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吃苦頭?”

  劉雪云在心里默默念叨著這句話……那五根風味不同,在烹飪的時候讓人心驚膽戰,可是端在盤子里送出來的時候卻香辣撩人的手指頭又是怎么回事?

  “他是咋樣把陳金紅害的?”楊若晴抖開手里的衣裳,殘存的水珠兒灑了幾顆在劉雪云的臉上,涼絲絲的,將他的思緒瞬間拽了回來。

  “據他交待,三年前他在縣城逛青樓認識了陳金紅,他很喜歡陳金紅,每回去那家青樓都必點她作陪……”

  前有夜壺佬,后有這村老,年紀一個比一個大的莊戶人家老漢,咋都喜歡跑去縣城逛青樓呢?

  是道德的淪陷還是人性的扭曲?

  這是把吃飯的錢給摳出來了啊……呵,男人!

  “你接著說。”短暫的走了下神后,楊若晴示意劉雪云不用刻意等她的回應,繼續說他自己的就行了。

  劉雪云點點頭,接著講述黑瘤村老跟陳金紅之間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歸納總結一下就是:風sao的青樓女子把這有著一顆‘癡心’的莊戶老漢當做一個隨意宰殺的傻袍子,找他這伸手要錢,忽悠他點青樓的貴酒,送她胭脂水粉等等,各種手段玩盡,把黑瘤村老的那點積蓄掏得差不多了。

  黑瘤村老在陳金紅身上投入的越多,得到的卻始終都是逢場作戲的那么短暫的瞬間,時日久了,黑瘤村老心里就開始不平衡。

  起初黑瘤村老的老妻還在世,能稍微起點管束作用,讓他不敢太胡來。

  后來老妻病逝,黑瘤村老徹底失了管束,加上兩個兒子也溫吞聽話,老老實實的打理莊稼活兒給他養老,黑瘤村老看到鎮上和縣城那些年紀跟他相當的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婆娘,婆娘每換一個就比之前那個要年輕貌美,就動了心思。

  “……黑瘤村老之前應該是跟陳金紅那提過這件事,只要陳金紅點頭,他估計掏棺材本都要給她贖身從良。”

  聽到劉雪云說到這個劇情,楊若晴手里的濕衣裳都忘記抖水了。

  這嫖還嫖出感情來了?

  可惜,一個不是秦淮名ji,另一個也不是風流學子。

  一個行將就木的村老,半截身子埋了黃土還想續一個三十出頭,成熟得跟水蜜桃似的年輕女人?

  太敢想了,肯定要翻船。

  果真,劉雪云后面的話接踵而至:“……或許陳金紅起初聽到這話是不信的,但她不想丟了這個為她花錢的冤大頭,所以即便心里不屑但嘴上還是敷衍了幾句。”

  “黑瘤村老當了真,三年前的那天,剛好是陳金紅生辰,黑瘤村老把自己攢了多年的棺材本全部拿出來,又悄悄變賣了家里一頭大肥豬,揣著銀子興沖沖去了縣城為陳金紅贖身。”

  “結果自然是遭到了拒絕和奚落。”

  “黑瘤村老回來的路上,遇到兩個蒙著臉的人,不僅把他打了一頓還搶了他的錢。”

  “拉拉扯扯中他認出來其中一人是那家青樓的龜公,平時沒少撞見那龜公跟陳金紅打情罵俏。”

  “而他身上揣著銀子,銀子數目具體多少這事兒,除了陳金紅,他連家里兩個兒子都蒙在鼓里。”

  “黑瘤村老氣惱得不行,又不敢去找陳金紅討要,回來后生了一場大病,兩個兒子那里一直都不清楚實情。”

  “原本這件事就這么揭過去了,黑瘤村老也不想再提起,就當是花錢買了個教訓,可是半年前,有一天他從夜壺佬家后院經過,聽到墻根邊上的稻草垛子里有女人在呼救。”

  “是陳金紅,她腿腳受了傷行走不便躲在那里面,黑瘤村老詢問下才曉得陳金紅是被夜壺佬一張巧嘴給忽悠來了李家村。”

  “夜壺佬把陳金紅藏在糞坑底下的暗室里面,隔三差五就下去凌辱她一番。”

  “陳金紅若不拽著黑瘤村老的袖子跟他攀舊情來尋求幫助倒還好,這一回顧起舊情,黑瘤村老就想起自己被搶的棺材本,還有那頭辛辛苦苦養大的大肥豬,以及那一頓劈頭蓋臉的毒打……”

  “黑瘤村老把陳金紅給殺了,他自己承認是掐死的,這一點跟我們當時檢查尸體時候發現的脖子上的勒痕能吻合。”

  “他還交待自己怕掐不死,又搬了旁邊一塊石頭砸了陳金紅腦袋。”

  “這一點剛好跟陳金紅頭蓋骨凹陷一塊能對上。”

  “殺完人后他再次將陳金紅帶到了密室,發現密室里竟然還有一條通道,順著通道找到了李大善人家的石室。”

  “對了,說到這里有必要提一下,黑瘤村老其實當年也是黑蓮教信徒,他嘴巴上的那顆黑瘤原本沒有,是加入黑蓮教后為了表現自己的虔誠故意在下巴處做的紋身,原本是準備紋一朵黑蓮花,結果為他紋身的人技藝不佳,傷口大面積感染潰爛,最后化為一顆黑瘤掛在那兒。”

  “哎……”楊若晴輕嘆了口氣,搖搖頭。

  “依李大善人當年在村里的影響力,跟著他加入黑蓮教,又或者在加入或是不加入這邊緣徘徊的村民肯定不在少數。”她分析道。

  “不過后來李大善人惡事暴露,家都被官府給抄了,所以其他那些已經加入的,或是尚未加入的,都就此歇火了。”

  有點后怕,要是當年自己和棠伢子沒能揭露李大善人的惡行,那么他盤踞在這這么多年,不知道要發展出多少徒子徒孫來。

  十里八村,包括長坪村在內,估計信徒們會如雨后春筍般涌現,到時候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情肯定不少。

  莊戶人家辛辛苦苦打理農活,不僅要管一家老小的嚼用,還要應付官府的稅收和各種苛捐雜稅,除此外,還得給教里納貢。

  我的天,差一點點眠牛山這片兒就水生火熱了,如此看來,自己和棠伢子豈不成了這里的救世主啦?

  哈哈,回頭就把這些事兒寫進家書里寄給棠伢子,讓他給跟著臭美一把!

  “姐,我接著說?”劉雪云輕咳了一聲,詢問。

  楊若晴笑著點點頭,“那必須的,我正聽得起勁兒呢,你趕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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