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頭挽住譚氏的手臂說：“我們現在都當娘了，穿的沉穩一點是好事。”
譚氏搖搖頭，打量著三丫頭：“你也要打扮打扮自己，不然男人不喜歡！”
綿綿在旁邊笑著說：“奶奶，劉姐夫對我香香姐姐可稀罕了呢！甭管我香香姐姐打扮還是不打扮，他都喜歡。”
譚氏拍著三丫頭的手，扭頭又去對綿綿說：“你們呀別把話給說滿了，男人那玩意兒，上至八十歲下到十八歲，都喜歡年輕的，貌美的，穿衣裳光鮮亮麗的！”
“你說你們搞這么多老氣橫秋的衣裳來穿，男人看著不喜歡！”
三丫頭和綿綿都只是笑，并不反駁譚氏的話。
然而一旁的老板娘卻看得眼中都是羨慕。
這個老太太呀，真是個有福氣還不自知的人，兩個孫女兒這是合著伙兒的演戲呢，十幾套衣裳，用的都是店里最好的衣裳料子，花了那么多錢，全都是用來孝敬這老太太的呢！
就是不知道這到底是縣城哪家的老夫人，這么有福氣。
老板娘自認自己在望海縣的貴婦圈子里也算是混熟了，可絞盡腦汁都想不起來譚氏是哪家的老太太。
看穿著打扮像是從下面村子里上來的，指不定是底下哪個鎮上的員外家的老夫人吧……
老板娘不敢多打聽，因為這時候綿綿剛好要去茅廁，于是老板娘親自過來帶路。
因為這老板娘從綿綿的眼神里看出來了，綿綿是有特殊交待的。
兩人往樓下去的過程中，綿綿果真在樓梯拐彎處站定，“老板娘，我并沒有真的想去茅廁，是有些事兒要叮囑你。”
老板娘眨了眨眼，“夫人，您是我們的貴客，盡管吩咐。”
綿綿點點頭，從袖子底下拿出一錠金元寶塞給老板娘。
老板娘看到這腚金元寶，眼中掠過一片光亮，這是要預付款嗎？
先前十幾套衣裳也用不了這么多錢啊！
“夫人，多了，多了，用不著這么多錢的！”老板娘是個實在人，當下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報出了一個數字。
綿綿淡然一笑，“這錢，是里面那位，也就是我姐姐讓我交給老板娘你的。”
老板娘怔了下，原來里面的姐姐才是今日過來消費的買單者，是那個有錢的！
綿綿接著說：“我姐姐的意思，讓你除了方才雅室里我們挑中的那十五套花色，各給我奶奶做一套外，”
“之前第一批你抱進來的那幾匹稍顯年輕一些的布料，也都各做兩套秋衣和冬衣，尺寸都在這個上面寫著。”
綿綿從袖口里拿出一張紙條遞給老板娘。
“就照著這上面的尺寸做，每種尺寸代表一個人，各做兩套。”
老板娘連連點頭。
這么一番算下來，這趟真是接了一筆大生意。
“這個金元寶是定金，老板娘你先留著，回頭等做好了，咱們再算賬，多退少補！”綿綿又說。
老板娘再次點頭，小心翼翼的問綿綿：“夫人，這些衣裳我們立馬就趕工，我把鋪子里的幾個繡娘都調動起來，估摸著五天就能出貨。”
“到時這些衣裳是留待鋪子里，你們派人來取呢？還是我們親自送去府上？”
若是送去府上，那就得留下個地址，留下地址了，往后就摸清了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果真，綿綿想了下，將自己和夜一的地址留給了老板娘。
“到時候送去這里便可，這是我家。”
老板娘一看綿綿留下的地址，心里的猜測便得到了證實般。
那個地方可是望海縣富人扎堆的地方，而且不單單是有錢，還得有權勢才有資格住進去。
而且請注意，這是妹妹的家。
妹妹的家住在望海縣城富貴人扎堆的地方，而今日過來揮金如土的卻是姐姐。
可見這姐妹倆都不簡單，這趟生意一定要盡心盡力的做好，不能得罪貴人！
綿綿交待得差不多了，準備回雅室，老板娘攙扶著綿綿。
二人剛轉身之際，綿綿眼角余光突然瞥到樓下大堂里，又出現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男人，攙扶著一個身懷六甲的婦人，可不正是楊永仙還有他新娶的妻子么？
只見楊永仙扶著那個婦人進了衣裳鋪子之后，婦人便徑直奔向堆滿了各色布料的柜臺，而楊永仙則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后，手里還拎著一包糖炒栗子，還有幾串糖葫蘆。
一看這架勢，就是好男人陪著懷孕的妻子逛街呢！
而且趁著妻子在那里專心挑選布料的時候，楊永仙還不時抽空往妻子的嘴里塞一顆剝好的板栗。
婦人不時拿起一塊布料來在自己身前，又或者在楊永仙身前比劃著，嘴里好像也在詢問著什么。
這應該是在問楊永仙的主意，即便綿綿站在這邊樓梯轉角處聽不到，也大概能猜到他們在聊些什么。
必定是女人在詢問他，這塊衣裳不了好不好看啥的，然后楊永仙就像小雞啄米似的不停的點頭。
好看好看，只要是你穿的，啥都好看！
綿綿看到這里，暗暗搖頭，正待轉過身去回屋，她眼里的神色被旁邊的老板娘給捕捉到了。
老板娘也不知是不是理解錯誤了，竟頭腦一熱想著討好綿綿這位貴客，于是說：“夫人別看底下那女子有男人陪著，其實，她很可憐，那男人陪的不是她，而是她口兜里的錢呢！”
原本綿綿對楊永仙夫妻不想關注，準備轉身就走，而且，她在這里看到他們的事兒也不想跟雅室里的譚氏還有三丫頭那說。
然而，這老板娘的話，卻激起了綿綿的興趣。
“老板娘，你認得他們夫婦二人？”綿綿問。
老板娘說：“那個婦人我認得，是我們這里的老客了。”
“她男人在世的時候，生意做的很大，后來男人出事了，就留下她孤兒寡母的，好多男人都去撩她，里面還有不少男人怪不錯的呢，結果她睡都看不中，立下誓言說要自己挑起亡夫的生意，把兩個孩子拉扯大！”
“結果這才過去幾個月，身邊突然就多了個男人，大家都說這個男人來路不明，是沖著她的錢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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