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縣石家。

  常四郎跟在米琪的身后,每一步都走的心驚肉跳,忐忑不安。

  這地方,簡直是血流成河。

  很多賓客都倒在地上,石家的人就更不用說了。

  石家護衛們,倒下很多,還有一些石家的下人,甚至還有石家子弟。

  “這些人死的可惜,但誰讓他們要攪進這趟洪水呢。”米琪眼中流露出惋惜的神情。

  “沒什么可惜的,這些人,一個都不無辜,要論起來,個頂個的死有余辜。”常四郎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仿佛這一刻,膽氣都提升了一些。

  “這話怎么說?他們怎么可能全都死有余辜?難道,那些奴仆下人們,也死有余辜不成?”

  米琪疑惑的問道。

  “對的,奴仆下人們,也死有余辜!”

  常四郎用肯定的語氣道。

  “你說說看。”

  米琪邊走邊很有興趣的問道。

  常四郎朝著四周望了幾眼,確認打斗已經深入到內宅去了,這邊除了橫七豎八的尸體以外,安靜的鴉雀無聲。

  暫時這里是安全的,這樣他有心思稍微說一說。

  “葉公子,你是不知道這下面人的齷齪。”

  “這些石家的下人們,在外面可威風了,威風八面,借著石家的牌面,到處坑蒙拐騙,甚至殺人放火,什么惡事都做得出來……”

  隨即,常四郎就說了幾件石家奴仆犯下的惡事。

  本來,米琪心里還真的有幾分憐憫之心,覺得殺戮有些過頭了。

  但現在知道了他們的惡事,就恨不得這些人早點死光比較好。

  “果然我的思維落入誤區了,這些人一點都不值得同情,這石家,就是一座魔窟,早點滅掉對別人都好。”

  米琪深吸一口氣。

  這種豪門大族,當真是藏污納垢之地。

  尤其是石家這種家風不正的家族,就更加承載了無數的惡。

  “葉公子,石家人,并不是都死了。”

  “我看,石家核心人物,一個都不在,說不定已經跟著家主石玉林逃走了。”

  常四郎道。

  “石家都被圍了,還能找機會逃走?”

  米琪疑惑道。

  “石家經營那么多年,肯定早就考慮過被人圍攻的情況,所以,他們應該在莊園里布下了暗道。”

  “這暗道,應該不止一條,可能有很多條暗道,這樣能保證他們順利的離開莊園。”

  常四郎解釋道。

  其實常四郎所說的這些,米琪都是明白的。

  她也帶人抄過豪門的家,基本上,只要稍有財力的,都會在莊園內留下暗道的。

  這就未雨綢繆,一般大戶人家都會做的事情。

  這也是如今天下有很多個國家的愿意,他們都有出路,只要逃走了,能找到安全之地。

  要是換了前朝的南朝,那時候天下一統,他們想逃都沒地方逃,就算從暗道里逃離,要不了多久,就會被朝廷兵馬給剿滅。

  “繼續向前,我們去看看。”

  米琪收起折扇,朝著前面點了一下。

  ……

  一處暗道里面,快速離開的兩人,一邊奔走,一邊互相埋怨。

  “石景山,這禍事都是你引來了。”

  說話的是石家的家主石玉林,而在他身邊,與他一起跑路的是石家長老石景山。

  “這也不是我一人之事啊,當年殺死胡家一家滿門的,又不是我一個。”

  石景山辯解道。

  從某種邏輯上來說,殺死胡家滿門的,的確不是他一個人。

  石家為了侵吞胡家的所有財產,家主石玉林選擇了默認,不表態贊成,也不表態反對。

  “不是你引起的,是誰引起的?難道是我不成?”

  石玉林怒道。

  到現在,石景山還在跟他這兒推卸責任,這讓他又怎能高興起來呢。

  更何況,他心在滴血啊。

  石家很多年積攢的財富,大部分都藏在莊園里面,這下好了,就等他們成功逃出去,以后也只能做個普通的小家族,來謾罵發展了。

  “玉林啊,咱們就不要爭吵了,現在當務之急是我們要尋找機會逃出去。”

  石景山終于閉上了嘴。

  爭論還是逃命,孰輕孰重,他心里有桿秤,已經稱量了他們各自的份量。

  就在他們帶著石家嫡系子弟,從暗道里面撤離之時,曹文華從另一道暗道離開。

  還在地面上抵抗的石家護衛們,哪里知道,他們家主,那些曾經的大人物,早就已經逃離,只有他們還在浴血奮戰,本質上,就是他們通過自己的拼命,來為石家石玉林,石景山等人的逃命爭取時間。

  這不是他們自愿的,而是被動的,這就是底層人的可悲之處。

  曹文華臨走前,倒是做了件好事。

  他將自己帶來的護衛,又盡數帶著一起走。

  這是一種施恩的表現。

  當然,也跟他有底氣有關系。

  有波斯教的法王司馬天智在暗中護衛,他又有什么可畏懼的呢。

  司馬天智在波斯教內,除了那些隱居的太上長老之類的老人以外,如今只在波斯教圣主鳩羅斯之下。

  波斯教布局大齊和大遼,很多教派中的重要人物,分別來到齊和遼的不同地區,他們各自有各自的任務。

  而來到四象郡附近的就是司馬天智。

  當然,他是在四象城大戰之后來的,真正的目的,曹文華是知道的,那就是為了齊國的新式火銃的鍛造之術。

  曹文華暗中為其運作,已經有了一些眉目。

  在這種情形下,司馬天智肯定要優先保住他的性命了。

  曹文華咬著牙快速奔跑,他心頭十分煩悶也有怒意。

  出去以后,一定要給閣老江萬流寫信,參駱風棠一本。

  一名武將,不好好練兵打仗,偏偏要摻和到地方事務里面。

  這是越界,嚴重的越界!

  長期以往,這還怎么得了?

  規矩在哪里?體面在哪里?簡直是亂套了。

  尤其是這一次竟然假借胡家的名義,帶兵攻進石家,更是讓曹文華驚怒交加。

  駱風棠怎么干得出來?他怎么敢啊!

  這里不是戰場,駱風棠根本沒有權力這樣做,這是皇帝才能賦予的權力。

  “曹大人,我,我跑不動了。”朱雀縣縣丞謝晨生在一旁,喘著粗氣道。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