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眾人這番惶惶然,楊華忠也是一臉為難。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承蒙鄉親們抬舉讓他做了這長坪村里正。

  這些年他也一直為了村民們兢兢業業的謀劃,如今當真讓他撒手不管,他自己都過不了自己這關。

  “這樣吧,再給我兩天功夫,等我身體再恢復一些,我帶一隊人抄家伙進山去找找看。”

  “這兩日叮囑鄉親們,誰都不要進山,若是砍柴啥的,盡量就在山腳下,不要往里去,還要結伴同行,萬不要落單。”

  村老們點頭,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孫氏看著楊華忠在那咳嗽,忍不住擔憂道:“老三啊,你這身體就算給你五六天,恐怕也不能痊愈啊,兩天就進山,山路那么陡峭,你要是受累觸動了病情,可咋辦啊!”

  楊華忠邊咳邊擺手,眾人也看不懂他到底是要表達什么意思。

  長根道:“老三,你好好歇著,我和大牛帶人進山去打探下情況,要是真遇上那個怪物,我們那么多人都拿著家伙呢,應該沒事兒。”

  大牛點頭:“對,你身子要緊,不痊愈不能去受累!”

  楊華忠咳得更猛烈些了,想要說話,嗓子癢得不行,剛說兩三個字就忍不住再次狂咳起來。

  孫氏趕緊伸出手來給楊華忠撫背順氣……

  駱風棠一直沉默的旁聽,此刻他站了出來,對楊華忠道:“岳父,岳母和兩位叔叔說的對,您的身子得小心休養,這件事,交給我。”

  “啊?”楊華忠抬眼詫異的看著駱風棠。

  駱風棠轉而又跟長根和大牛道:“兩位叔叔也不要帶人進山了,村民們雖然帶著家伙,可真的遇到那些野獸,家伙還是不管用,若是造成了不必要的人員傷亡,便得不償失。”

  “棠伢子說的在理啊!”旁邊有村民道。

  大牛便問駱風棠:“棠伢子,那你的意思是……”

  駱風棠道:“明日一早,我便進山去,看看什么情況再做打算。”

  事情暫且就這么說定了,眾人各自散去。

  孫氏看著駱風棠,又是擔心又是心疼。

  “長年累月在軍營里吃苦受累,好不容易回趟家,還得去山里犯險,那些人也真是的,啥事兒都跑來咱家,害得棠伢子都不能安生幾日……”

  聽到孫氏口中碎碎念的話,駱風棠倍感暖心。

  他無所謂的笑了笑:“岳母不用擔心,我不累。何況,這里是我生長之地,清除吃人的怪獸,還鄉親們一個安平,也是造福咱自己。”

  畢竟這是村民們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且家里的學堂就開在半山腰,若是山里出現了那種怪獸,對孩子們上學造成了危險,那可不好!

  孫氏只得輕嘆一口氣,不再多說什么了。

  而楊華忠則是叮囑駱風棠諸多注意事宜。

  末了,他蠟燭駱風棠的手,語重心長道:“不管咋樣,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危!”

  駱風棠微笑著點頭,“岳父,你不要擔心,女婿心里有數。”

  “這里有風,我先送您回后院。”

  他又重新馱著楊華忠回了后院,方才離開。

  左君墨正在跟大志說話,看到駱風棠回來,大志跟駱風棠這行了個禮,轉身回后院找駱寶寶和景陵去了。

  左君墨對駱風棠道:“風棠,我正要去找你呢,方才跟志兒閑聊,說起了上回他和寶寶在山里遇到的大蛇,我突然起了獵奇之心,想去碰碰運氣,不知你可有興趣同往?”

  聞言,駱風棠笑了。

  “左兄,大蟒蛇有什么好獵奇的?我帶你去山里,眼下山里出現了一只人面猴身的野獸,咬傷了李家村的一個村民。”

  “村老們找到了我岳父那邊,我岳父大病未愈,我便攬下了這活計,打算進山一探究竟。”

  左君墨一聽這個,頓時來了興趣:“人面猴身的怪獸?這倒有些稀奇,該不會是成年狒狒吧?”

  駱風棠略作思忖,“眼下暫未可知,一切皆有可能吧!”

  “風棠,那你打算幾時動身進山?”左君墨又問。

  駱風棠回道:“我說的是明日一早,但我想今夜連夜進山。”

  左君墨點頭,“好,今夜就今夜,我去稍作準備,夜里我倆同行!”

  對于村民們來說,進山去必須選大白天的,亮皮亮眼好視物。

  但對于駱風棠和左君墨這種層次的練家子來說,黑夜并不能妨礙他們視物。

  ……

  野獸吃人的事兒,在村里鬧得沸沸揚揚,大家伙兒聚在一塊兒,談論的全都是這個。

  老張家張祥子慘死的事兒,自然也被大家伙兒聯系到一塊兒。

  眾人越說越離譜,越說越恐慌,甚至都把那只怪獸說成了山野中修煉的妖精,各種邪魔外道的東西全都往那怪獸身上扣。

  “……聽說山野里的怪獸,只要傷了人,嘗到了那肉的滋味兒,往后對其他東西的肉都提不起勁兒了,往后,該不會溜到村里來吃人吧?那可咋整啊?”

  “別怕別怕,棠伢子回來了,他明日就會去山里打探情況。”

  “人家棠伢子可是護國大將軍,一身的本領,啥邪魔外道在他面前都得慫!”

  大家伙兒對駱風棠寄予了希望,也寄予了信心。

  只盼著他能夠為民解憂。

  而另一邊老楊家,渾渾噩噩發病發了好久的譚氏,突然又清醒了。

  清醒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身邊伺候她的張家婦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張家婦人沒轍,原本想去找楊華明說下這件事,結果楊華明在道觀,家里鐵將軍把門。

  張家婦人沒轍,只得來了楊華忠家說這件事。

  “老三,晴兒娘,我一句都沒有跟嬸子頂嘴,我耐心跟她解釋,說是老四花了錢請我過來服侍她老人家的,這段時日都是我留在她身邊。”

  “嬸子當時就惱了,把我一頓罵,還把我攆出來,說我從這一刻起被辭退了,不準我進她屋。嬸子還揚言說等會要查看匣子,看看她的那些棺材本還在不在,有沒有被我偷走。”

  “老三,晴兒娘,天地良心我可要先把話說在你們這兒,我連嬸子的匣子藏在那兒我都不清楚,又咋可能偷她的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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