

  楊若晴點頭,“一定會的。”

  楊華梅看著前面奔跑的三個孩子,接著跟楊若晴道:“你看看他們,真的還是孩子啊,他們奶奶過世的時候他們也哭成那樣,如今照樣又跑又跳的。”

  “要是他們奶奶在天有靈看到,真的要覺得這是兩只白眼狼。”

  楊若晴笑了笑道:“話不能這么說,人不能一味的沉浸在悲痛里面的,時間是最好的良藥,會治療和淡化一切悲痛。”

  “就拿我跟我嘎婆來說吧,當初我們的感情是何等的深?”

  “我嘎婆走的時候,我真的感覺整個人都空了,好長一段時日都沉浸在悲傷里不敢相信,”

  “這人,怎么說沒了就沒了呢?就像是被那鳥雀給叼走了似的,”

  “若是真的泉下有知,好歹給我在夜里顯個靈啥的啊!可是一回異樣都沒有,倒是經常夢到她老人家,卻還都是從前的那些事情,哎。”

  楊若晴輕嘆了口氣,臉上露出幾分追思和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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