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京城門外。

  “這里就是中京,城樓挺高大的。”

  終于來到中京門口,駱星辰掀開簾子,朝著外面望了一眼。

  “中京是遼國最繁華的城池,比上京還要繁盛。”石依云一本正經的端坐著,像一名端莊賢淑的淑女。

  “那是自然,中京三面環水,通往海洋,來自日出國等國的商船可不少啊,這經商的人一多,自然城池就繁榮起來了。”

  駱星辰早就聽說過中京的名頭,楊氏商行依托那些外邦人創立的遠洋公司,也把生意做到了中京。

  遼國明面上和齊國沒有大宗生意,實際上商人們利用律法上的各種漏洞,生意做得越來越大,也一直沒有停止過。

  遼國上層很多高管貴族,都是知道真相的,但他們依舊選擇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概因這里面有著巨大的利益。

  而上層恰恰是既得利益者,從貿易里獲得了巨大的財富,他們又怎肯放棄自己到手的生意呢。

  “門口有人檢查,我們的入城憑證,都是偽造的……”駱星辰有些擔憂。

  “誰說我們的入城憑證是偽造的?我們的,都是真的。”

  “而且,就算我們沒有憑證,照樣能進城。”

  石依云將簾子掀開一角。

  此時,駱星辰正好見到蘭一萍將一塊銀錠塞到檢查的兵士手里。

  兵士用手掂量幾下,原本嚴肅的表情,瞬間就變得喜笑顏開,手掌一揮,就放他們進去了。

  駱星辰微微一愣。

  要是在一處偏僻的小地方,那眼前的這一幕可以理解,可是,中京是大遼最大的城池,守門的兵士,居然敢公然收錢,這樣腐爛的國家,不亡還有天理嗎?

  “你看,這中京風華和大齊大不相同吧。”

  馬車在路上慢慢的走,石依云吃著盤子里的水果,隨口說道。

  “很不一樣,跟中京這樣華貴的大家閨秀比起來,大齊的京城,更像是小家碧玉。”駱星辰道。

  “但大齊京城的皇宮,才叫金碧輝煌,大遼的上京,中京,下京,都有皇宮,而中京的皇宮,規模不大,很有一股子小家子氣。”石依云道。

  “石姐姐,你去過大齊京城?”駱星辰挑眉。

  石依云是拜火教大圣女,居然去過大齊京城?

  “很多年前去過,那時候,師父帶我游歷天下,這大齊京城,自然是必去的。”石依云道。

  “我聽說,拜火教有一套嚴苛的禮儀規范,不是說,不允許圣女四處游逛的嗎?”駱星辰問道。

  “你又是在哪兒聽的小道消息?外面的消息不要聽,都是假的。”石依云道。

  “那倒也是,我在大齊京城茶館喝茶的時候,有時聽見說書先生說到拜火教,都說拜火教圣女一晚吸干十個男人,拜火教教主一頓吃掉十個童男童女……我是從來不信的。”駱星辰笑了笑。

  石依云臉頰紅了紅,隨即便是有些惱怒。

  “誰這么胡說八道?我還是處,子!拜火教圣女都要保持純潔!”

  “這不對吧?我看那個初雪,就跟北離龍有一腿。”駱星辰道。

  “初雪,他還是圣女,就不可能跟北離龍一起……她雖然偷襲于我,是我的仇人,但我是實話實說的。”石依云道。

  “好吧,我信你還不行嗎!”駱星辰急忙道。

  “我說的就是真話,沒半點虛假,算了,跟你這小毛孩說不清,以后,你就明白了。”石依云決定不跟駱星辰掰扯,索性吃著水果,望著路邊的風景。

  坐在前面駕車的蘭一萍輕笑了幾聲道:“好了,都別爭了,我們快到地頭了。”

  果然,沒多久,馬車就緩緩停了下來。

  駱星辰側目一望。

  馬車停靠的地方是一處高門大戶的門口,迎面就是兩只巨大的石雕,但雕刻的不是常見的獅子,而是少見的大象。

  門頭上懸掛著木匾。

  “開平王府,我們要來的是開平王府啊!”駱星辰微微吃驚。

  這大遼開平王,可不是一位簡單人物。

  第一位開平王是大遼開國時候,以南朝遺民身份投靠拓跋氏的一位好漢。

  開平王武藝驚人,謀略無雙,為大遼開國立下了汗馬功勞。

  大遼太祖將其封為開平王,意思是為了大遼開太平。

  而后面的歷代開平王,都算是出色之輩,并沒有什么平庸之才。

  其中也沒有什么奧妙,源頭還是在于一代開平王的治家之術。

  他只用了一個辦法,那就是后代想要繼承開平王的爵位,依靠的不是嫡子庶子,也不是依靠長幼有序,依靠的是軍功!

  后代一律加入軍中,以軍功論勝負。

  這一代的開平王也是從軍中崛起的,打敗了自家的幾位兄弟,繼承了王位。

  但當年,這位開平王卻因為暗中支持長公主,在長公主離開遼國以后,就被繼任的皇帝給邊緣化了。

  如今開平王待在府中養老多年,很多都沒過問世事。

  讓駱星辰感到疑惑的是,這位開平王,怎會跟拜火教扯上關系呢?

  馬車停頓了一下,直接從王府的側門駛了進去,最后停在里面的一處小院之中。

  一位青衣男子,雙手背在身后,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就站在屋檐下。

  屋檐上懸掛著一只鳥籠子。

  里面有一只長尾鸚鵡。

  一看見鸚鵡,駱星辰就想起了孔雀山莊莊主養的那只鸚鵡。

  在和墨安白一起前往棋山關之前,他就和莊主鮮于仲分開了。

  要早知道會被石依云擄走,他就讓鮮于仲跟著他一起去棋山關,反正鮮于仲也沒什么重要的事,無非是去別地兒撈錢罷了。

  蘭一萍當先一步躍下車。

  “本王見信,蘭大家欲上中京,還以為玩笑話,沒想到,整個見到了。”

  青衣男子笑得很歡暢,明顯心情愉悅。

  “怎么?你不想見到我?”蘭一萍眉毛一豎。

  “哪能呢?早就盼著你來了,這么多年,我派人四處尋你啊……接到信的那一刻,可給我高興的。”青衣男子笑道。

  “放心,我死不了。”

  “等下,我還有兩名晚輩弟子,你派人給他們安排好住處。”蘭一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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